第二卷 眾生相 第一百零四章 破局

作者︰吃花椒不吐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水波蕩漾,月輪破碎,吳印鋒、徐清、刑鐮、秦開、王平在十數人的夾護下,朝著事發之地疾奔,無形之風將翠草吹向兩側,樹枝晃搖如鬼影般張牙舞爪。

很快的,眾人望見了六合宗人馬聚集之處,雖然有些喧嘩,看來大部分人還安然無恙,心下不由才放心一半。

只是快到的時候,王平突然皺起眉頭,空氣中竟然隱隱有著血氣的味道,隨風飄散開來。

吳印鋒臉色一變,輕喝一聲,足下頓時青光閃爍,人影瞬時消失不見,其余人也運起身法,紛紛跟上。

王平看了看前方被圍得水泄不通,但第一反應卻是眉頭鎖得更緊,這里的血腥氣息濃烈之極,讓他心中的陰霾更甚。

六合宗弟子見吳印鋒等人趕來,立刻低頭肅立,此時有一人從人群中越身而出,面目俊秀,極其年輕,向眾人行了個禮,目光落在刑鐮身上,低聲道︰「見過師父。」

刑鐮點了點頭,道︰「秋還,這里怎麼了?」

葉秋還向周圍看了一眼,大聲道︰「諸位仙師來了,各位師弟不必驚慌,堅守崗位,各司其職。」

眾人回應一聲,隨即散去。

葉秋還低聲道︰「諸位仙師,請跟我來。」說完,快步走上前去。

兩旁古樹蒼翠,月光斑駁灑在地面上,眾人走了一會兒,繞過假山,來到草叢茂盛之處,已是衛府別院極為偏僻處,荒草遍生,足有半人高。

而極其濃厚的血腥味,正是從中傳出。

氣氛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極為壓抑,吳印鋒臉上陰晴不定,看不出他在想著什麼。

葉秋還走入草叢,撥開荒草,臉色凝重無比,顫聲道︰「諸位仙師你們且看」

十數人齊齊看了過去,王平在後面也瞄向草叢里,這一看心下大駭,在濃密的草叢里,竟然有著十數具尸體,已經四分五裂,碎成好幾段,死狀慘不忍睹,而地上的泥已經被鮮血染紅,血腥之氣令人作嘔。

魔教眾人雖然驚疑,也沒覺得不妥,這種手段雖然殘酷,但也能忍受,王平卻月復中翻江倒海,饒是他心性堅毅,見到這種情形,也是臉上血色盡失,閉上眼楮,不忍再看。

刑鐮定了定神,面色復歸平靜,慢慢走了過去,蹲在尸身前仔細查看。

葉秋還沉聲道︰「這些弟子乃是安排在府內西北側的暗哨,負責警戒巡守,此處在別院中最為偏僻,離內院所在最遠,是故弟子都是挑選的好手,不料剛才換防時候,才發現此處的異常,竟然無聲無息被人給殺害。」

秦開面色陰冷,目光憤怒,厲聲問道︰「凶手是誰?」

葉秋還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弟子無能毫無發現。」

「飯桶」刑鐮哼了一聲,面色如霜,冷冷道︰「這麼多人,就沒人看見?還有什麼線索?」

葉秋還低下頭,不敢再言。

王平重重呼了口氣,定神瞧向了死狀慘烈的尸體,竟像是被活活撕碎一般,臉上隱約還能看出驚恐。

徐清若有所思,等了片刻,開口問道︰「難道附近弟子都沒听見任何聲響?」她不知有意無意,在「附近弟子」四個字上,加重了口氣。

王平抬起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道︰「府中分明就有著許多暗哨,還有巡防衛兵,十幾個人死得如此淒慘,難道就沒人有所察覺?」

眾人一听也覺得奇怪,紛紛看向葉秋還。

葉秋還沉默了一下,皺眉道︰「府中的巡防弟子半刻鐘前經過此處時一切仍舊正常,是剛才再次路過詢問無人回答,這才發現有異,期間並沒有听見任何聲音,而且院外亦有人看守,也是毫無察覺。」

吳印鋒沉吟片刻,壓低了聲音,「如此說來,中間就只有半刻的時間,那麼想要無聲無息,必然是一擊致命,而且不發出聲響,絕非常人能做到。」

眾人點了點頭,深思起來。

當下很是安靜。

刑鐮跨入草叢,蹲在碎尸旁邊仔細查看起來,漸漸臉色凝重,猛然扭頭看向王平。

王平愣了愣,不明所以,道︰「神將看向陸某是何意?」

「陸賢佷,你來看看,這些傷口可是眼熟?」刑鐮冷然道。

「傷口?」王平皺起了眉頭。

王平眼楮微微顫動幾下,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只見他走到刑鐮身邊,強忍著不適,看了過去。

「傷口斷裂不齊,非是刀兵所傷,有些像是被人用巨力撕裂。」血腥味過重,聞之欲吐。

刑鐮看了王平一眼,目光漸冷,緩緩道︰「難道陸賢佷看不出來,這可不是撕開的,分明是有人將法力注入他們經脈,自內而外引爆。」

王平本還覺得有些奇怪,听刑鐮道來,也是頗為贊同,若是徒手撕開的話,痛苦淒慘,定然會有動靜,要是這樣的話,也能解釋得通。

「神將言之有理」

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王平搖頭道︰「不對,如果是法力爆體,登時就會化作肉泥,怎會是這樣死狀。」

刑鐮冷笑一聲,眼中閃過凌厲殺機,就連其余人都把目光聚焦在王平身上。

王平臉色微變,道︰「怎麼了?」

徐清看了王平一眼,猶豫了一下道︰「這個,九州四夷間道法千奇百怪,能有如此手段的想必也是不少,而且九仙」她頓了頓,嘆息道︰「陸道友整晚都和我們在一起,也不可能有時間」聲音越來越低,徑直停下。

王平驀地冷汗四溢,恍然大悟,咻的一下跳了起來,指著自己,道︰「刑神將,你是在懷疑陸某?」

刑鐮眼中淡淡凶光閃過,臉色愈發冷漠,隨即點了點頭,道︰「正是。」

王平木無表情,又是一陣沉默,胸口升起一團火氣,片刻後大袖一拂,面色不善的看向刑鐮,沉聲道︰「刑神將,這是何意,難道是看陸雲霄好欺負?今晚一直處處針對于陸某,現在又把殘害同門的帽子扣下,六合宗就這般威風霸道?」

刑鐮臉色很是難看,也是站起身來,緊緊盯向王平,冷聲道︰「法力入體分尸,需施展道法種入人體,然後將其轉化成劍氣,試問天下間還有何種法門能夠辦到?請陸道友給老夫解惑。」

王平心中一個「咯 」,這才反應過來,這分明就只有「誅仙寶篆」能夠辦到。但他也不能說自己不會使,畢竟現在扮的是陸雲霄,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突然之間有些微妙,眾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一旁注視著二人。

「你可還有話要說?」刑鐮厲聲道︰「那就只有請陸道友留下,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王平臉上僵了僵,呼了口氣,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今晚六合宗處處刁難陸某,看來是想破了聖心一脈的規矩,既然如此,那就無話可說。」當下毫無辦法,這麼多魔教高手,定然是不會給他機會離開,只有隨機應變。

秦開目光森寒陰冷,盯著王平道︰「好賊膽,敢做不敢當,既然敢行凶,那也只能破了規矩。」

話音剛落,王平一聲悶哼,不由渾身震顫,面色青白。

沒想到秦開竟然突起發難,以法力聚集氣勢對付王平,使他周身法力混亂,血液亂涌,若不是劍氣受激自行護體,只怕會當場倒下,沒想到六合宗「護殿神將」的道行如此深厚,本以為只是神光境,想必與謝雲嵐不相上下,卻不料竟能出其不意重挫自己,簡直匪夷所思。

王平冷冷道︰「欺人太甚,這就是六合待客之道?」

刑鐮搖了搖頭,嘆道︰「陸道友,今晚只想你留下,給大家一個解釋。」

「听子胥說來,神門十三衛去找的人也是你。」秦開聲音狠厲,向前一步,站在王平身後,與刑鐮互成犄角,封住去路。

王平突然昂首大笑,周身長袍無風狂舞,聲音卻是冰冷,「二位想要設計陷害于我也罷,連神門十三衛的事也栽贓于我,就是不知道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那聲音說不出的氣憤,他本來只是過來查探消息,卻沒想到會遭人陷害,當下腦中一片混亂,眼見被逼于此,憤慨已極,心想︰「日後定要好生修煉,若是法力通玄,哪還需受此欺辱,倘若能有老混蛋那種實力,早就把這群人教訓一番。」一念至此,更是憤懣。

他這幾句話,讓眾人不由騷動起來,紛紛左顧右盼,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一邊是九仙教下代教主,另一邊是六合宗開陽神將,兩邊都不能開罪。

徐清看了一會兒,忽然微笑道︰「兩位神將,火氣太大也是不好,陸道友乃是我們聖心一脈,哪可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這也不合情理,想必其中有所誤會,而且今晚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大伙兒也不是沒看見。」

「聖女說的是極,陸兄弟哪能干出這種事情。」

「對,想必另有其人。」

華天明和儲歌開口幫襯,兩人臉上已是焦急似焚。

秦開冷笑道︰「那就不知他的想法了,聖女,此事與你無關,不要受他蒙蔽,卷到里面來。」

刑鐮沉聲道︰「諸位也知,九仙教的元神剝離大法,亦是神妙無比。」

王平看向了吳印峰,淡淡道︰「大玄天一直沒開口,不知可還有其他見解。」

吳印鋒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沉吟了一會兒,道︰「據我所知,《誅仙寶篆》聚氣化形,轉而不凝,九州四夷僅此一家,其它的再也想不出來。」說到這里,他看了看王平,繼續道︰「而元神剝離大法,會的人倒是不少,聖教之中已屬常見。」

徐清身子一震,面色露出擔憂,低聲道︰「大玄天,此中蹊蹺太多,不可妄下結論。」

四野突然靜悄悄的,沒有蟲鳴,沒有風聲,只有各自的呼吸,眾人能听得出來,吳印鋒贊同刑鐮的話。

王平合上眼楮,深深呼吸,然後甩了甩頭,原來被人誣陷是這種感覺,心中竟然被恐懼填滿。

過往的那一段時間,順風順水,他能拿捏準所有人的想法,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早已覺得什麼事情都無所畏懼。

他這才發現,在走來的路上,靠的更多是運氣,還有王長生教給他的東西,保命的東西。

但還不遠遠不夠

今天要想破局,只能靠自己。

王平呼了口氣,心中快速思量起來,當下只有徐清還在幫自己說話,至于華天明和儲歌,他們是有心無力。

他看了看周圍,微微一笑,對著徐清拱了拱手,道︰「徐清姑娘,多謝今晚的幫襯!在下心領了。」

徐清一愣,點了點頭,以笑回之,道︰「陸道友,想必也是誤會一場,說清楚就好。」

不過王平卻沒有接過這個話題,瞄了瞄刑鐮,話鋒一轉道︰「刑神將,從剛開始我就有一事不解,還望解惑。」

刑鐮面沉如水,看了王平一眼,還是問道︰「什麼?」

王平忍不住笑道︰「不知這場栽贓嫁禍,你謀劃了多久?與秦開串通一氣,是想狩獵九仙?」

刑鐮眉頭一皺,道︰「你想說什麼?」

「今晚陸某剛至此處,爾等就想給我個下馬威,還讓化血門門主身居上位,是不是抱著羞辱九仙教的想法。」王平只是笑了笑,語氣平平淡淡,但又不容置疑。

刑鐮淡淡道︰「自是沒有,吸血道友為聖教立下汗馬功勞,而陸道友則是二代弟子」

王平不置不否,繼續道︰「據我所知,玉劍仙的壽辰不知是誰傳出去的,劍閣根本沒有做好有人賀壽的準備,古侯聲也才回來,所以缺少人手也能理解,你煽動大伙兒去找劍閣的麻煩,又是什麼目的,是想與劍閣為敵?」

刑鐮皺了皺眉,沉聲道︰「神門十三衛身亡在劍門城附近,劍閣無動于衷,自是看不起六合宗,老夫不過是想借大家的力量,讓他們出手幫忙,難道落在陸道友眼中,就是去找他們麻煩?」

王平微微一笑,道︰「不錯,讓他們幫忙,但你這有讓劍閣幫忙的樣子?」

「陸雲霄,你這是什麼意思莫要浪費大家時間,還不交代清楚你為何要殺害同門?」秦開怒道。

「哦?秦神將就這般著急跳出來」王平撇了他一眼,然後對著徐清笑了笑,道︰「徐清姑娘,在下有個疑惑,陸某有個習慣,就是疑心病比較重,到了不熟悉的地方,喜歡探查一番。」

徐清眼前一亮,笑道︰「我也有這個習慣。」

「就從大門口進來不過行了半程,就發現六合暗哨已不下百余人,這間別院如此之大,想必三五百人也是能藏的,刑神將說的抽不出人手,不知是不是可笑。」王平淡然道︰「縮在府中不出,派出的人馬也只是在劍門城內查探,也不知是受哪位高人指點,陸某佩服至極。」

他淡淡掃過,緩緩從眾人面目上移過,最後目光落在吳印鋒臉上,嘴角牽起一絲冷笑。

「大玄天,你覺得呢?」

吳印鋒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眾人心下一驚,面面相覷,秦開臉上更是一青一白,急道︰「胡說八道,陸雲霄,殺人滅口,還要扯東扯西,簡直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王平哈哈笑道︰「陸某行事光明坦蕩,問心無愧,倒是六合宗的二位神將,門下弟子身亡,不盡數將人派出查探,反而鼓動我等一同聲討劍閣,當然聖教親如兄弟,大伙也義不容辭,不過劍閣也不是泥捏紙糊,如果惹怒了玉劍仙,那麼就憑我們這些人又能抵擋多久,刑神將也不解釋一聲,只怕屆時有些道友,只會問上一句,難道六合宗是想借劍閣之手,除去我等嗎?」

眾人听他說完,便是一陣騷動,左顧右盼,議論紛紛。

刑鐮目中電光爆射,森然道︰「你竟敢挑撥離間」一道渾然幽光仿佛青龍出海,怒射而出。

霹靂連響,如同萬鳥齊鳴。

王平腦中「嗡」然一聲,大驚失色,下意識身形扭動,銀光回舞,立時連出三十六劍,與幽光接連撞擊,身形一震,朝後退去。

刑鐮手中只見一柄四尺弧形兵刃,光芒刺眼,猶如萬千焦雷炸響。

有人駭然喊道︰「天厲刃」

王平長發亂舞,面目猙獰,嘴角掛著血絲,厲笑道︰「刑鐮,你想殺人滅口?」手中秋水劍遙遙而指,劍氣肆意張揚。

眾人皆是大驚,便是刑鐮也是一凜。

他竟然接下來刑鐮的「天厲刃」

殊不知剛才刑鐮含怒出手,但也尚有理智,知道王平可能是九仙教下代教主,是故只出了三分力道,更多是想擊暈王平,讓他不要再說下去,哪知王平修行「萬道化天劍經」已初成氣候,而且剛才更是用上了「攝靈化形篇」,劍氣遇強則強,超常爆發,這才抵擋下來。

不過王平現在已經內息紊亂,雖看似無礙,暫時也無法再使出剛才那種威力的劍氣。

徐清看了刑鐮一眼,向前一步擋在王平身前,冷然道︰「刑神將,你這是要殺了陸道友?」

刑鐮兀自失語,皺眉看向眾人,發現大家都在指指點點,沉聲道︰「不敢,陸道友胡言亂語,挑撥同門關系,老夫只是小懲大誡。」

王平在徐清身後,疑惑的看著,不知為何這萬妙的聖女一直都在維護他,難道就真的如此善良,宅心仁厚嗎?

仿佛,非常溫暖

不過王平還是皺了皺眉,他可沒有躲在女人身後的習慣。

「刑神將,陸某乃是九仙教人,自然要為聖教考慮,只不過,如今蜀中的局勢,想必大家也看得清清楚楚,正道之士在素娥峰虎視眈眈,若一旦有機會,定然殺將而來,欲把我等處之而後快,而六合宗乃是聖教四大閥之一,刑神將更是代表六合的一言一行,如果因為這事將聖教置于險地,這只怕也是很難解釋得清。」

這時眾人都感覺得出來,王平挑撥之意太過明顯,但句句頗為在理,讓他們不禁訝然失色,紛紛把目光瞧向刑鐮,想讓他作出解釋。

刑鐮臉色更加陰冷,低聲道︰「你說夠了沒有?老夫自然問心無愧,這種將聖教置于萬劫不復之地的舉動,哪敢做來?陸雲霄,你牙尖齒利,殺害六合弟子,還將火引到六合身上,到底想要干什麼?

王平見刑鐮即使著急,但仍舊沒有說出實情,也是知道姜別離事關重大,畢竟牽扯到《聖心大法》,四大閥之間或許可以說明,但萬萬不能傳到別處,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七絕神君的修行功法,自然會招來太多是非。

他朝刑鐮笑了笑,忽然朗聲道︰「既然如此,刑神將不願說明也罷,陸某只不過是擔憂聖教未來。」然後對徐清拱了拱手,溫言道︰「對了,徐清姑娘,剛才刑神將說這些死去弟子的傷口,只可能是《誅仙寶篆》所造成,不知可對?」

眾人的目光幾乎同時向徐清看去,但看王平,依然微笑站在那里,似乎只是在虛心請教。

徐清閉眼想了想,悄悄的看了王平一眼,只見那雙清澈的眼眸,心中一軟,輕聲道︰「《誅仙寶篆》自是可以造出這種傷口,但九州四夷間隱世高人多不勝數,應當還有其它功法也夠辦到。」

王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點了點頭,環掃四周,笑道︰「徐清姑娘說得在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一听,相繼有人道︰「說得有理,我是不相信陸道友會行此舉,凶手定然不是他。」

「對,陸道友乃是九仙教下代教主,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刑鐮臉色陰沉,踏前一步,道︰「諸位同道,當下老夫也搞不清楚,但也相信陸道友的為人,不過要是就讓他如此離去,門下弟子定然不服,還請諸位理解,只需讓陸道友暫且留下,向門人解釋一番。」

此話一出,大多數人都安靜了下來。這時候王平憋了憋嘴,心道︰「還是想要留下我,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

如果王平是真的陸雲霄,自是大大方方留下來,但他是假的,若是留在此處,保不齊還會露出馬腳,招來禍事。

徐清松了口氣,忽然眼角一瞄,卻見王平嘴角上鉤,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疑惑道︰「陸道友,不知你意下如何,想必兩位神將也不會再為難你。」

這徐清幾次三番出言相助,王平對她心生好感,微笑道︰「多謝徐清姑娘,此番恩德,在下必然銘記于心。」

說完朝旁走了兩步,扭過頭看向刑鐮,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冷笑道︰「刑神將既然想狩獵,陸某自然不願當這獵物!剛才你說《誅仙寶篆》,但是你又真的懂得它的神妙?」

話音剛落,怒指點出,一道淡若無色的銀芒悄無聲息朝著旁邊的葉秋還射去,葉秋還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其右肩膀處鮮血濺射,剎那間斷裂開來。

「大膽」刑鐮怒喊道。

王平也不怵怕,指了指葉秋還,嘆道︰「你睜大眼楮好好看看,這傷口可一樣?」

眾人看去,葉秋還滿頭汗珠,面色蒼白,而他的右臂已然被切斷,切口處鮮血如瀑,但卻平平整整,與草叢內尸體的傷口,大相徑庭。

「現在給他接上,還來得及,陸某自然已證明青白,那就先行告辭!」王平大袖一拂,轉身離去,再無一人肝出言阻攔。

然後沒走幾步,王平停下腳步,扭過頭,壞笑道︰「對了,在下倒是還知道一種功法,六合宗的《蒼冥大法》想必造成的傷口會更像,嗯,一模一樣。」

說完,哈哈一笑,再不停留,徑直離去。

而眾人目光齊刷刷落在刑鐮和秦開臉上,只見兩人面色大改,驚詫駭然。

徐清皺了皺眉,道︰「二位神將,陸道友所言當真?」

月輪高掛,清輝普照,王平神情木然,腳步急促,手掌松開後,才發現已經掌心全是汗水,而貼身衣物早已打濕。

他不知道《誅仙寶篆》到底能造出什麼樣的傷口,剛才不過是機智,用上的是《萬道化天劍經》的劍氣,眾人沒有懷疑他的身份,自然也不會懷疑他的功法,見傷口不同,自然就相信了王平。

那麼最後的《蒼冥大法》,卻不是王平胡言亂語,若是以其操控法力,也能有類似效果。

凶手究竟何人,王平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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