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起來是長河,實則為道之顯化。
萬道沉寂,但並非不存,而盤古偉力作用之下,諸般大道都為之滾沸,宛若一股熱湯,女媧置身其中,像是要烤紅蝦了。
光暈流轉,有滔天偉力,于此煉萬道為大藥,滋補女媧那先天靈光。
女媧微愣,剎那間,就感覺有些吃撐住了。
「兄長這是做什麼?我可沒有本源虧損,扛不住啊,消化不了。」
女媧慘叫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雖說伏羲動用偉力,煉化萬道,使得那道韻流轉,都變得溫和許多,但不代表女媧就能將其當做食物了。
這也太慘了,哪怕沒有身體,女媧那一道先天靈光都在不斷顫抖,難道是老哥在報復我?
女媧氣抖冷,卻不得不強行穩住心神,一心一意的煉化大道。
「怎麼沒有本源虧損,小媧你就是太虛了。」
伏羲這話,差點讓女媧岔了氣,「你才虛呢?好啊,好你個伏羲,對老妹這麼狠,等哪天我翻身了,看不把你捆起來,皮鞭點蠟伺候,你就不能產生半點敬畏之意,不知道老虎的模不得,豈有此理!」
伏羲有些啼笑皆非,嘆了口氣道︰「不識好人心。」
「說你虛,你還不自知。」
就見偉力轟鳴,若雷霆一樣,滾落到女媧身上,那先天靈光明滅不定,宛若風中火燭,行將黯滅,有無窮光暈,淌落開來,化作大藥,滋補著女媧那先天靈光。
先天靈光閃耀,像是震動了天地,其上光焰灼灼,若火把高舉,成一方火域,燒塌諸天。
「小媧,你沒想過嗎?既然我等所在洪荒,為燭龍一夢演繹,那我等對應的神話模板,又會是什麼?」
伏羲話語平淡,其中透露的真相,卻讓人不寒而栗。
女媧本來承受諸般苦痛,正全心全意對抗著,听到伏羲的話,一盆冷水澆來,宛若墜入冰窖中,冰寒入骨,難以釋懷。
「那不可知,不可追逐的古史中,曾有一位名為女媧的至高,橫斷古今,我不過是盜取對方的名?為浮華一夢,夢醒之時,就當散去?」
女媧頗受震動,「這如何可能?」
伏羲見女媧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像是被玩壞了,不好,這透露的真相,太過驚悚,有些高估女媧的承受能力了。
「小媧你擔心什麼?你就是你,就算那浩瀚古史中,有人踏足神話,力證傳說,你也當不落人後,不過是對方成道在前,你成道在後,將來誰強誰弱,又怎說的清楚?」
「可對方是正品,我就是個贗品。」
女媧委屈巴巴的,驟然听到這樣的消息,感覺一顆心都碎了。
「什麼正品贗品?一切都要以力量來決定,難道小媧你沒有信心嗎?」
伏羲不得不使用激將法,早知如此,就不該跟女媧將話都說透了,但這種事情,能瞞過一時,卻無法瞞過一世,最主要的是,伏羲要將女媧那先天靈光煉假成真,這過程必然無法瞞過女媧的。
女媧的確就是個吃貨,平時不喜歡動腦子,但並不表明女媧呆頭呆腦。
既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將一切都說的明明白白。
「這就是兄長舍掉盤古道果的原因?」
女媧想明白過來,「盤古道果可以逆改這一切嗎?先天靈光,至關重要,為大羅憑證,盤古雖強,但也是大羅,這樣的關鍵之物,煉假成真,怕是付出的代價會極其慘重。」
「尚未試過,一切都未知,但想來是可行的。」
伏羲輕笑,「盤古雖為大羅,那是因為境界劃分上,最高等級就是大羅。」
「但盤古怎會與尋常大羅等同?」
「對于先天靈光的由來,我心中有所猜測,那是大羅憑證,而大羅者,逆亂古今歲月,追溯過往,最終沖刷根腳,成為古老者。」
「那最初的源頭,是盤古開天闢地,先天靈光雖然玄奇,但必有來由,多半與盤古也有著關聯,呵,搞不好就是盤古弄出來的,使得大羅有悔,無需因為錯誤選擇,就一步踏空,大道成空。」
「若此身不死,這煌煌天地,劫數再多,于大羅而言,都只是一場場游戲,勝者超月兌,敗者沉寂,但無量紀元之後,還有重來的機會。」
「既然與盤古有關,那我來煉假成真,使得你那先天靈光徹底蛻變,未必沒有希望吧?」
女媧壓根不信,「兄長你雖然也是盤古,但那些先天靈光,是你煉出來的嗎?」
也就是女媧這時沒肉身,不然女媧肯定撇著嘴,表示十分的不屑。
「我這盤古怎麼了?好像小媧你很歧視一樣。」
伏羲一念轉動,女媧那先天靈光就重重栽到水流深處。
「黑心的伏羲,你公報私仇!」
女媧慘叫連連,惹得伏羲冷笑聲傳蕩天地,讓女媧心態都要崩了。
「為小媧你去掉隱患,小媧你可不要不識好人心。」
「轟隆隆」巨響傳開,那大道神光,燦如煙火,于虛空中絢爛綻開,宛若玉帶高懸,天高地闊,那連綿不絕的浩瀚光雨,神曦一樣,鎏金成火,燃燒不散。
有一種磅礡偉力,它貫穿有無,將規則重置,引得這里化作一片光之海洋。
諸般大道光雨,搖落千萬花束,像是一道道閃電,錯落有致,在虛空中交織,道光洶涌,垂落開來,化作飛瀑橫空。
女媧那先天靈光,置身滔滔水浪之中,受那流水沖刷,洗煉,在生出非凡變化,漸漸變得虛淡,像是要化作雲氣消散。
「救命啊,這先天靈光快沒了。」
女媧嚇壞了,看樣子先天靈光將要徹底破滅,如烈日煮雪,行將無痕無跡。
倒不是貪生怕死,關鍵死在老哥手里,這要死不瞑目啊。
太冤了,女媧心里在流血。
伏羲並未停下來,無窮偉力倒灌,終究是捕捉女媧那先天靈光一點本源,定其真形不散,諸般大道為養料,以那一點本源為種子,逐漸發芽抽枝,生根壯大。
女媧松了口氣,像是物極必反,本來虛弱到極致,現在開始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