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光陰流水擊天

地水火風肆意橫流,化作氣浪咆哮,喧囂成湖泊江海,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伏羲將那一枚主神碎片丟入無邊氣浪中,就見氣浪有著片刻的停滯,而後主神碎片上光芒氤氳,宛若晶瑩的霧氣升騰,與地水火風糅合在一起,就有一方大界于此生成。

大界張開,饕餮巨獸一樣,鯨吞著氣浪,像是壓癟的圓球,隨時都會承受不住這股重壓,要徹底破滅開來。

不過主神碎片那光芒將整片虛空都籠罩其中,那光芒如霧,凝成一片霧海,金色的閃電橫空,蕩起諸般雷霆轟鳴,而後可見有道光徐徐升起。

道光流轉,如飛瀑直落,它在轟鳴,在交織,綿延成不散的光焰,是道火不熄,于此長燃,照徹悠悠長夜,余燼再起,重煉地水火風,要再次演繹洪荒,自虛假中走出。

「那主神碎片是根基所在。」

女媧心中有著明悟,老哥將那主神碎片拿了去,就是要以此開闢出洪荒。

原本不必這樣麻煩,盤古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揮動神斧,蕩平混沌,就足夠了。

可這里較為特殊,虛假的存在,以何物作為依托?若開闢之後的洪荒,依舊是一場清夢,那就失去了意義。

最主要的是,既然為夢,就注定要散去,特別是當燭龍葬滅,那留下的痕跡,也在伏羲偉力面前,一點點消磨。

這里與燭龍的關聯,已然削弱了許多,在這之前,演繹而出的洪荒,那天地中每一寸泥土中都浸透著燭龍的氣機,只是此後燭龍作死,背離了洪荒,漸行漸遠,又有伏羲證道盤古,天地一次又一次輪回,使得洪荒擺月兌了燭龍的掌控。

但就算如此,燭龍與洪荒之間的聯系,依舊藕斷絲連,待得突破到某種臨界線,夢,也該醒了,注定要散去。

這是這一次天地大輪回的真意,洪荒提前破滅,本就是燭龍與伏羲的博弈。

若伏羲自盤古的境界上黜落,那當下是無能為力的。

但何為盤古?盤古模糊了真假,有無之間,是可以重新定義規則,是茫茫千古歲月中鑄就的一場奇跡。

當伏羲動用盤古的偉力,來揮動神斧,碎無量混沌,可見那虛空急劇擴張,地水火風不斷沉澱,而後有清氣上升而為天,濁氣下降而為地。

天地分野,主神碎片閃耀其中,漸漸消失無蹤,不知藏匿何處。

伏羲眸光微閃,心中自語,「僅僅以主神碎片作為洪荒根基,還太過孱弱,這可不行。」

「而且主神碎片,我本來幾近煉化,按道理來說是不會有什麼隱患的,可此後還接連生出變故,顯然不太可信。」

「若後續當中,又生出波折來,到時候可未必還有眼下這樣重煉地水火風,闢地開天的機會。」

「我有種預感,這盤古道果並不能保存下來,是要散于天地中,以此盤古道果作為洪荒的根基,此後洪荒的成就,走到極致,就相當于一尊盤古。」

「以洪荒為血脈筋骨,鑄就形體,這才可以讓洪荒真正自虛假中踏出關鍵一步,真假有無,融入盤古道果,那所謂真假,又有什麼區別?」

「走到這一步,本就已煉假成真,我當舍了盤古道果,來徹底破去隱患。」

伏羲對這盤古道果並沒有太過看重,真說起來,此時伏羲凶威蓋世,的確是驚艷歲月,可對應諸天之中,這所謂的盤古道果,怕是會嚴重縮水,並無太大意義。

若只是在這開闢出來的洪荒中作威作福,那可不是伏羲所願。

最關鍵的是,就算沒有野心,並無太多想法,不見得就沒有敵人了。

若還有燭龍那樣的存在,後面還能有機會笑到最後嗎?伏羲心里可沒有什麼把握。

伏羲瞥了女媧一眼,有些話未曾說出來,卻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女媧在伏羲心中有著足夠份量,若這洪荒不曾徹底化作真實,存于其中的女媧,怕是也為虛幻中的人物,一旦風波惡,搞不好會如夢散去。

所謂的先天靈光,可不算保險,但若煉假成真,以先天靈光的特性,那相當于多了一條命,那是大羅的憑證。

雖僅僅是這洪荒之中的大羅,並不是一證永證,諸天永恆,但到底算是一種保障,縱然失我,無量量紀元後還有重來的機會。

「只不過,那些先天靈光,極為特殊,可以說,是大羅的憑證,那是我舍去盤古道果,就能將其煉假成真的嗎?」

伏羲心中陡然生出隱憂,「大羅之貴,就在于無法復制,就算盤古至高,也只能將外物補足,可真正踏破大羅關卡,需要螻蟻化龍,有著踏天的決意與絕對驚艷的才情,不然無法證道大羅。」

「不管那麼多,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許這洪荒本質低下,使得這里所謂的大羅,踏入的門檻也減弱了一些。」

伏羲只能這樣安慰自己,這算是唯一的機會了,要煉假成真,不依仗盤古道果,那就更是沒有希望可言。

伏羲繼續揮動神斧,四周滾滾混沌,都被蕩平,化作資糧,使得那虛空擴張,天在上升,地在加厚,濁黃色的土浪若地龍在翻涌,大地成百上千倍的膨脹,罡風吹起億萬里泥沙,卷動成沙海覆向蒼穹。

與此同時,伏羲揮掌,化作擎天的玉柱,橫空而過,帶起水浪滾滾,光陰流水擊天,轟然炸開,那巨掌探出,像是一座肉山,橫沖直撞,與一道窟窿踫撞在一起。

璀璨的光芒迸落,那窟窿,一端連接虛假的時間長河,在不斷消散,另一端則是真實的那一面,有一具龐大尸身橫陳。

而伏羲那巨掌,自虛假中貫穿,模糊了真假,直接將尸身抓起,而後砸入到伏羲開闢的大界中。

「轟隆隆」巨響傳來,那大界剎那間崩碎,虛空裂開,化作一枚枚晶瑩的碎片,若一簇簇仙焰焚燒著,漆黑的裂縫觸目驚心,大地化作滾滾氣浪喧囂,有無邊濁氣,它若怒龍噴吐著熱焰,帶來無盡的毀滅氣機。

那大界本就未徹底開闢功成,而那一具尸身太過龐大,本質相對要高深許多,那是燭龍之尸,就是這燭龍生前不甘執念,一夢演化,方有後續洪荒演繹,生靈百態,而伏羲要以燭龍之尸,化作洪荒成長的資糧,由此奠定洪荒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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