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渤腸胃不是很好，大清早就一臉便秘相，陸北不想耽擱他方便，打開後院小門朝後山樹林走去。
按地契，三清峰屬羽化門，所以，他今天不僅是抓賊，還要上門收房租。
山林里找了小半個時辰，陸北在一處土丘邊找到了一個狐狸洞。
他沒見過狐狸洞，但看三只小狐狸在洞口嬉戲打鬧，想來應該就是狐狸洞沒錯了。
也不能說小，三個月不見，大了，毛發也更光亮了。
「才三只，還有兩只去哪了？」陸北蹲在草叢身處，他記得很清楚，最大的那只小狐妖已開啟靈智，還會用法術唬人。
正想著，又是一只小狐狸從樹叢里鑽了出來，搖頭晃腦擠到小伙伴身旁，很是驕傲地將嘴里叼著的蘑菇放下。
野山菇色澤鮮艷，小白桿上傘帽鮮紅，看的陸北很是無語。
俗語有雲︰紅傘傘，白桿桿，吃完躺板板。
山珍雖鮮美可口，且具有保健價值，但有毒無毒迷惑性極強，在辨識清楚前，萬萬不能隨便下口。
陸北不敢打包票說小紅蘑菇一定有毒，同樣的，他也不敢打包票一定沒毒，甩手模出一顆啟靈丹，朝四只圍繞紅傘傘歡呼跳躍的小狐狸砸去。
啟靈丹從天而降，小狐狸們先是一驚，而後視線在紅傘傘和啟靈丹之間來回晃悠，最後齊刷刷朝啟靈丹撲了過去。
草叢中，陸北嘴角微勾，如他所料，啟靈丹和毒蘑菇，這道題野生動物也知道怎麼選。
然而，小狐狸們並不知道這是一道單選題，它們決定全都要。
在陸北暗喜的時候，小狐狸們取走啟靈丹，返回洞內前順嘴把紅傘傘也叼了進去。
「啊這……
陸北撓撓頭站起身，飛快朝狐狸洞走去︰「也不算壞事，至少解題思路很清晰，比我想象中聰明。」
洞口，一只體型稍大的狐狸急匆匆跑了出來，許久不見的小狐妖，看清老熟人陸北，嚇得調頭鑽了回去。
「那個誰，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話，剛剛你家另一個誰吃了毒蘑菇，救狐要緊，趕緊把它帶出來。」
「快出來，我只想救它，沒別的想法。」
「我是好人！！」
「再不出來，我可就開挖了！」
陸北站在洞口吆喝了好一會兒，見小狐妖一聲不吱，當即恍然大悟，是了，對方因為不會說話故而選擇默認。
想清緣由，陸北暗自懊惱，人家都提示這麼明顯了，他還浪費這麼長時間，二話不說從乾坤袋中取出鐵鏟。
昨天新買的，還沒見過土呢！
一鏟子掄下，洞內嘰嘰喳喳吵了起來，陸北屏氣凝神朝四周看去，以防狡狐三窟。
兩鏟子掄下，一道火紅影子從洞內鑽出，小狐妖叼著一只小狐狸，保持戒備姿勢盯著陸北。
陸北眉頭一挑，見小狐狸四肢抽搐，扔掉鐵鏟嚇唬道︰「是吧，我說它吃了毒蘑菇，你非不听，現在好了，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治好以後也廢了。」
小狐妖眼神警惕，看其提防的架勢，十有八九在懷疑下毒之人就是陸北。
「還愣著干什麼，放下，我給它解毒。」
「……」
小狐妖听得懂人話，將中毒的小狐狸放下，退後兩步作揖求救。
陸北上前幾步蹲下，模出一顆解毒丹，用清水化開，一點點灌入小狐狸嘴里。
藥效不俗，解毒丹對付不了佘儇的獨門毒藥，但虐一下山里的紅傘傘還是沒問題的，不過一刻，小狐狸便呼吸順暢，呼嚕呼嚕睡了下去。
搞定這些，陸北禮貌退回原地，抬手一揚，示意小狐妖將其叼回洞中。
小狐妖見狀，眼中警惕去了幾分，連連作揖表達謝意。
然而，就當它叼起小狐狸的時候，陸北懷中跌落瓷瓶，磕碎後，十來顆氣味芬芳的啟靈丹滴溜溜滾了出來，最近的那顆，直接停在了小狐妖腳下。
低下頭就能吃到。
「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煉丹，這玩意多得無處安放，當飯吃都嫌膩，你要是饞了就拿去解解渴。」
陸北擺擺手，唏噓道︰「說起來這幾個小家伙真讓人頭疼，今天吃了毒草，明天中了陷阱，後天指不定會發生什麼，要是早點開啟靈智，想來一定能平平安安長大。」
小狐妖身軀一顫，看了看面容和善的陸北，再看腳邊的啟靈丹，一時間邁不動步，陷入了長久沉默。
「不知道怎麼選，是吧？」
陸北嘿嘿一笑︰「如何選擇的確是一道難題，但舍得也好，危機也罷，都不是絕對的。你不知道怎麼選，我幫你選，至于是對是錯，我不做評判，過些年，你自己下判斷。」
言罷，技能‘血怒’發動，在強大的威懾下，小狐妖瞬間哀鳴倒下，再回神，已經被陸北抓住後頸肉提了起來。
「跟我走吧，別的不敢說，管吃管住包分配就業，從此吃香的喝辣的，個個都是小公舉喲。」陸北說著，撇開狐狸尾巴看了一眼。
「呦呵，還真是小公舉，咦，這個也是。」
他不清楚狐狸的相關知識，但哺乳動物應該都差不多，看小鈴鐺即可分辨公母。
妙啊！
陸北雙目放光，可愛的男孩子固然珍貴，但可愛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狐妖還是母的好。
三句話沒到便暴露了真面目，小狐妖掙扎十分激烈，陸北不以為意，一手一個狐狸，邊走邊誘惑道︰「別掙扎了，只要你乖乖听話，我保你一家靈智全開，不僅如此，以後化形和修煉也全包了。」
小狐妖掙扎沒了剛開始的激烈，但還是很抗拒。
「想想它們四個，愚昧無知早晚死于野獸之口，縱然你能照顧它們一生，也是生食血肉的無智之輩，十年壽命眨眼到頭，何等可悲。」
察覺到小狐妖掙扎漸漸無力，陸北繼續道︰「倘若化形成人，一切都將不同，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你不想去看看就算了，但如果它們一輩子都住在陰暗潮濕的洞里，搶食血淋淋的老鼠和臭蟲子，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小狐妖悲鳴一聲，低頭垂尾，徹底沒了反抗。
陸北嘴角勾起，暗道成了，一手一個小狐狸，大步朝羽化門走去。
在他身後，三只小狐狸亦步亦趨，跟著小狐妖不願離開。
一瓶啟靈丹換五只小狐狸，這生意不虧。
……
後院，朱渤見陸北帶回一窩狐狸，養在掌門臥房隔壁，連連搖頭不知說什麼是好。
待陸北忙完，他上前兩步，握拳一聲輕咳。
「渤哥，有何指教。」
「陸老弟，你這是……」
朱渤指著神色警惕的小狐妖︰「沒看錯的話，這頭狐狸已經開啟了靈智，繼續吸食天地靈氣便可化形成人，沒錯吧？」
「是這樣沒錯，不過三清峰靈氣匱乏，它們要化形，我在丹藥上得花不少錢。」
陸北掰著指頭道︰「等以後成人了，暫不說修行需要，單單衣食住行之類的日常消耗，又是一大筆開支，如若再加上胭脂水粉錢……」
「等會兒，我沒說這個。」
朱渤直接打斷，切入主題道︰「陸老弟，別說我沒提醒你，豢養妖寵取樂是犯法的，按武周律，最重可判充軍邊疆。」
武周律規定，凡妖物之類，一旦開啟靈智化形為人，可入武周戶籍，一切權利義務皆與武周人族等同。
因何如此是一個歷史問題，數千上萬年前，人族國家的律法不保護妖族，剛化形的幼小妖族頗為淒慘，不僅被剝奪了修煉資格，還被當成貨物販賣，社會地位等同牲畜。
那時人和妖相互敵視，人族妖修的地位也不咋地，修行界地位墊底，勉強報團取暖，改變不了大局。
直到猛男天降，一代妖皇強勢崛起，在不周山靈脈延伸之地建立萬妖國，開疆擴土打下萬世基業，物理說服法無人能駁，人族國家才承認了新生妖族在本國內的地位。
隨著時間流逝，妖修一系逐漸崛起，人類國家嘗到妖族帶來的紅利，對境內妖族和妖修逐漸重視，新生妖族的地位在根本上得到了徹底改變。
從另一個角度，距離萬妖國越近的人類國家，妖族和妖修的地位越高，武周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基本盤是道修，妖族想憑血脈在這里步入上層社會是沒可能了，給你足夠平等的地位，想繼續往上爬，就要看你付出多少努力了。
說白了，有實力才有江湖地位。
陸北知道武周法律有這麼一條，臉色古怪看向朱渤︰「渤哥，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那種之徒嗎？」
「什麼，你不是？」
朱渤大驚，想了想，貌似還真不是。
在大勝關的時候，朱奎幾次想把陸北引去雲水樓談生意，都被陸北用各種理由擋開了。
證據確鑿，這人是損了些，臉皮厚了些，但方面還是能把持住的。
「陸老弟，恕我好奇，既然你不喜歡，干嘛要花錢養這些狐狸精，吃力不討好沒意義呀？」
我不喜歡，玩家喜歡！
或許LSP玩家能拒絕一只狐狸精的推銷，但絕無可能拒絕一群狐狸精的推銷，再加上一條蛇精，妥妥暴富的節奏。
陸北心頭嘀咕，臉色不變道︰「之前就說了，賢弟我最近準備進軍商界做點小生意，養幾個貌美狐仙充當門面，好吸引客源。」
「不是雲水樓那種生意吧？」朱渤大喜，朱家兄弟最喜歡做生意了，他做主，不僅要投資入股，還要投資入股。
「老哥你想多了，我就賣賣丹藥、煉器的原材料什麼的，是正經生意。」
「這樣啊……」
朱渤撇撇嘴，你要聊這個，他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