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大唐高官殺多了,來看外國皇子問斬

「阿耶,我今天在學館外,遇到一個胖胖的官人,他笑起來很和氣,還給我櫻桃吃……」

「學館外?」

李昭德臉色立變,他都把妻兒送到娘家去了,那丘神績居然去學館前堵自己的兒子?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叮囑道︰「家中何時缺了你的吃食?以後陌生人給的,萬萬不能要!」

胖兒子覺得那位官人莫名有眼緣,但眼見阿耶眼楮一瞪,只能規規矩矩地回答︰「是!」

出身清河崔氏的妻子走了過來,讓兒子去內宅學習,有些擔憂地道︰「夫郎,久聞那個丘神績凶惡至極,未曾想更甚傳聞,你得罪了他,我們的孩子恐怕有凶險了!」

李昭德冷哼道︰「婦人之見,朝廷法度在此,丘神績也不過是嚇唬嚇唬,他真敢下手麼?」

妻子苦笑道︰「此人不像是有顧忌的,他的父親可是生吃心肺,若是逼急了,何等事情做不出來?我們何必與這等凶人置氣呢?」

李昭德眼中露出怒意︰「詭變為能,褻弄公器,丘神績猖狂不了多久的,你懼怕什麼!」

妻子暗嘆一口氣,改變話題︰「夫郎,近來有傳言,我大唐將對新羅用兵,可有此事?」

李昭德了然︰「你們命婦倒是消息靈通,劉老將軍今日早朝剛剛復出,接下來要問斬新羅賊子,陛下這是下定決心,要對那寒民小國用兵了……」

妻子眼楮亮了起來︰「那你能外放軍事,或任經略使麼?」

大唐官員講究出將入相,文武雙全,理論上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能外放為將,比如歷史上的裴行儉就是在吐蕃入侵時,由吏部侍郎外派為一軍總管的。

李昭德別看任御史中丞不久,但御史之位本來就適合外派,他又是從基層做起,此次遼東一戰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她還想當宰相夫人呢!

但李昭德聞言眼神陰了陰,沉聲道︰「恐怕不能,此前丹陽郡公受傷一案,還未查完……」

妻子急了︰「新羅小國本就弱于高麗,又有劉老將軍出征,我大唐天軍定可勝之,這可是得功的大好時機,豈可因為區區小案耽擱?那李守節與夫郎來往並不多,以往老夫人的照顧也還過了,夫郎對他實是仁至義盡啊!」

李昭德冷冷地道︰「你沒有去丹陽郡公府上,不知重傷臥床的守節有多麼淒慘,明明是那丘神績指使竇懷貞,卻顛倒黑白,故意拖著我等,正是為了不讓我們參與新羅戰事!」

妻子蹙眉道︰「他就真的把事情做得這般決絕?關內各府豈會放過他?」

李昭德想到族弟李迥秀興沖沖取代自己,去兵部報備,已經在辦理手續,心頭更不痛快︰「不是所有,只要未涉案的,都已活動外放,李元芳區區小計,就引得他們丑態百出,關中蠢物真是不足為謀!」

妻子心想你怒起來真是連自己都罵,唯有低聲勸道︰「夫郎,你與那李閣領同出一房,乃親族兄弟,何至于鬧到這般地步?」

李昭德拍案而起︰「你這是何意?讓我去向李元芳低頭?是不是還要去丘府負荊請罪啊?丘神績這等邪流逞凶,不還就是因為背後有李元芳支持!」

妻子心想這天底下官場上哪有這麼死心眼的,眸光輕閃,又低聲道︰「夫郎可知,英國公有意去遼東,重續老國公的輝煌?」

李昭德聞言愣住,怒火漸漸消散,眼中涌出了一絲悲涼,重新坐了回去︰「這又是李元芳的安排吧,真是好手段啊!」

妻子愣了愣,才猛然醒悟︰「關中子弟是因為英國公被帶入內衛,才齊聚府上,結果你們被內衛糾纏,不得立功的機會,英國公反倒去遼東重續老國公的輝煌……」

李昭德連連搖頭︰「是啊,連你這婦人都能明白,李敬業那廢物卻經不住誘惑,真去遼東,英國公府苦心三代經營的關中人脈,可就斷在他手里了!」

妻子見他語氣平緩下來,趕忙舊事重提︰「妾近些日子,正好與上官小娘子走得頗近,她是上官侍郎的孫女,又是李元芳的徒弟,何不請她出來調解一二,同族兄弟何至于此?」

李昭德毫不遲疑,斷然起身︰「我府上可不是婦人操持門戶的,你不用操心,更不必去聯系上官小娘子,我回了。」

目送夫郎大踏步離去的背影,妻子重新坐了回去,悠悠嘆了口氣。

李昭德離開府上,騎上駿馬,微微沉吟後,卻是往西市而去。

今日又有行刑問斬了。

斬的還是金仁問、金漢林和金三光。

前者是新羅王金法敏嫡親的弟弟,後兩位則是新羅重臣之子,都是以質子身份入唐的。

昔日太子監國,帶百官來洛陽就食時,後兩人就因為窩藏賊子被拿入獄,當時新羅還請使臣入唐請罪,看似態度卑微,卻沒有半分實質上的行為,就是嘴上的後悔,被朝廷回絕。

從那時開始,大唐和新羅的宗主與藩國關系,就產生了明顯的裂痕,並且有了大義名分。

當然,那個時候關中災情都沒有平復,向新羅的責問頂多停留在口頭上,新羅陽奉陰違的太多了,不痛不癢,根本不會在乎,所以大唐只是簡單的訓斥了文武王金法敏,然後等到了現在。

正式問斬新羅質子,甚至連金法敏的親弟弟金仁問都處以通敵罪問斬,徹底擺明態度!

李昭德來到西市時,發現這里已是鑼鼓喧天,人山人海,前來觀刑的人比他料想中還要多得多。

畢竟近來大唐高官殺得多了,殺異國貴人還是頭一回了,尤其是里面還有一國皇子。

老百姓雖然不知道什麼叫走向國際化,卻也覺得挺新奇的,紛紛過來湊熱鬧。

李昭德慶幸自己僕從眾多,又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硬生生擠出一條路,來到靠前的位置。

第一眼就看到了,行刑台上站著李元芳和劉仁軌!

李彥眼觀八方,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前來觀刑的李昭德,兩人遙遙對視了一眼。

李彥自然不會避開視線,李昭德也眯起眼楮,冷冷的逼視過來,毫不退讓。

「真是寧折不彎的性子。」

李彥心中其實挺欣賞這類人,比起那些軟骨頭強。

如果還是武周時期,李昭德這種不畏強權,又有宰相大才的官員,需要好好保護。

但如今是李弘執政,改制牽扯到了關中士族的利益,李昭德反過來成為了阻礙者。

當然,李彥還是希望他能知難而退的,不過從其故意示威的神態來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說得是真沒錯。

旁邊的劉仁軌也發現了,故意與李彥談笑道︰「昔日听楚玉那小子說過,沒想到李閣領真的舉薦老夫和仁貴,你也是將門虎子,就不怕沒了發威的機會麼?」

李彥謙遜地道︰「將軍寶刀未老,威震四夷,我等相比還太稚女敕,我正想見證薛將軍向吐蕃復大非川之仇,劉將軍延續在遼東半島的輝煌,盡滅三韓之地。」

劉仁軌哈哈大笑,中氣十足︰「好!好啊!老夫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李昭德看在眼中,心頭一沉,先是奇怪這兩人為何關系這麼好,想了想也明白了︰「李敬玄的罷相與李元芳查出的舊案不無關系,劉老將軍與李敬玄乃是死敵,自然會與李元芳交好……」

就在這時三位新羅犯人已經被押上了行刑台。

站在前排的百姓拼命伸長脖子看,卻見這些人除了眼楮小點,並無奇特,不禁有些失望。

丘神績位于人群里,不顯山不露水,深藏功與名,觀察著每一個人,再看向高據馬上的李昭德,和煦地笑笑。

等到大理寺官員宣讀完罪狀,李彥走上前去,大手一揮︰「行刑!」

砍異國貴族人頭,劊子手格外賣力,大刀呼嘯出寒光,向新羅人的脖子上怒斬下去。

但嗖嗖兩道破空勁氣,已經悄無聲息的跨過數丈距離,先一步刺入眉心。

金漢林和金三光一聲不吭,立刻死去。

不斬無名沒有觸發。

顯然這兩位質子雖然是新羅大臣之子,在史書上也有記載,但真就只有一個名字,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算不上有一定知名度的歷史人物,所以無法觸發天賦。

李彥倒也不覺得意外,瞄準金仁問,手指輕彈。

嗖!

不斬無名(生效)

金仁問最高屬性為家世,抽取家世屬性失敗

李彥怔了怔,這回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要知道金仁問不是什麼庶出子啊,如今的新羅王金法敏是嫡長子,他則排行第二,對應到大唐就是如今的雍王李賢,如此地位,居然抽不出家世?

這般一比較,武氏子弟都被襯托得可愛起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由于處斬的人很少,行刑很快結束,圍觀的百姓看完熱鬧後,一窩蜂地散去。

等到丘神績和李昭德都相繼離開後,武承嗣突然從角落里鑽了出來,滿臉堆著笑,招呼道︰「李閣領!」

劉仁軌本來還想與李彥說說話,見得這等人出現,眼中立刻流露出輕蔑,不屑與之為伍,抱拳道︰「李閣領,老夫告辭了!」

李彥還禮︰「劉老將軍請!」

目送劉仁軌離去後,李彥才轉過頭來,淡淡地道︰「周國公來尋我何事啊?」

武承嗣陪笑道︰「李閣領之前的恩情,我還沒致謝呢!如今蒙陛下特赦,功過相抵,上次遺失魚符的罪過總算抵掉了,我距離入宮向姑母問安,又近了一步,多謝李閣領!多謝李閣領!」

李彥從高太監的每日簡報中,已經知道武後對于武氏子弟這個時候建功有多麼失望,倒也微笑道︰「我也挺期盼你重見太後的那一日,再接再厲吧,還有機會時我會記得你們的!」

武承嗣眼珠轉了轉,干脆借坡下驢︰「近來都在傳,李閣領要出征新羅,不知此事可有我效力的地方?」

李彥眉頭揚起,頓時想到歷史上武氏子弟內斗外行,外斗更外行的壯舉,眼神變冷︰「你想去新羅立功?」

武承嗣被他斜了一眼,頓時變得懼怕起來,縮了縮頭干笑道︰「我肯定是沒那本事的……也就是跟著混一混功勞……如果李閣領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呵呵……」

李彥目光微動,臉色舒緩下來︰「周國公此言倒是提醒我了,如今唐軍上下的驕縱之氣還是不改,對上新羅或許會吃虧,到時候恐怕真的需要想想辦法,你一個人不夠,武氏子弟全都跟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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