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退走

漂浮在虛空之中的陳壽和穆凌現出身形之後,接下來兩人沒有再繼續動手,周身所綻放出的光芒緩緩的熄滅,身上的氣息也開始收斂。

緊接著,躺在地上的徐瑾,耳中又听到了穆凌的聲音。

「陳壽,寡人猜到你隱藏了自己的一部分實力,也為你做了足夠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有人給你準備的護身手段,居然能夠擊破寡人設下的空間,寡人對你真是刮目相看!」

「彼此,你為寡人所布置的手段,同樣也是有人幫你的,寡人也要佩服你的果決!」陳壽聞言,用低沉的聲音回道。

兩人說話之間,徐瑾看到雙方其他正在戰斗的人,這時候也都停了下來,回到了各自國主的身邊。

穆凌注意倒回到自己身邊的只有兩人,眉頭立即皺了一下,不過當他看到對面的陳壽,身邊也同樣站著兩個人的時候,眉頭才稍微舒展了一些。

徐瑾這時候也注意到,陳壽身邊此刻站著的,只有吳刑和司卜兩人,至于另外的那位箴尹,他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今日一戰,就算是我景國和陳國正式開始的第一戰,寡人略微有些低估了有人對你的看重,你的性命就暫且寄存在你那里,寡人攻破良隅之日,就是取你性命之時!」穆凌再次開口對著陳壽說道。

話音一落,穆凌抬手向著地面做了一個抓取的動作,隨後一具無頭的尸體,還有被割下的頭顱一起飛起,漂浮到了穆凌的面前。

看著身前被割下頭顱的尸體,穆凌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隨後他的目光,直接落到了躺在水中的徐瑾的身上,口中冰冷的吐出一句話。

「螻蟻一般的道兵,居然殺我景國箴尹!」

隨著穆凌的聲音響起,徐瑾立刻感覺到身下的積水,突然如同活過來了一樣,將自己牢牢的粘住,同時身體周圍的積水,仿佛化作了無數的利劍一般,向著他身體刺來。

這一瞬間,徐瑾清晰的感覺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脅,他感覺下一刻,自己的身體就會被扎的千瘡百孔。

而就在這時,徐瑾身上突然出現一層土黃色的光罩,將他牢牢的包裹在其中,那如同利劍一般的積水,全都被土黃色的光罩擋住了,與此同時,徐瑾還感覺到自己身下的地面,迅速的往上凸起了一段距離,直接將自己和周圍的積水隔開。

「在陳國境內襲殺寡人,那就要有被殺的覺悟,你景國箴尹死于一個道兵手中,只能說明自己無能,你身為一國國主,居然不顧身份,當著寡人的面,要親手殺死我陳國一個道兵,寡人羞于你同為國主!」

陳壽的聲音響起,語氣之中明顯帶著一些嘲弄和不屑。

听到陳壽的話,穆凌沉默著沒有再出聲,他的目光微微偏轉了一下,向著左側望了一眼,隨後袖袍一揮,面前的虛空中蕩起了一道水波一般的漣漪,穆凌和身邊的人身影緩緩的變淡,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等到穆凌等人消失之後,徐瑾耳中突然听到了一聲如同雷鳴般的怒吼。

「何人犯我陳國邊境!」

人未至,聲先至,隨著這一聲怒吼聲傳來,徐瑾心中也明白了,為何剛才穆凌向著左側望了一眼之後,就選擇了直接退走,原來是有陳國的高手趕過來了。

徐瑾身體周圍土黃色的光罩消失,陳壽等人也紛紛落回到了地面上,一群血梟道兵從不遠處跑了過來,又過了十幾個呼吸之後,幾道人影從遠處飛來,全都身披甲冑,落地之後,看到陳壽的身影,趕忙上前來行禮。

「見過君上,末將救駕來遲,請君上恕罪!」

「不用多禮,景國賊子伏殺寡人,你等來的很及時!」陳壽看著眼前的幾人,面無表情的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

那幾人听到陳壽的話,臉色卻都是一變,趕忙再次行禮道。

「末將失職,請君上恕罪!」

自家的國主,居然在自己等人鎮守的邊疆處,被景國的人伏殺,哪怕他們來的比較及時,可這件事情的發生,就是他們這些人的失職,所以他們听到陳壽的話,知道陳壽不是在夸他們來的及時,而是在怪罪他們的失職。

這種事情說起來其實有些冤枉,畢竟以穆凌的實力,設下的手段不是輕易能夠發現的,可事情既然發生了,那麼追究起來,責任只能在他們的身上。

見幾人再一次請罪之後,陳壽面色稍緩,隨後,把注意力轉到了身後司卜的身上,還不等他開口詢問,司卜就開口說道。

「馮箴尹剛才與景國賊子戰斗,被景國賊子的手段擊中,怕是,凶多吉少了!」

司卜的話說得比較含蓄,沒有直接說那位比較難相處的陳國箴尹已經死了,等到陳壽讓人將尸體找回來的時候,看著胸口處被破開一個大洞的尸體,只能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的徐瑾,則是已經站回到了血梟道兵的隊伍之中,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而又虛弱,渾身上下沾滿了泥水,站在那里還需要旁邊的人扶一下。

「居然死了!」

徐瑾望著地上的那具尸體,這時候也略微有些意外,原本他還以為,兩國箴尹之間的戰斗,陳國這邊可能要略勝一籌,結果沒有想到,陳國這邊居然也死了一個箴尹。

倒是陳壽身邊的兩個侍者,他們和徐瑾一樣活了下來,就是身上受的傷,看起來比徐瑾還要嚴重。

在埋葬那位死去的箴尹的尸體的時候,徐瑾看到司卜從對方的尸體上模出了兩個小袋子,和自己懷里的兩個小袋子看起來極為類似,收起那兩個小袋子的一瞬間,司卜臉上似乎有一絲笑意一閃而過。

接下來,陳壽等人就在趕來的幾名將領的帶領下,來到了靠近杞國邊境這邊的軍營,在這里稍作休息。

身上有傷的徐瑾,和兩個受傷的侍者一起,被安排到了一間營房中,專門有人過來給他們治療傷勢。

也不知道是徐瑾此刻顯得特別狼狽的緣故,還是因為身為道兵的身份,又或者是彼此不太熟的原因,兩名侍者互相間一直在交談,可卻絲毫沒有搭理徐瑾。

徐瑾見此,也沒有人和兩人主動搭話,配合著給他們治療傷勢的人處理了一上的傷之後,就躺在床上閉目休息起來。

來給他們治療傷勢的人,治療的手段比不上吳刑,用的療傷藥物,也不是當初吳刑給的那樣的靈藥,所以治療的效果比較一般,好在有著補天兵戈令的幫助,徐瑾此刻身上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

閉目思索著今晚的遭遇,徐瑾此刻心中還有一絲後怕,今天晚上的情況,對自己來說極為凶險,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其他的血梟道兵都沒有被拉入到那片小空間的情況下,自己居然隨著陳壽等人一起被拉入到了那邊小空間中,險些就丟到了小命。

徐瑾猜測,可能是因為自己上一次對付景國風擊道兵,表現的太過亮眼的緣故,可能景國的人,想要順手把自己給料理了,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領悟了意境,滿足了對方設下的某些條件,這才被拉入到小空間中的。

畢竟像陳壽等人都是修行者,和自己在一個營房中的兩個侍者,他們同樣也是具有法力的,而且不是道兵,那他們兩個也只能是修行者了。

再想想自己在小空間之中,割下景國那位箴尹頭顱的行為,徐瑾一點都不後悔,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果斷,否則以對方的實力,當時稍微緩過一口氣來,哪怕已經身受重傷了,只要隨手給自己一下,自己可能就沒命了。

至于說因為自己殺掉了那位景國的箴尹,而險些被穆凌干掉,這也不是什麼後悔的理由,畢竟正是因為自己干掉了那個景國的箴尹,在穆凌出手的時候,陳壽才會果斷出手保住自己。

「之前在對付風擊道兵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一番表現,這次殺掉景國箴尹,想必陳壽不可能一點都不看在眼里,多少會給些獎賞吧,就是不知道會給我些什麼!」徐瑾在心中想道。

今夜殺掉那個景國箴尹,他也算是又立了一功,加上上一次的露臉,徐瑾覺得,自己怎麼著也應該能夠得到一些獎賞。

雖然前往雲上京的這些日子,徐瑾已經看出來,陳壽這個人,對于他們這些身份比較低微的道兵,基本沒有放在眼中,而且多少有些刻薄寡恩的意思,但對方作為一國國主,總不至于完全無視立下功勞的人吧!

思緒念及此處,徐瑾又想起了自己懷中的兩個小袋子,從那位景國箴尹的身上,就模出了這兩個小袋子,這極有可能就是對方的儲物法器。

那位景國箴尹的尸體已經被穆凌帶走了,徐瑾從對方身上模出兩個小袋子的事情,陳壽等人並不知道,按照思維慣性,他們也不會想到一個道兵,在之前那種危險的情況下,殺人之後還能記得模尸。

徐瑾現在還不知道袋子里面有什麼東西,可想來多少應該能有些好東西,就是現在和兩個侍者同處一間營房,徐瑾一時間不方便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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