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拓跋泉鳴真的離開，林楚才舒了口氣。
她的目光掃過阿嫌，驟然變得嚴厲︰「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麼？」
阿嫌打了個哆嗦︰「不知。」
「你想要教訓羞辱我們的人，很好。」她娓娓說道。
「但是，在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撐你的顏面時。有些羞辱就該忍著。忍不是懦弱。」她的手掌緩緩附上阿嫌的頭發。
「忍是一種智慧。直到有一天，你有了足夠的能力，就可以將你曾經受到的羞辱，連本帶利討回來了。」
「我知道了。」阿嫌垂首，沉吟片刻抬頭︰「我要變強。」
「強到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強到讓人不敢欺負，強到我可以保護任何人。」
林楚微笑︰「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到那時，你準備怎麼處置拓跋泉鳴？」
「不如，」阿嫌胖乎乎的小手一拍︰「讓他做浣衣局的太監好了。我瞧著，他挺愛干淨的。洗衣服什麼的定然不錯。」
「那個。」李天綬低咳︰「拓跋泉鳴不是好惹的，你還是小心些好。」
林楚挑了挑眉︰「願聞其詳。」
「他呀。」李天綬捋了捋胡子︰「他出生那一日，紅霞滿天流光飛舞，百鳥齊鳴，草原上的花在同一時間開放。所有人都說他是神仙下凡。」
神仙下凡的拓跋泉鳴的確也有些奇妙的本事，協助林止蠶食了北漠草原上所有反對的勢力。
並主持修建了北漠都城漢庭，結束北漠百姓顛沛流離的生活，使生活趨于穩定。
不可否認，拓跋泉鳴擁有著如妖的才智，自然受到了北漠人民的崇拜。
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天下哪有完美無缺的人？
林楚覺得有必要給孩子進行下現場教學︰「阿嫌，你听著。」
「任何違反，異于人類生存規律而存在的事情，都是不正常的。」
「所謂的祥瑞吉兆，往往是人力所為。除了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要輕易去崇拜任何人。說不定你崇拜的那個，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
「嗯。」阿嫌極認真的點頭。
「小楚丫頭。」李天綬嘆口氣︰「拓跋泉鳴在北漠擁有著至高無上的話語權，甚至連可汗對他都深信不疑。想要對付他，沒那麼容易。而且，他是找到黑石的關鍵。」
「我明白。」林楚點點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最近替我閉門謝客。」林楚輕聲開口︰「我得去看看爹娘那邊的進度。」
漢庭外五里處，是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
微風過處，碧波蕩漾，令人直覺心曠神怡。
林楚咂咂嘴︰「爹爹這是忽然開竅了呢。」
自打同沈茹一起來到北漠，林千殤就如同換了個人。
每日拉著沈茹一起，徜徉在草原上。
像普通的牧民一樣，搭了圓頂的帳篷，養著雪白的綿羊。
日日放羊，飲酒，早出晚歸。
沈茹便如個乖巧的牧羊女，含笑陪著他牧馬放羊。
當然，一切都是表面。他們兩個在暗中，從沒有放棄過對黑石的查探。
林楚到來的時候，兩人正抱著只羊羔喂女乃。碧草藍天間，美的如同一幅畫卷。
一時之間，讓林楚不忍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