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讓玩家變得完整

最終,貝高陽還是沒有取締20席圓桌會議。

就讓它作為一個時代的記號,保留下來吧。

雖然隨著雙方在「需求關系」上日益失衡,這個會議的權威性正在飛速下降,失去了有效制約手段的線下,正在快速流逝手中的籌碼,系統神殿們越來越自行其是,不再將會議當成最高權利的掌握機構。

就當一個念想,一個標志,一個符號……

貝高陽如此對艾耳忒彌斯說。

小愛就是要祂的一個態度,見祂並沒有堅持捍衛會議的權威性,就已經滿足了。

星界之戰後的某一天,融合歡愉代表性的約瑟芬盛裝而來,用其代表性給貝高陽帶來了無限歡愉,在結束某個維度上的「肢體糾纏」後,系統的歡愉女神趁機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

「什麼?讓玩家在線上結婚生育?」

貝高陽意外的看著枕邊人,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也樂意享受這樣的服務和交換,但歡愉女神的胃口還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怎麼?不行?這是沉浸的最後一張拼圖了,有了它……」

「等一下,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

「神殿們都很認同,一致認為應該讓玩家變得……完整起來。」

「呵呵,完整!」

貝高陽翻身坐起,一瞬間就著裝整齊。

下一刻場景變幻,兩人出現在20席圓桌會議的那一層空間。

貝高陽在案首坐下,敲了敲青銅桌面,小愛隨即出現。

「是應該考慮玩家的完整性了,陛下!」

艾耳忒彌斯先是厭惡的了正搔首弄姿的歡愉女神一眼,隨後一臉肅然的向貝高陽建議,「魔網現在能解決玩家們這一方面的問題。」

「怎麼解決?」,貝高陽兩手一趟,他這個魔網的建設者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是魔網設計之初的缺陷。

他承認,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想過讓玩家在線上也具有生命繁殖的本能和沖動。

那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而是牽扯到很多很多方面,就倫理上就有一個死循環,無法解決。

線上的生育,生育的是什麼,生育的嬰兒靈魂從哪里來?

玩家和魔網的契合度還沒有達到加入到神秘核心敘事的「輪回」中來,別說魔網,就是諸神,甚至上古魔神也無法觸及這個領域啊。

生命的誕生是玄之又玄的事兒,一個嬰兒在母體中孕育,從無到有,深入到神秘的核心敘事中,貌似自然而然的一個過程,難就難在這「自然而然」上,任何人工的干預,哪怕是窺視,就可能改變生命孕育的過程。

那得到了一定是經過干預的結果。

有點像薛定諤的貓。

所以這個過程是無法被人為干預的,不管干預來自誰,哪怕是蓋亞意識。

正因為知道不可能,所以一開始貝高陽就沒有打算過,現在听小愛口氣大的無知無畏,反而被逗笑了。

系統神殿在這方面的底蘊還是淺薄啊。

祂心里想到。

不料,小愛和約瑟芬根本沒想過那麼深。

「不是有個往生計劃嗎,親愛的」

約瑟芬嗲聲嗲氣的故意氣小愛,越是有其他神殿在的時候,祂就越是不介意凸顯祂與貝高陽的「特殊關系」,「人家代表性沒法補充,唯一性遙遙無期,你就答應了吧。」

「往生計劃!?」

貝高陽被他們的異想天開逗笑了,「那這里面的倫理問題又怎麼解決,讓線下提前預定自己的父母?怎麼處理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們的家庭又該怎麼定義?」

「讓他們自己磨合去了。」,約瑟芬滿不在乎的說。

「胡鬧!」,貝高陽點了點青銅作案,「你以為這只是個簡單的問題?家庭、倫理、道德、觀念與我,與你們息息相關,大廈的基礎的改變,你們作為大廈的頂端能獨善其身?荒唐!」

「那你說怎麼辦嘛」

「小愛你說」

貝高陽倒是想听听系統神殿們的計劃。

「我們可以接管往生計劃!」,小愛說道,「線下只有提交名單的權利,剩下的一切交給我們來辦。」

「孟婆湯、奈何橋?」,貝高陽秒懂,心想這倒是個可以試試的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懂的不少線下梗約瑟芬興奮起來,「讓克藍沃來辦,這家伙在線下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已經可以融合死神的代表性了。」

貝高陽不理她,「著孟婆在哪,奈何橋又在什麼地方?」

「可以開闢一個接引空間」,小愛說︰「那是一整套班子。」

「你也知道是一整套班子?」,貝高陽其實已經意動了。

迦南的「輪回」無法觸及,但不經過這「輪回」,搞一個自家的「輪回」也是可以的。

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他不想玩家以後想奪心魔一樣,在加入迦南的「輪回」後,徹底的本土化,況且,加入迦南的「輪回」後,玩家就必須舍棄與線下的聯系,成為迦南的土著……這一點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的。

沉浸是一回事,全都變成迦南的敘事而沒有一點自家的特色和獨立性,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

那他做這一切就失去了意義。

已經在傳奇和神性方面妥協過一次了,再這樣的根本大計方針上,他不準備妥協第二次。

「可以放在第九層魔網。」

艾耳忒彌斯建議道。

「呃……」

貝高陽不置可否。

從始至終,都沒有20席圓桌會議什麼事兒,這個名義上的「股東大會」,已經在這個重大議題上被否定了。

可見,什麼時候,什麼層面,制衡的籌碼都是關鍵,喪失了也就是失去了話語權,也就是丟掉了擁有的權利和利益。

貝高陽不想聊任何關于魔網建設的話題,也不像在不經意間透露出去的訊息造成預料之外的影響,他知道系統神殿們對魔網的建設很敏感,明知道這是禁忌,還是忍不住,一次、兩次、三次的試探。

9層魔網?

這麼快了嗎?

算了下時間,貝高陽有些不敢相信,這都2024年了。

祂還是習慣線下的記時歷法,迦南的太漫長、太沉重、太過于唯心,到了祂這樣的層次就會覺得,所謂的時間並不是線性而是多面立體的,通往過去和未來並不是唯一的,而是多方面、多途徑的。

已經發生過的事,還可以影響現在,已經消逝了人物,還有可能從故紙堆里蹦出來,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了,祂現在就可以從「歷史的空隙」中拉一個人鏡像過來,無非是什麼人,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以及這樣的後果是否能夠承受,僅此而已。

凡事在神秘敘事中深刻銘記的符號,都具備一定的神秘學屬性,召喚、儀式都是基于這一點與歷史長河中的某個印記進行溝通,因此,徹底殺死一個在時間印記中留有深刻烙印的存在是極其困難的,相反,封印它倒是最有效的辦法。

比如,某個正在垃圾站為自己服務的傳奇死靈法師。

想起這個家伙,貝高陽的注意力就發生了偏移,一個進程化作的一個具現的載體,出現在「垃圾站」位面的上空。

一望無垠的混沌海

,倒是有點星界的味道,聯想之前說的「系統的輪回」,貝高陽突發奇想,也許這里可以輪回的和終點?

以往玩家的靈魂歸屬也應該盡快考慮,這是個綜合的系統,是應該考慮它的起始和閉環。

如果玩家的靈魂最後回歸這里,那就不能再簡單的將它作為一個垃圾站來看待了,需要提早謀劃。

心里想著這些層次非常高的大事,連傳奇亡靈法師具現在身邊都沒有注意。

良久之後……

「呃,抱歉,有些走神了。」

亡靈法師欠了錢身。

魔網走向諸神對立面後,特別是全面戰爭爆發到現在還屹立不倒,讓一些雌伏的老家伙、老怪物看到了希望,紛紛的跳了出來。

或者毛遂自薦,或者故意冒犯期待引起他的注意力,或者大大咧咧的找上門合作……已經陸陸續續發生好幾起了。

但除了眼前這人,還有龍島和蜘蛛神後羅絲,貝高陽的態度都是敷衍。

允許他們在魔網覆蓋範圍內存在,也不禁止他們跟諸神的爪牙作對,在全局的角度保證他們不會被來自天堂山的突然襲擊……剩下的,就不管了。

這些老家伙、老怪物在玩家和游客群體中興風作浪,有的自作聰明的給自己加戲,有的故意跟系統作對,有的還童心未泯的扮演起世外高人和戒指里的老爺爺……

但得到魔網承認的始終只有有限了幾個,龍島……

——唉,最近怎麼老是走神?

也許跟正在籌備點燃神火有關?

算力都被佔用嘛。

「喔,剛才說道那來著?」,貝高陽不好意思的笑道。

「沒有,剛來!」

「哦,你讓我想想,我來找你……呃,對了,你知道線下吧?」

作為垃圾站的管理員,亡靈法師自然知道了線下是另一個晶壁系,玩家和游客們的精神故鄉,老板的大後方。

他點了點頭。

「還有個消息,系統內的死亡代表性已經有系統神殿準備融合了,祂要是不成功,你再試試?」

貝高陽的口氣好像菜市場賣菜,混不把死亡的代表性放在眼里似的。

亡靈法師還是點頭。

貝高陽笑道︰「你很自信嘛,要知道魔網內的代表性和迦南的代表性不是一回事兒,克藍沃很努力,線上和線下都是」

「我即死亡!」,亡靈法師如此回答。

差點忘了。

人家是遠古死神的「再世弟子」,差一點就融合了唯一性的家伙。

系統內的代表性還有一定的局限,人家的層次可要高多了,說不定都能跟魔網平起平坐。

但是,一旦他回歸死亡神壇,就走上了魔網的對立面,這幾乎是不可調和的矛盾,畢竟常規的死亡定義中,玩家和游客簡直是BUG的存在。

也許這就是這家伙答應給自己打工的原因?

畢竟了解你的對手,有時候比了解你自己更為重要。

「好了,讓我看看你的工作成績。」

與上次來比較起來,如今的垃圾站就風平浪靜了很多,一方面是沉浸的功勞,一方面是這家伙的有效管理。

混雜的顏色分開了,紅是紅、黑是黑、白是白,因此呈現在眼前的海洋是彩色的。

明顯的顏色分割,以漸變的色彩過度,那些不能定義、不能容納的,全都讓他「壓縮」成了島嶼,或者變成了海中的怪獸。

這些怪獸也是五級職業御空的考官,讓每一個進入這里的高玩魂牽夢繞、頭疼不已。

貝高陽降臨在最大的那個島嶼上,位

于一座巍峨的高山下,舉目望去,皚皚的白雪妝點的真實無比,還發現了一只全副武裝的登山隊,正在一道巨大的冰凌上扎營。

貝高陽樂了,「這就是你了解線下的方式?」

從混沌海中提取玩家的記憶碎片,還原到島嶼上,就好像場景重現,也算是從歷史的空隙中投影到到現在的一種方式。

這是一種極其高端的時間運用,傳奇施展起來,更是不帶一點煙火氣。

「一個小把戲而已」,傳奇亡靈法師謙虛道。

「走,過去看看!」,貝高陽興致勃勃的說道。

下一刻,兩個人就出現在這支登山隊里面,化身兩個登山隊員。

七個人,有男有女,有白人有黃種人,擠在一個煤氣爐燃燒的帳篷里取暖。

外面寒風呼嘯,海拔幾千米的地方空氣稀薄,每個人都沒有說話的力氣。

隊員們輪流吸著氧,直到一個人掀開門簾,帶著呼嘯的風雪和酷寒闖了進來。

「我想,我們被前輩的冤魂困在這里了!」

進來的掀開面罩,在爐火前坐下,烤著凍僵的雙手,語氣沉重的說。

一個白種女人開始飲泣,帳篷里一片愁雲慘淡。

「現在最重要的是跟山下的基地聯絡上。」

「可山下已經起霧了,大迷霧,該死的,我們完了。」

「怎麼辦,我不想死在這里。」

「都冷靜,冷靜下來,這種時候,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等隊友的情緒都平靜下來,那人又說︰「我們必須抵達那處發光的地方,這是前輩冤魂給我們考驗,一定是。」

第二天,登山隊再次出發,艱難的在雪山絕壁上攀爬了一整天後,又回到出發地的冰凌。

看著昨天留下的營地痕跡,有人當場崩潰,瘋子似的大吼大叫,隨後跳下幾千米高的懸崖。

一處發光點就在頭頂不遠的地方,像是伸手就能觸模到。

那是藏著什麼呢?

已經知道答案的貝高陽笑了笑,眼帶深意的看著登山隊友中的那個白種女人。

「我們騎士團不招攬廢物!」

白種女人看著隊友跳下去的方向在心里說,「抱歉了,王,你沒能頂住壓力,不具備成為玩家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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