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小魔淵不可能幫你對付拉姆斯菲爾，你要明白，任何一位大法師都是很珍稀的存在，特別是在當下，諸神的鐵幕即將完全合攏的時候，每一個反抗的火種都無比重要。」
「說的好像你們有多正義似的，我就不信，你們對詛咒之書沒有一點想法。」
「你猜錯了，尼古拉斯，真正了解秘密的人，不會詛咒之書有任何企圖之心，只有像你這樣一知半解，又被力量沖昏了頭腦的才會像撲火的飛蛾那樣，前僕後繼。」
「得了吧，不要在我面前故作神秘，小魔淵無權干涉我的決定。」
「是的，無權干涉，卻可以發出警告，菲戈爾、霍頓已經表示不再幫你了……為了保持中立，從現在開始禁止你使用小魔淵的設施來針對拉姆斯菲爾。」
「你……你這個老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晉升到8環的，諸神的鐵幕？你早就捧著諸神的臭腳開始舌忝了……」
「你的毀謗沒有任何意義，法師聯合會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
「我就不相信以你的年紀和資質，能靠自己突破諸神設下的屏障突破到8環……好吧，我不關心這些，小魔淵要勸架是吧，總要告訴我為什麼吧？」
「拉姆斯菲爾是大法師，是法師聯合會的一員……」
「既然你們這麼沒有誠意，我就豁出去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一拍兩散！」
「……拉姆斯菲爾正在做的事兒你應該知道，我們一致認為，應該給年輕人多一點時間，看看他能帶給我們多大的驚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所以你們才按下對詛咒之書的貪婪對嗎？」
「隨便你怎麼想，這是小魔淵法師聯合會全體理事的共同意志，是的，我們已經達成一致！」
「該死……我不是沒給那個年輕人機會，我一開始準備跟他好好商量來著，是他太高傲了，對我遞過去的橄欖枝不屑一顧，呵呵，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法師哈？確是是驕傲的本錢，我覺得我有必要給年輕人上一課，實力不僅僅是法術等級，還有飽經歲月洗禮和智慧經驗沉澱下來的閱歷。」
「得了吧，尼古拉斯，你不用在我這里發狠，說吧，你的條件！」
「你有把握說服他？」
「我沒有把握，小魔淵有，法師聯合會有。」
「我的條件很簡單，且從未改變，讓他用迦南之書發明一種法術，幫我抵抗深淵意識的侵襲。」
「這樣的法術起碼要7環，大概率會是8環，甚至9環，我認為這超出了那個年輕人的底限。」
「該死，這是唯一的條件！」
「你可能不知道，那個年輕人一直沒有發明超出自身法術等級的法術，這樣的理智和自制力，讓我們這些老家伙都嘆為觀止，你認為他可能因為你的威脅而改變嗎？來吧，尼古拉斯，讓我們現實一些，拿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
回憶到這里，巫妖尼古拉斯又開始打量法師塔一樓的布置。
精致蓬松的地毯，踩在上面宛如踩在雲里，表面那些精密到令人側目的線條、畫案也是迦南從未見過的款式，就算在某位國王的寢室里，也沒見過可以比擬的同款。
說不出的裝修風格，只讓人覺得，覺得……無處不精致、無處不便利，就好像身下坐的長條椅子，某種動物的皮革做成，內部不知道填充了什麼，靠上去，身體的各個部位和關節都得到了依托，從內到外都覺得舒服，卻沒有任何使用任何魔力。
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線，光線下的墮落光天使跟這里的環境出奇的融合，讓人感嘆這里的主人真是一個講究情調和享受的家伙，包括這個尤物在內。
「約瑟芬女士，我真沒想到能在這里踫到你，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在……在……呃，光明教廷的異端裁判所，你為你的雇主家族作證，不屈的面對紅衣教士們的責問和毀謗，那時候的樣子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啊。」
「別說這些了，你怎麼改名了？」
尼古拉斯苦笑，「為了逃避最終的宿命，我用盡了各種辦法，名字什麼的只是個代號，你叫我尼古拉斯就好了。」
「你是怎麼逃月兌的？」
墮落光天使為巫妖倒上了一杯產自地球的紅酒，透明晶瑩的高腳杯配著猩紅純淨的酒液讓巫妖有些愣神。
「嘗嘗吧，味道很好！」，墮落光天使向客人推銷自己的最愛。
這座法師塔，這塔里的一切，她一來就愛上了，每一件產自地球的器物都讓她喜出望外、愛不釋手，包括身上穿的……
巫妖早就失去了品嘗美食的能力，但感官的喪失對大法師來說只是個小問題，只是一個響指，干癟空洞的口腔就恢復了健康，然後端起高腳杯，學約瑟芬晃了晃，淺淺的嘗了一口。
「味道……有些怪……不過還不錯。」
「多嘗幾次，你就會愛上的。」
「是嗎！」，這時，巫妖注意到墮落墮落光天使露出來的一截小腿，「你這是……受傷了嘛？」
約瑟芬臉上一紅，連忙將不小心露出的黑絲藏進蓬松的裙擺下，「沒有……你跟他有些爭執對嗎？」
尼古拉斯注意到了，不過並沒有在意︰「一些小問題，我們能解決的……他呢，還在忙他的那些小實驗？」
說起這個，約瑟芬不自覺的挺起胸脯，以女主人的口吻說道︰「我不是很清楚，他從不跟我說這些，我也不關心。」
這些天，魔網的升級，外界天翻地覆的變化，無不說明新老板、飯票加伴的能力，墮落光天使對現在的處境已經很滿意了，她一邊享受著法師塔里種種奢侈與便利，一邊為他的力量而心折不已，芳心暗許，已經沒有最初的抗拒了。
對此，貝高陽頗有微詞，那啥，有些事兒還是要講一點情調的，墮落光天使覺察到了這一點，在那啥的時候，又故態復萌，讓他享受之極。
至于此中詳情，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聊到這就沒啥可聊的呢。
對于過去，那是約瑟芬的禁忌，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提起，而兩人的交集就在過去的一些往事上，也是處于某些方面的禁忌，尼古拉斯也不能用這個套近乎，來‘討好’這個明顯是同行禁臠的東西。
干坐了一會，尼古拉斯有些不耐煩了，法師一旦投入到忘我的實驗中，常常會忽略身邊發生的一切，他並認為自己被晾在這是有意的，他只是不想浪費時間。
也許等幾天再來會更好一些？
喝下最後一杯紅酒，巫妖準備告辭了，他站起來行了個禮，讓一直緊繃著約瑟芬松了口氣。
但是，當巫妖準備離開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一個在客廳角落，有一個空間壓縮的入口處，閃爍著一種沒有魔力波動的熒光，出于好奇，他的精神觸角掃了一下，依稀听到什麼，就頓住了腳步。
這種行為是很不禮貌的，但他已經顧不得，轉身指著空間入口的位置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你……」
「抱歉，我好像認識里面的東西。」
墮落光天使很不高興，正要措辭拒絕，巫妖已經很無禮的動手了。
他破開了那個壓縮空間的入口，讓一個屹立在空中、半掩的房門暴露出來，並心急的走了過去。
約瑟芬猶豫著是不是激活法師塔的防御機制來阻止，巫妖已經跨入門內。
里面是個電影放映室。
巨大的屏幕、環繞立體聲的音響、一張奢華的床上還凌亂的散落著一些情趣用品，巫妖對這些香艷的東西視而不見，死死盯著熒幕上還在播放的畫面。
蜀山劍俠傳！
「你太無禮了！」
約瑟芬跟在後面進來，床上的東西讓她無地自容，憤怒羞恥的瑟瑟發抖，見尼古拉斯傻掉一樣沒反應，連忙去把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收起來。
「這，這是什麼？」
電影墮落光天使已經看過很多次，這部是她最喜歡的，貝高陽不在的時候更是一再重溫，這時正好播放到峨眉山仙境，眾劍仙弟子御劍飛行畫面。
由于是重制版（迦南公司專為討好董事長定制），畫面和特效是老版不能比的，明白的自然知道這是特效，但尼古拉斯如何知道。
他在發抖，他在恐懼，他在……
「劍仙！」
墮落光天使鎮定下來，解釋道。
尼古拉斯的注意力全在屏幕上像是沒有注意到那些東西，這讓她變得自在了許多。
但她臉上的紅潤不僅沒有消失，反而在加深，一種病態的渴望和刺激將她體內的某種東西喚醒，這是深淵和惡魔注入她靈魂深處的毒藥，也是她墮落的根源。
她開始想某個人了，非常的想。
「劍仙是什麼？」
尼古拉斯驚駭的叫道。
「我怎麼知道！？」墮落光天使也開始喊，每當這種東西被喚醒的時候，她都是這樣的矛盾。
一半漆黑、一半光潔的羽翼不自覺就展開了，一如她的眼楮，一邊充滿了病態的渴望與妖媚，一邊充滿了矛盾的掙扎與空靈……
「這是另一個晶壁系對嗎，一個名叫地球的地方對嗎？」
約瑟芬︰……
「這是他們的神祇？啊，不對，那個玩家說過，地球沒有神祇，信奉的都是一些臆想出來的東西……但這些是什麼？電影我知道，難道說……假的？」
「就好像吟游詩人編造的故事？就好像貴族喜歡的歌劇？就好像教會排練的敘事贊美長詩？」
「我知道，我知道……應該是了，應該是了！」
「如果是神祇，誰能留下這樣的影像呢，誰能？」
不要小看一個大法師的自制力，盡管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沖擊，他還是能很快的讓理智恢復，並從有限的線索中，分析出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真是扮演的啊，看來那個晶壁系沒有真神是對的，不然，誰能容忍這種褻瀆呢？」
「沒有魔法，沒有神術，是一種什麼力量才能讓凡人掌握這樣的……」
「科學？」
「無法理解，真想去看看啊！」
不需要約瑟芬的回應，巫妖失態了，被屏幕上正在上演的畫面震撼的喃喃自語。
人猿泰山對他說的，盡管匪夷所思，最多也只是當趣聞來听，這听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有興趣？倒不是沒有機會。」
姍姍來遲的男主人一出現，自封的‘女主人’就情不自禁的想要靠過去，男主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大大方方的將她摟在懷中坐下，放在膝蓋上。
「……你來了！？」
「這是我的法師塔，你被嚇傻了，尼古拉斯？」
「抱歉，抱歉！」，尼古拉斯這才從屏幕上拔出視線，有些緊張和進退失據的坐下，「這種名叫電影的東西真是不可思議，我原以為，原以為……」
「原以為跟吟游詩人瞎編的故事一樣？」
「對，對。」
「呵呵，讓一位大法師這樣失態可不容易，看來這電影還可以？」
巫妖沒有理會這話音中的調侃和嘲諷，再次看向屏幕，眼中就只剩下的贊嘆。
‘女主人’在男主人的膝蓋上掙扎，沒有外人在也就罷了，有外人在，還是為老熟人，特別是剛剛還在他面前端著光天使的架子，現在就……讓她十分的矛盾和難堪。
「別動！」
‘女主人’掙扎的動作一僵，像鴕鳥一樣埋頭在男主人的肩膀上，羽翼顫抖著收攏，一只眼楮流出屈辱的眼淚。
「還有其他……電影嗎？」，巫妖對這些調調全不在意，像是忘了還有第三個人存在，問道。
「你想看？」
「如果可以的話。」
「沒問題，還想看什麼？還是這種？」
「不，真實一些的……」
「那好吧！」
工作已經做完，剩下的都全是小愛在忙，是時候解決掉這個煩人的老東西了。
貝高陽一邊挑選影片，一邊想。
最後選了一部《星球大戰︰克隆人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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