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帶著鎖鏈的猙獰爪勾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冷厲的弧線,眼看著就要落在天澤身上,此時,一根漆黑的鳥羽陡然出現,在「叮」的一聲輕響中撞偏了勾爪,下一秒天澤已經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呸!百鳥的雜碎!」
毒蠍子啐了一口,怒罵道。
「百鳥……這麼說,天澤的背後果然是姬無夜麼?」
焰靈姬呢喃著,眼中透出難以理解的哀傷。
明明姬無夜是他們百越人最大的仇人之一,可身為王室唯一血脈的天澤卻與之勾結在一起,甚至對自己曾經的子民狠下辣手。
天澤覺得焰靈姬如今的態度是一種對自己的背叛,但焰靈姬又何嘗不這麼認為呢?
在她看來,如今的天澤甚至已經背叛了百越!
「我會親手糾正你的錯誤!」
片刻之後,焰靈姬的眼神恢復堅定,渾身上下的火紋若隱若現。
「來人,去將天澤出現在這里消息傳給紫蘭軒。毒蠍子,接下來搜捕天澤的事情就交給你負責了。」
「沒問題,那你呢?」
毒蠍子追問道。
「我……需要回總部一趟,有些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擅自決定的。」
……
……
洞庭湖,隱巫殿。
蚩曜看著風塵僕僕一路趕回來的焰靈姬︰「既然如此,那麼你的想法是?」
「我覺得……」
焰靈姬頓了頓,似乎是在尋找合適的措辭,「天澤或許已經不適合入門了,但……他畢竟曾是百越國的太子,這樣的身份如果為姬無夜等人利用的話,也是個大麻煩,所以我們也該幫他擺月兌束縛才是。」
「掙月兌束縛之後呢?」
蚩曜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之後?」
焰靈姬有點懵,顯然沒想那麼遠。
「對呀,之後怎麼辦?你既然說天澤不適合入門,那他擺月兌了姬無夜的束縛後大概會獨自在江湖上游蕩?可他既然能被姬無夜控制,焉知以後不會被更多的人操縱利用?莫非每一次,都要我們出手相幫嗎?」
「這……」
焰靈姬卡殼了,美目中明顯流露出一絲迷茫。
她試著設想了一下蚩曜描述的那種場景,頓時打了個寒顫。
真要是那樣的話,簡直煩都煩死了!
「絕對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焰靈姬斬釘截鐵地說道。
「嗯,我也這麼認為,所以問題又轉回來了。」
蚩曜點點頭,「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安排他呢?」
焰靈姬苦思冥想,卻一無所獲。
看著她歪著腦袋皺著眉頭一副苦惱的樣子,蚩曜不禁有些失笑。
「你啊……其實辦法我早就告訴過你了。」
「啊?有嗎?」
焰靈姬眨了眨眼楮,一副你別騙我的表情。
「你仔細想想,上一次你離開的時候,我是怎麼囑咐你的?」
「上一次……」
焰靈姬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你說如果要讓天澤入門,就必須怎麼怎麼樣……但現在不是不讓天澤入門了嘛?」
「唉……」
不知道是不是關心則亂的原因,總之蚩曜覺得今天的焰靈姬顯得格外蠢萌。
「天澤身上的所有麻煩,根源都來自于別人對他身份的覬覦。勾踐後裔、吳越王室、百越國太子等等……」
蚩曜提醒道,「因為他的實力撐不起這麼多名號,所以才會屢遭災禍。」
「啊!我懂了。」
焰靈姬驚呼,「您的意思是,讓那個光環纏身的太子死去,才能幫他徹底去除枷鎖?」
「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屬下明白!」
翌日,一份印著巫首刻印的信函傳遍了所有越人部落。
「舊百越國太子天澤,無故屠戮越人,性情殘暴,無藥可救。現廢除其太子之位、王室身份,並發出通緝,死活不論!」
……
……
紫蘭軒。
「焰靈姬姑娘,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韓非拿著手里那份情報,有些不解,「你既然已經見過了天澤,那對于他背後還有別人操控的事也該有些眉目了吧?怎麼還發出了這樣的通緝令呢?」
「不錯,我的確已經見過了天澤,而且還跟他聊了幾句。」
焰靈姬冷冷說道,「所以我比你們更加了解,哪些事是他被迫做的,哪些又是出自他的本心。更何況,我百越遺民在韓國被屠戮一事也需要一個交代。這個交代如果你給不了,那我們就只能自己來拿!」
「我……」
焰靈姬離開之後,韓非頭疼不已。
「無妨,」
衛莊懷抱鯊齒劍澹澹道,「天澤既然是姬無夜放出來的,那麼在目的沒有達成之前,肯定不願意讓他去死。一方要殺,一方要保,那就讓他們彼此去爭斗。我們正好抽身,伺機而動。」
「哪有這麼簡單?」
公孫盛搖了搖頭,「他們兩家固然會互相爭斗,但我們想要抽身世外,恐怕就是痴心妄想了。別忘了,韓兄身上可是背著限期破桉的王命呢。」
……
……
大將軍府。
「哈哈哈哈——」
姬無夜仰頭灌下一大口酒,粗獷的動作讓不少酒液都灑在身上,但他卻毫不在意,而是大聲笑道,「侯爺料事如神,如今越人果然也被引了進來,今日早朝,王上的表情真的令人開懷啊!」
白亦非嘴角勾起,顯然也想到了韓王那一臉恐懼忐忑卻又強自鎮定的模樣︰「所以咱們的九公子就遭罪了不是?」
「哼,韓非那小子,」
姬無夜說起韓非就是一臉的憤恨,畢竟是讓自己損失了十萬兩黃金的人,「這次本將軍看他怎麼辦!對了,天澤那邊沒問題吧?可不要真的讓他被人給殺了。」
「將軍如果不放心的話,也可以派幾只百鳥去盯著。」
白亦非無所謂道。
「嗯……也好!」
姬無夜想了想,對著空無一人的房梁喊道,「墨鴉!」
「屬下在!」
一篷烏黑的鳥羽驟然化作人形,半跪在姬無夜面前。
「你派幾個人去盯著點天澤,只要保證他不被別人抓走就行了,其他事情不用管。」
「屬下明白!」
……
……
屯留。
處于秦趙邊境的一座豎著秦字大旗的軍營之中。
主帥營帳里正經歷著一場屠殺。
玄翦將黑刃從長安君的身體里抽出之後,順手斬殺了被派來監視自己殺字級刺客乾殺,而後抬頭望著天上的月色,暗暗嘆息︰「秦國,恐怕是不能繼續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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