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徐南沒有猶豫，也沒有逃避。
「對不起，我已經有妻兒了。」
「我知道。」
于仙仙道︰「雖然我並不認同，但這個世界上，男人三妻四妾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我……我只是……」
「于師妹，對于發生的一切，我很抱歉，但事急從權，我是為了救你，逼不得已之下才……」
「無論什麼原因，我不在乎了，我只想問你，願不願意娶我？」
于仙仙抿著嘴唇，臉頰一陣一陣的發燙。
她是天之驕女，眼高于頂，追求者無數，將她眾星拱月一般環繞。
什麼樣的年輕俊杰她沒見過？
什麼身份背景極高極深的大人物她沒踫到過？
從未有一天，自己會如此‘恬不知恥’的對一個男人，主動說出要嫁給他的話來。
這對于仙仙而言，是顛覆性的。
可是，她真的別無選擇。
神念上的交融，比身體上更為徹底。
不可抑制的，讓于仙仙對徐南有了感情。
甚至到了願意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地步！
「只要你點頭，我就嫁給你，此生無怨無悔，不離不棄。」
于仙仙眸子水汪汪的，卻又深情而真摯︰「我不介意你有妻兒，我可以將你的妻子當成姐姐，將你的女兒當成我親生的女兒一般對待，我……」
「我做不到。」
于仙仙話還沒說完，徐南已經搖頭打斷。
霎時間，于仙仙俏麗紅潤的臉蛋，瞬間慘白，毫無血色。
她怔怔看著徐南︰「我不漂亮嗎？你看不上我？」
「你很漂亮，跟我的妻子不相上下，某些方面，你所取得的成就，她可能這輩子都難以企及，我想任何男人，若是能得到你的芳心，都會無比幸福。」
徐南目光平靜的看著于仙仙，同樣滿是真誠︰「但我真的做不到，我的心太小，已經被我的妻子佔據，這輩子我的伴侶只有她一人，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乃至以後，她是我此生唯一不能辜負的人。」
于仙仙低下了頭。
徐南沒有看到，她已經咬破了嘴唇。
一縷殷紅浮現。
「無論是什麼原因，對你有冒犯的地方，確實是我的不對，你可以提出條件，我能做到的，一定竭盡所能去做，或者，我可以為你殺了淨塵，覆滅煉心府，現在的我沒有這個實力，但我想……」
「夠了！」
于仙仙忽然尖叫起來。
徐南怔住。
于仙仙抬頭時，徐南看到了她眼中的怨恨，以及嘴角觸目驚心的血痕。
「我于仙仙，不是殘花敗柳！不會死纏著一個男人不放！徐南你記住，今天是你拋棄了我！這輩子，我都會恨你！發自內心的恨你！」
鏘！
一聲劍鳴響徹。
遠處的孔家芸臉上露出驚容，剛準備沖過來，于仙仙卻已經反手一劍，將自己的一縷頭發斬斷。
斷發飛揚，從徐南眼前飄過，被風卷走。
于仙仙目中遍布血絲，厲聲道︰「徐南，此生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必殺你，以解心頭之恨！」
話音落下，于仙仙化為一道流光，快速飛掠而去，消失在天際盡頭。
徐南依舊怔怔在原地，腦子里，一遍遍浮現于仙仙滿含恨意的眼眸。
「唉……」
孔家芸再度嘆息。
基于對徐南的了解，這一幕，她其實早有預料。
漫步走來，孔家芸看著依舊呆愣的徐南，欲言又止。
良久，徐南回神，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孔家芸道︰「小南，你別怪仙仙，她有自己的驕傲。」
徐南搖了搖頭，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種方法會……」
「就算是我跟你說了，你會因此放棄救她嗎？」孔家芸反問。
徐南沉默。
當年年少，中了周玉瓊和周杰母子倆的陰謀，與秦妃月荒唐一夜，而後狼狽逃走。
多年後歸來，才知曉秦妃月給自己生了個女兒。
徐南愧對秦妃月，需用一生彌補。
但于仙仙這里……
徐南看光了，也模了個遍，更是在神念上有過交融。
這種親密接觸，比之身體上的負距離，更為徹底。
可徐南該怎麼負責？
畢竟是為了救她。
不救，于仙仙此生修煉到再強的程度，依舊是淨塵的傀儡，失去自我。
救，就會如此。
于仙仙會選擇死，還是選擇活？
或許于仙仙會寧願死去吧？
但徐南和孔家芸卻替她做了決定。
因此而引發的一切，徐南得自己背負。
對與錯，注定沒有意義。
孔家芸內心默默道︰「孽緣。」
師徒二人，靜默無聲。
不多時，徐南回神。
目光清明。
他並沒有負罪感。
「師父。」
徐南朝孔家芸道︰「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