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到明亮,戴戰術眼鏡的特警們適應時間很短,但明亮與黑暗的驟然轉換就算他們也難以適應,因為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怎麼回事!」
一片漆黑中,擴音器喊著,「一組,一組回話!控制室怎麼了!」
「控制室一切正常!」對講機里傳來聲音,「他們有秘密控制室,有人在幫他們!」
「八嘎!」
而此時人群里亂了。
「哎呦,誰打我!」
「啊!我的胳膊!」
「自己人,自己人啊,啊……!」好幾個人發出慘叫。
「他們有武器,我的腿被劃傷啦!」
「手電筒,所有人打開手電筒!」
有兩道強光亮起,掃著混亂的人群,從光影看剛好夾著舉擴音器的高官。
「報告長官,手電筒剛才已經卸下啦!」
「八嘎!你那麼听話干什麼!」
「可是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啊!」
「……。」
「前排所有人原地別動,他們跑不掉!後排後退,尋找裝備!」
「啊!該死的家伙……自己人?你干嘛打我!」
「你是先偷襲的我啊!」
「整隊、整隊!向我靠攏,他們飛不掉!」
各種各樣的聲音傳來,好一會兒,幾十道光束點亮,強光手電筒掃視著天台。
「跟著我的手電光!」一道光束打向夜空,「天空集合!……跟著我,檢查所有人,衣服不一樣,快找到他們!」
越來越多的手電筒光束加入,搜索著人群和各個角落。
「該死,沒有發現目標!」
「一隊向我靠攏!」一道手電光打向天空,晃著「G」。
「二隊向我靠攏!」
「三隊像我靠攏!」
呯呯呯,黑暗中傳來幾聲槍響, 當一聲。
緊接著,接連幾次刺耳摩擦聲混雜著咕隆咕隆的悶響從某處傳來,聲音向樓體內部傳去,越來越遠。
「怎麼回事!」
「報告長官,有人打開通風管道跳下去了,我看到了,是他們三個!」
「該死,他們要從通風管道逃跑!」擴音器又響了,「所有人下樓,快快快!……警衛課、第8機動隊,堵住大樓所有通風管道出口!」
特警們往天台出口跑去,終于最後一隊進入出口。
天台上安靜了。
黑暗中,中央空調排風口後閃出一個人影,跑向直升飛機,軍靴摩擦地面發出吱吱響。
「夜櫻同學,千花流小姐,可以起來了。」
強光手電點亮,掃著直升機下方。
光亮中,夜櫻雪和千花流爬起,每人抱著一個登山包。
打開艙門,千花流跳上駕駛室,發動機點火,後艙門滑開。
一身特戰隊員裝扮的神宮誠背著登山包跳上後艙,回頭時已變回原身,拎小雞一樣的把夜櫻雪拎上來。
「誠少爺,你不加入稻川會實在可惜了!」
駕駛艙里,千花流高高舉起大拇指。
……
中川沒有背叛,只是被今井控制了。
通過伊賀流獨有的手暗語,千花流獲得兩個關鍵信息,第一,直升機正常;第二,大樓隱秘電力控制室里有自己人。
借著商量條件的機會,神宮誠做出決定,拉閘熄燈,利用黑暗造成混亂。
他把一名特警隊員看的非常清晰,開啟痛苦面膜指定變身功能,在探照燈熄滅的瞬間變身沖進人堆里造成混亂。
這件事只能他來做,特警隊員都是男性,千花流和夜櫻雪做不到指定變身。
千花流趁亂把香寶和夜櫻雪送到直升機下方躲起來,再憑記憶找到通風管道口,跟神宮誠配合放倒三個特警隊員,連同千花流的登山包丟入通風管道,造成三人逃月兌的假象。
佩服神宮誠能在如此情況下制定出這樣的作戰方案,當初用槍指著「大小姐」頭來控制局面也讓她感到驚艷。
暗自下定決心,‘只要大小姐能恢復人身,不管你倆怎麼想,神宮誠必須變成稻川誠!’
……
螺旋槳轉速達到額定值,千花流拉動操縱桿,直升飛機緩緩起飛而後加速。
「我們被發現了!」
神宮誠透過艙門玻璃往下望。
32層高的大樓看不清地面什麼情況,只能看到一片閃爍的警燈,好像彩虹落地。
但有兩道強光探照燈打向天空,照著夜空中的直升飛機。
「沒指望不被發現。」
能從警視廳特別機動隊團團包圍中逃出生天,千花流已經非常滿意了,「只要離開東京就好辦。」
暗自祈禱小清村能讓大小姐順利恢復。
螺旋槳高速盤旋振動空氣發出轟鳴,但是艙內聲音並不大。
這是一架米國黑鷹軍用運輸機改裝的私人飛機,封閉性隔音效果做到了極致,艙內空間所有無關設備去掉,裝潢成一間高檔移動辦公室。
床、沙發、辦公桌等等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還隔出一個小衛生間。
七代目身體還好的時候經常乘坐這架飛機,現在成了稻川大小姐的專屬座駕。
艙內亮著柔和燈光,把小香姐抱出登山包放在床上,神宮誠很有興致的打量一番,回頭看到了夜櫻雪清亮的眼眸和豎起的大拇指。
「你真適合當匪徒。」
真誠形態下的夜櫻雪夸人方式一向與眾不同。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
神宮誠笑的很謙虛。
‘你還沒看到真正匪徒形態的我呢。’
寫輪眼鏡自帶夜視模式,變成特警隊員的他為了制造混亂,小擒拿至少扭斷了七個人的胳膊。
吧 吧 吧……
那動作,老帥了!
可惜沒有一個人看到,包括受傷者。
不想深入這個話題,神宮誠打了個哈欠,「休息吧,明天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呢。」
三個人其實都很疲憊了。
夜櫻雪繃著小嘴點頭,斜倚在沙發上。
神宮誠側身躺在床上,手臂搭著香寶溫暖順滑的身體上,‘啊,抱著大熊貓睡覺,沒人有過吧!’
「神宮同學,只看你的後背,我也能猜到你正在邪惡地笑。」
身後傳來夜櫻雪的聲音。
「夜櫻同學,只有沙發和床。」
神宮誠蹬掉鞋子,躺的更舒服一些,「我是抱著她睡、還是抱著你睡,由你做決定。」
「你只有在這種話題上能打敗我。」
「你可以切換模式啊。」
「……不。」
「按布偶貓耳朵切換笑臉哭臉,是自我心理暗示嗎?」
「算是吧,其實只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問個問題,布偶貓和大熊貓,哪個更可愛?」
「睡著了。」
「請回答我。」
「……長耳兔。」
「晚安,神宮同學。」
「晚安,夜櫻同學。」
夜櫻雪關掉柔光燈,黑暗里眨著眼。
長耳兔是誰?
漸漸,機艙里傳來低低鼾聲。
打人什麼的最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