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此地人多氣又足,何以有顏說孤獨 第114節 皇帝的私生子

霧氣深深地籠罩著山野,隱約有落葉紛飛,鳥獸奔走,偶爾鳥鳴獸吼,令在霧中緩行的人不禁駐足,警惕著四周。

趙君宗很想說不需要這麼疑神疑鬼,「霧氣」雖然會令人聯想到「混魄」,但這片霧氣確實是自然形成的。然而,程擒虎、尉遲鏢及洪秀青三人,依然沒有放松警惕,這使得行進速度很慢。

確切的地址只有程擒虎三人知道,趙君宗的任務就是護送,他催促一次後就任由這三人發揮。

在「霧」中行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眼前豁然開朗,不算高的坡底下,籬舍錯落,雞犬奔逐,一派田園寧靜中略帶喧鬧的景象。

外來者令村中老人們注目,很快就有柱著拐杖的白發蒼蒼者攔路詢問,洪秀青問「柴進家在何處?」

攔路老者渾濁的雙眼露出敬惕之色,其余的老人也紛紛顫悠著圍過來,略顯然含糊的聲音從那位攔路老人口中吐露,「你找柴家何事?」

洪秀青說,他與柴井是故交,此次前來拜訪。

十數名老人並未相信,依然圍著趙君宗等四人,但也派一名七八歲還穿著開「襠」褲的小子前去喊人。等了約半個時辰,一名皮膚因長年勞作而顯黑干的中年男子,步伐穩健的從村的另一頭抵達。

洪秀青望著那男子數息後,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中年男子呆滯半晌後,回身與那名攔路老者交談,用的疑似現實中南方的某種方言。攔路老者回了幾句,隨後點了點頭,拐杖揮了揮,其余十數名老人才緩慢散去。

中年男子顯然就是柴進,他帶著趙君宗等四人回到自己家中,其家雖談不上家徒四壁卻也不算略有余產。豁口的瓷碗倒入清水,擺在座落院中木桌上,柴時自己先喝了數碗清水,抹了抹嘴角的水漬,從腰間模出一塊盤出包槳的黃色「石頭」。

洪秀青將之前取出的那塊玉佩放在黃色「石頭」上,玉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將顯露在上的「石頭」表層覆蓋。

柴進等「玉佩」全部「軟」化後,伸手將黃色「石頭」翻了過來,露出並未被「玉佩」覆蓋的那一層,那一層凸凹不平,仿若鍵盤。

柴進用竹簽按了幾個「凸」點,「凸」點陷下後又彈回,等他按完,洪秀青也拿著竹簽按了幾下來。

「啪噠」,原本覆蓋在黃色「石頭」上,「軟」化的玉佩重新恢復「堅」硬,並順著黃色石頭傾倒在桌面上。

柴進與洪秀青明顯都各松一口氣,程擒虎與尉遲鏢突然起身朝外走,趙君宗愣了愣後才回過神,趕緊也跟著離開。接下來的事,柴進與洪秀青商議,約兩炷香左右,洪秀青走出來,示意趙君宗等三人跟上。

四人徑直離開了村落,洪秀青帶著三人在村西的一處草地等待,等了半個時辰,柴進背著一個木箱抵達,然後由他在前頭帶路。

柴進對周圍路徑的熟秋是理所當然的,但他很謹慎,一路不斷清除痕跡,五人走了三個時辰左右,天色暗了下來。歇息的木屋顯然不是最終地點,柴進對木屋很熟悉,應該就是他所建,五人誰也沒有說話的渡過一夜。

天色蒙蒙亮時,五人再次出發,又是漫長的跋涉,用了三日兩夜的時間,抵達深山老林的一座寨子。寨子規模很小,但若是在軍營內呆久,必然能看出此座寨子就是軍寨,寨門只是擺設,真正的入口是地底。

寨子空地處堆積著大量的新舊不一的木桶,淡淡的藥味在鼻子繚繞,趙君宗猜測這些木桶內裝的是「大藥」。

所謂「大藥」就是用來改善或增強體魄的,很多NPC在修行前都會使用「大藥」,以達到修行的標準。但私制「大藥」是違法的,只有回春堂等有牌照的「藥坊」,才允許煉丹制藥。

年約十七八歲的青年跑過來,呼喊「進叔,您來了」。

趙君宗瞧著這青年與「司馬炎」有幾分相似,也就知道這位就是「私生子」,而柴井顯然也不敢當「私生子」的爹。

「馬躍」,柴井看似呼喚青年的名字,實則告訴趙君宗等四人此人的名字,若是加上「司」,顯然就是「司馬躍」,「你收拾一番,隨他們離去」。

司馬躍愣了愣,「去哪里?」

「歷練」。

司馬躍頓時歡呼一聲,轉身跑往寨中的某幢樓房,半炷香後,他腰間佩劍與箭筒,背後負弓的出現,略顯拘謹的望著趙君宗四人。

趙君宗朝他笑了笑,洪秀青等人卻是有些恭敬的朝司馬躍行禮,隨後,一言不發的帶著他離開。

司馬躍對離開的路徑同樣熟悉,由他帶領著,花費同樣的三日兩夜離開這片群山,在踏上官道時,趙君宗收到了提示。

提示︰柴進已自盡,當前行蹤暫時隱密。

霍霍,忠臣義士啊!

踏入官道後,五人分開,趙君宗獨自一人殿後,洪秀青、司馬躍居中,而程擒虎、尉遲鏢則結伴在前面。司馬躍察覺到這一點,但並未詢問,顯然,他雖然一直在僻遠處生活,戰斗經驗卻也是有的。

此處是「平京府中平郡延平城」南部,距離延平城約十六日的馬程,到了延平城就可搭乘「挪移陣」抵達「中平郡城」,再轉乘「挪移陣」到「平京府城」,然後再乘「挪移陣」抵達「京城」。

司馬躍的等級是「諸侯境初階」,擁有一個能力,兩招武術,兵種是「晉兵‧晉國劍衛」,兵源是「國運」,「國運」凝聚成的將靈是「人」的形態。

司馬躍攜帶劍與弓,並非劍弓雙兵種,他的劍系兵種,弓只是輔助,沒有弓系戰技或武術,但擊中目標的話,也有傷害。

前往「延平城」的第一日並無事,次日繼續行程時,趙君宗收到了提示。

提示︰有人認出程擒虎,您的行蹤疑似暴露。

趙君宗頗感無語,程擒虎三人不是被皇帝「藏」起來了嗎?怎麼還有人認出?就算有人認的程擒虎,又有誰知道他是被皇帝派出來接「私生子」的?皇宮里的奸細多,還是皇帝其實一直處于被「監視」中?

放開感知並瓖入洞察之眼,感知是無聲的「全景影像」,洞察之眼則是能探查他人信息。

感知覆蓋之處皆被洞察,密密麻麻的信息提示躍然而現,趙君宗一一仔細閱覽,也就知道哪些是旅人,哪些是正常的商隊,以及哪些人明明是商隊卻總是盯著程擒虎。

提示中的「疑似暴露」,顯然就是指敵人只認得程擒虎,並不認識洪秀青與尉遲鏢,但尉遲鏢肯定會暴露,他跟程擒虎是結伴而行的。

「傳音入密」的技能應該是存在的,但目前尚未遇到過,趙君宗也不懂,就需要尋找合適的機會,提醒洪秀青以及尉遲鏢。尉遲鏢即是暴露,就不該再與洪秀青接觸,而且還要擔負吸引「火力」的責任。

趙君宗轉身隱入官道,施展「大喝」爆發5倍速度,從而趕到前方,然後戴上面紗斗笠,更換兵王套裝的顏色,在行人稀少時重回官道。

但移動方向卻是朝程擒虎、洪秀青那一邊,等擦「馬」而過時,紙條落入程擒虎的手中,以法炮制的將另一張紙條傳遞給洪秀青。

隨後再竄入官道一側,再摘掉面紗斗笠,恢復套裝顏色,牽著馬施施然的走出,位置正是他之前離開時的,繼續跟在洪秀青、司馬躍的數十步後。約半個時辰左右,程擒虎與尉遲鏢騎馬拐入岔道,洪秀青、司馬躍則繼續騎馬前行。

提示︰程擒虎、尉遲鏢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當前行蹤暫時隱密。

與程擒虎二人分開約五日,距離「延平城」還有十日馬程時,收到「程擒虎、尉遲鏢遭到伏擊,兩人負傷而逃,已經分散」的提示。

又繼續走了一日,收到「程擒虎、尉遲鏢被俘,遭到嚴刑逼供,但並未透露絲毫信息」的提示。但尚未繼續半個時辰,收到「程擒虎被殺,尉遲鏢投敵,您的行程完全暴露」的信息。

「叼,皇帝的心月復這麼不可靠?」

完全暴露也就無需再分拆成兩伙,趙君宗趕上洪秀青與司馬躍,低聲說「行蹤已暴露」,洪秀青沒有詢問「你怎麼知道」或者其它,對馬馬躍說「提速」。

司馬躍一路都很機警,顯然他已經知道此趟並非正常的「歷練」,但這小伙子相當穩重,並沒有詢問。此時听到洪秀青說「提速」,毫不猶豫的雙腳一夾,一聲輕喝「哈」,白品雜色馬順從的提速。

驟然提速顯然並沒有出乎敵人的意料,前方有四輛馬車發生爭吵,斜橫著正好堵住整個官道。

司馬躍並沒有提馬「縱躍」,白品戰馬並不具備這樣的彈跳力,他徑直掉轉馬頭,往來的方向跑,顯然,他知道敵人在官道兩側必然是有埋伏的。

轟隆,四輛馬車被強勁的真力炸開,司馬躍再次掉轉戰馬,從一堆血肉中踏馬而過,洪秀青緊隨其後,而趙君宗則棄馬奔行,他的移動速度比白品戰馬要快得多。

嗖嗖嗖,官道兩側出現大量的箭矢,但在無形的冬至節氣中,箭矢的速度被減緩,洪秀青與司馬躍可以輕松斬斷沿途的箭矢,速度不減的繼續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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