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大哥,以後也不要再跟小妹強調她的體質有多特殊,有多奇怪了。你們都得知道,機緣能排隊送上門,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好運!」楊武頭一回在家人面前收起了笑臉,換上了一臉嚴肅。
「二,二哥……」被楊武這樣嚴肅地告誡,楊子清有些訕訕。
「對于每一個修者來說,機緣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我以為大哥會有所感觸。」楊武說到這里的時候,稍微頓了一頓,思考了一下應該怎麼說話,「親兄弟,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大哥這麼長時間都沒尋到靈火,我以為大哥會有感觸。」
「小妹修為漲的飛快,一直都沒遇到什麼難題,我為你高興。」說完了楊文,楊武繼續對著楊子清開炮,「但你不能因為自己順順利利,就看不到那種為了生存苦苦掙扎的人。」
「你是不是想說你也很努力,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那你知不知道,修仙界但凡有哪個秘境現世,散修們都會爭得頭破血流,只為要一個進去的名額?」
「你不知道。」楊武沒給楊子清辯解的機會,繼續突突她,「你肯定也不知道,修仙界的每個秘境,無論是掌握在各大宗門手里的,還是散落在外的,關閉的時候,能出來五分之一的人,都能算這秘境沒什麼凶險。」
「別人拿命在掙機緣的時候,你在干什麼?抱怨送上門的機緣耽誤了你的進度?子清,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個散修,如果你沒有宗門可以依靠,你現在是什麼樣子的?」楊武實在不希望自家妹妹變成一個心浮氣躁,好高騖遠的人。
修者,只有自己先學會了謙卑和低調,才能悶聲發大財,走得穩,走得遠。
這是楊武一路走來,自己悟出來的道理。
楊子清被自家二哥說得沉默了下來。
星希本來不服氣,想說什麼,還沒張嘴就被天音給強行拉了回去。
「啪,啪,啪!」木屋的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門口站了個白胡子老爺爺,一邊鼓掌,一邊用贊許的目光看著楊武︰「這個後生好覺悟!你叫什麼名字呀?」
「你是誰?」楊文第一時間將弟弟妹妹都擋在了身後,面上努力鎮定,心里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不知這位老人是個什麼來頭,他竟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甚至門是什麼時候被打開的,他們也誰都不知道。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嗯,也不能這麼說,那小姑娘可能覺得,我就是來給她找麻煩的吧!」老人模了模自己雪白的胡子,笑了笑,似乎自己說了什麼笑話一樣。
「哎呀呀,你就是不喜歡,我該做的也還是得做呀!清心靜氣,抱元守一!能得到什麼,就全靠你們的造化啦!」老人本來是在自言自語,卻忽然伸手一攝一甩,楊子清兄妹三人就都不知道被他攝入了什麼地方去了。
只留下了三個靈寶並排躺在地上。
老人頂著星希天音和天雨要吃人的目光,悠然一笑︰「大家都各憑本事,這樣才公平嘛!」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小子清她什麼都不懂,您……」天音滿面焦急,雖然忍不住質問老人,但言語中還是恭恭敬敬的。
「她什麼都不懂,你們能什麼都幫她嗎?」沒了三個小輩,只剩三個器靈,老人收了臉上的笑,換上了一臉能止小兒夜啼的嚴肅。
「就算幫,你們又能幫多久?又能幫得上什麼?」一句一句,字字扎心。
天音被問得啞口無言,抿緊了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覺得你是在幫她?你這是在害她!她現在是個人!就得用人的方式去體悟萬物!而不是自視甚高,眼高手低,好高騖遠!」老人雙目凝視天音,硬生生把天音一個本無實體的器靈逼出了滿頭大汗。
「從今天起,你不許再擅自幫她做任何事情!你是器,該為輔,她才是主!」
「是,我記下了,天司大人。」被稱作天司大人的老人如同來時那樣,走得也悄無聲息。天音卻保持彎腰行禮的姿勢,遲遲沒有動彈。
「天音姐姐,你沒事吧?」星希小心翼翼地靠近天音,輕輕扯了扯天音的袖子。
「我沒事,天司大人的話,都記下了?」天音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安撫被嚇壞的兩小只。
星希跟天雨連連點頭︰「記下了。」
就在三器靈遭受精神上的絕對碾壓的時候,楊子清在一片草地上悠悠轉醒。
揉了揉自己有些脹痛的腦袋,楊子清下意識地站起來,環顧四周。
一個人都沒有,兩個哥哥都不在身邊。
也不知道自己被那老人送到了什麼地方,楊子清從儲物袋里模出來一把匕首,拿在手上,隨便挑了一個方向,試探著往前走去。
走出大概有五十米的距離,什麼都沒發生。楊子清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前方不遠處有一片林子擋住了視線,楊子清自己目前還是身在草地上,身後有一條小河,蜿蜿蜒蜒,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整個地理環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好像這一切,都不是自然形成的一般。
楊子清又往前走了兩步之後,下一步卻怎麼都邁不出去了。
不跟自己心里的不安過不去,楊子清順應內心,換了方向,靠近了水源。
拿出一個水袋,用靈力控制著水袋放進小河里打了水上來,楊子清環顧四周,卻找不到一個能幫她試毒的活物。
不是楊子清過于謹慎,這麼大個地方,還有水源,舉目望去,除了自己,卻連一個活物都看不到,一聲其他的聲響都听不到,這樣的環境,難道不夠詭異嗎?
楊子清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想念兩個哥哥。
裝了清水的水袋沒有任何異樣,但楊子清也沒有立馬就拿來喝,而是收起來,繼續往前走去。
小河雖然看著不寬,卻很長。楊子清沿著河道走了小半天,也沒有走到小河的源頭。
但她找到了一個藥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