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煩了！」
王令看向安靜的蘇家少女淡淡說道︰「蘇小姐很安靜，我不覺得自己被打擾到了，這里挺好！」
那位領班和小丫鬟，聞言皆是一愣，滿臉無語。
蘇淺語依舊安靜的看著窗外的行人。
听到王令的這番話，她的唇角不自覺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
「這位公子您恐怕是誤會了！」
那領班神色嚴肅道︰「蘇小姐是我們芳華樓的貴客，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證貴客不被一些來歷不明的人打擾，所以現在請您離開，我們芳華樓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
王令瞥了對方一眼神色微冷，正待說話蘇淺語已開口輕輕說道︰「你下去忙吧！」
「蘇小姐請放心！我們老板曾多次叮囑，您是我們芳華樓最尊貴的客人，我方慧為了保障您的權益，產生的任何麻煩和後果，我們芳華樓自會承擔！」
蘇淺語神色微冷︰「下去！」
方慧聞言神色微僵，還要再說什麼被一旁的小丫鬟低聲呵斥︰「閉嘴！听不懂我家小姐的話嗎？」
方慧一臉惶恐，這才躬身退下，一雙眼楮卻冷惡的盯著王令。
方慧離開之後，蘇淺語的神色緩和。
她看向王令，輕輕說道︰「抱歉，如果我不坐這里，也許公子便不會有這些麻煩！」
王令淡淡說道︰「這與你無關，我同意你坐在這里，自然要承擔這個決定所帶來的麻煩，更何況我也帶著一點點私心！」
蘇淺語看著王令，眼中露出一絲好奇之色︰「什麼？」
「自然是想多看幾眼順應天府的美女！」王令如實答道。
蘇淺語听到這稍顯輕薄的話語，竟然一改往日的反應並未覺得反感。
她目光在王令身上稍稍停留，第一次認真打量起身前的少年。
沉穩、干淨！
這是蘇淺語的第一印象！
蘇家那丫鬟眉頭微皺，顯然對王令輕薄的言語不太滿意。
不過她深知自家小姐的性格，話到嘴邊忍住了，安靜的站在一旁。
蘇淺語再次看向車水馬龍的鼓樓街道，安安靜靜沒有說話。
王令也不再說話，默默看著窗外的風景，偶爾看一眼身前安靜的少女。
芳華樓的生意很好，華服霓裳美輪美奐，來往顧客絡繹不絕十分熱鬧。
王令和蘇淺語所在的位置格外安靜，仿佛與世隔絕的一方淨土。
「蘇小姐，這是方領班幫您準備的茶水點心！」
侍女躬身低頭端著托盤走來，方慧正躲在一旁遠遠看著。
蘇家丫鬟將東西小心翼翼放到桌上，便揮手示意侍女退下。
蘇淺語依舊是先前的姿勢，沒有任何動作和反應。
王令順著蘇淺語的目光看去，不遠處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正跪在街角乞討，與繁華似錦的鼓樓東街仿佛格格不入。
「她一定很痛苦！」蘇家丫鬟一臉同情說道。
蘇淺語回頭看了丫鬟一眼，隨後與王令四目相對︰「公子認為呢？」
王令淡淡說道︰「人間的悲歡並不相通，有時我只會覺得吵鬧！」
「你這人真是涼薄！」蘇家丫鬟一臉鄙夷。
王令淡淡說道︰「也許吧！」
芳華樓的一名侍女緩步走來，對王令行禮躬身呈上賬單︰「這位公子，您帶來的那兩位女姬已經選了幾套衣服，請您看看價格是否合適！」
蘇淺語听到這話眉頭微皺，蘇家丫鬟更是一臉厭惡。
在天元大陸，男姬與女姬是身份最低微的奴隸，被大多數人所不齒。
因為它其實就是驕奢婬逸荒婬無度的達官顯貴，圈養肆意玩弄甚至相互贈送的玩物，沒有人權殺生與奪全在主人一念之間。
例如水月洞天的水姬和月姬，其實便是此類，只不過比市面上普通的女姬男姬更漂亮，並且會進行一定的文化培養教育訓練。
王令看了那侍女一眼，瞥見不遠處偷偷觀察的方慧。
他淡淡說道︰「價格不是問題，不過請注意你的用詞，她們現在已經不是女姬！」
方慧走了上來，看著王令一臉冷漠說道︰「她們進門時的穿著打扮，都是我們芳華樓提供給水月洞天的，她們不是水月洞天的女姬是什麼？我安排給她們的衣服再適合她們的身份不過！現在既然已經選好衣服，便請公子快點結賬吧！」
蘇淺語看了王令一眼，神情漠然的移開目光。
蘇家丫鬟盯著王令，眼神更是充滿鄙夷。
王令看著方慧眼神微冷︰「我已經說了，價格不是問題，不過既然要我出錢，總要先讓我看看東西吧？」
方慧一臉鄙夷的看著王令︰「那種衣服我可不好意思拿出來當眾示人，也就低賤不知廉恥的女姬敢穿吧！公子你是不是買不起啊？如果買不起便直說，莫要耽誤我們彼此的時間！」
王令沉聲說道︰「不讓看衣服便要付錢，芳華樓便是如此規矩嗎？」
方慧冷笑一聲︰「您的兩位女姬很滿意那些衣服，她們看過了不就行了，公子如果買不起便請離開吧！」
那蘇家丫鬟忍不住插話說道︰「這位公子既然要看便拿來看吧，我也想開開眼界呢！」
方慧連忙向蘇淺語行禮︰「蘇小姐恕罪，我不是故意打擾到您的，實在是這位公子太過胡攪蠻纏了，付個錢竟然還磨磨唧唧，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種男人！」
王令面沉如水，蘇淺語起身輕聲說道︰「你們確實很吵！」
說完蓮步輕移，徑直往外走去︰「玲兒，我們回家了！」
「小姐不是嫌家里吵才出來的嗎？」
玲兒鄙夷的看了王令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方慧連忙跟了上去，陪著笑臉賠罪，將蘇淺語送上路旁的停泊的鑾駕。
芳華樓的那侍女捧著賬單，神色尷尬的依舊站在王令身前。
王令看著那侍女說道︰「你去將她們兩個叫過來！」
那侍女如蒙大赦，連連應道，轉身離去。
方慧腆著笑臉送走蘇淺語，便迅速折返回來來到王令身前。
她神情倨傲冷漠︰「這位公子，請你以後不要再來芳華樓了，這里不歡迎你這種買不起的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