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靜靜看了一眼,便繼續往前走去。
此時街道上不少行人駐足停留,任何地方永遠不缺圍觀看熱鬧的人。
「東家,您寬限我兩日吧!」
婦女屈膝哭訴請求道︰「我們從入住至今,從未拖延過您的租錢,這次真的是事出有因!」
「我管你那麼多!」
那房東尖嘴猴腮,一臉刻薄︰「今天拿不出錢就滾!」
說話的同時,他抓起一床棉被狠狠扔在地上。
「你這東家,便是等兩天收租怎麼了?」
圍觀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勸道︰「人家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也不容易!」
房東指著那人︰「她不容易我就容易了?說話不腰疼,你幫她墊付租錢啊?」
那人一臉悻悻之色,縮到人群中不出聲了。
「我幫她付!」
人群之外兩個聲音自兩個方向同時響起。
圍觀人群紛紛循聲看去,並自動讓出路來。
一位身穿深藍色錦衣華服的白臉少年走入場中。
同時他看向迎面而來的王令,眼中亮起一抹異彩︰「這位公子看著有點面生啊?」
王令淡淡一笑,拱手一禮︰「在下王令,初來乍到!」
白臉少年笑道︰「王兄來了順應天府便是客人,此事還是讓我來處理吧!」
王令微笑著輕輕點頭︰「公子請!」
白臉少年對王令微微一笑,轉向那房東問道︰「你房子的租錢是多少?」
那房東看他衣著氣度不凡,哪還有半分先前的據傲之色?
他微微躬身笑著說道︰「其實也沒多少錢,一個月也就一千五百個銅板!」
白臉少年輕輕點頭,順應天府作為大明皇城,說是寸土寸金也毫不為過。
一千五百個銅板在一些小地方,差不多足夠一家三口一個月的日常開銷了。
但在順應天府,或許僅僅是一些人的一餐飯錢而已!
白臉少年取出一枚金幣,遞給那背孩子的婦女︰「我還有要事要辦,這一萬個銅板便算我借給你的,你交完房租之後多余的便存入錢莊,日後我若想起此事便來向你討回!」
那婦女雙手接過連忙跪地道謝,並承諾定會歸還,但她再抬頭時對方已經走遠了。
白臉少年疾步而行,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王令,不由眼楮一亮︰「王兄留步!」
王令听到這個聲音,回頭看向追上來的白臉少年。
他停下腳步,裝作一臉疑惑看向對方︰「公子有事?」
其實王令本沒打算理會剛剛那件事。
畢竟他見過比這更可憐的事情太多了。
因為這白臉少年,王令才有先前的舉動。
現在對方追上來,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白臉少年自然不知王令的想法,微笑著拱手行禮︰「王兄切莫誤會,在下公孫風致,生平最喜歡結交朋友,王兄可願賞臉與我對飲暢談一番?」
王令露出恍然之色,抱拳大笑道︰「原來公孫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我雲游四海也喜歡廣交好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白臉少年連連說道,拉著王令便鑽進一家小酒館。
酒過三巡之後,地上已經放了幾個空酒壇。
兩人已經稱兄道弟,彼此十分熟悉無話不談。
公孫風致已變成紅臉少年,雙眼惺忪半醉。
王令自然沒有任何不適,但也裝出幾分醉意。
公孫風致看著王令,哈哈笑道︰「王兄真是好酒量,實乃我生平罕見,我已經很久沒有喝的這麼痛快了!」
王令聞言心中暗暗好笑,這具身體乃本命仙器幻化。
別說只是喝這麼一點酒,便是將順應天府所有的酒,全都喝光也不會醉。
「公孫兄弟酒量也不差啊!」王令笑著說道。
這倒不是刻意套近乎,而是因為公孫風致的酒量確實很好。
這麼短的時間喝了這麼多酒,卻壓根沒有用靈力化去酒力,是實打實的酒量。
公孫風致再次喝了一大口,看向王令說道︰「王兄,你跟兄弟說實話,何故一人來此啊?」
王令看著公孫風致,嘆了口氣說道︰「公孫兄弟,實不相瞞,我惹了人命官司呢!」
「嗯?」
公孫風致驚疑一聲,酒醒了大半︰「王兄,你且細細說來!」
王令緩緩說道︰「當日我與兩位好兄弟,也是如此這般飲酒,正興起之時互听得陣陣哭聲,惹得心中煩悶,便差酒保將人叫來問話!」
王令繼續說道︰「一番細問之後方才得知,緣是一屠狗殺豬的鄭姓屠夫,居然還敢自稱什麼鎮關西,並以虛錢實契強媒硬娶強佔了女子為妾,後被其妻趕出並攜契討要典身錢,女子被逼無奈只能與老父在酒館賣唱!」
「簡直是混帳東西!」
公孫風致大罵,一拳重重砸在桌上,一臉憤怒之色。
王令繼續說道︰「我先是贈了那對父女銀兩送其遠離,隨後趕至鄭屠那里購買豬肉命其剁餡,幫那對可憐的父女爭取時間!」
「王兄如此處置甚好!」公孫風致暗暗點頭。
「後來有人來報那鄭屠!」
王令緩緩說道︰「我見事已至此,想著索性給那鄭屠一個教訓,只是打了三拳,怎料一時收力不住,竟失手將其打死!」
「原來如此!」公孫風致輕輕點頭︰「這鄭屠也是他自己作孽!」
「莫說王兄不是有意為之,若是我踫到此事也要將其殺了!」
王令舉起酒,大笑說道︰「莫再說這些了,我與公孫兄弟一見如故,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公孫風致舉起酒。
兩人皆是一飲而盡,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王令看著公孫風致說道︰「公孫兄弟,今日之後咱們便就此別過,免得日後牽連到你!」
「王兄這說的哪里話?」
公孫風致板著臉,沉聲繼續說道︰「王兄隨我歸家便是,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哥哥,吃穿用度一定讓你滿意,今後只要有我公孫風致在,便是拿你的官差來了我們也不懼!」
王令輕輕搖頭︰「公孫兄弟,這可是人命官司,我怎可拖累于你?」
公孫風致哈哈大笑道︰「王兄有所不知,我公孫家家大業大,若無大明皇室御批,便是這順應天府的府尹,也不敢進我公孫家拿人!」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兩人繼續飲酒。
王令開始給公孫風致,講自己接下來的經歷︰打死鎮關西之後,路過景陽岡醉酒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