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可沒有第二個師尊。」
孔承祖師淡笑著說道。
「太淵至聖為什麼要召見我，」顧修雲滿臉疑惑，「難道是因為我之前借用了命運神圖，還是因為我將造化秘術傳了出去？」
「不知道。」
孔承祖師搖了搖頭，「你這兩件都是小事，師尊不會在意，應該是有別的原因，反正你過去就行了。」
「怎麼過去？」顧修雲好奇道。
「往上走，一直走到古界上九重的最高層，自然而然就能見到師尊，以你現在的實力，應該沒問題吧！」
孔承祖師指了指上方。
顧修雲抬起頭，藥園上空充斥著無窮無盡的洪流，越往上，洪流越猛烈，甚至已經出現一些混沌氣流，那恐怖的規則波動，看的他心中微微發顫。
「晚輩試試。」
顧修雲踏步走入洪流深處。
呼！
一道道規則之力席卷而來，不斷侵蝕他的肉身。
其中有許多規則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仿佛根本不應該存在于世間。
面對這些狂暴的規則，顧修雲不得不運轉古聖神通，將周身完全包裹。
嗤拉！
空間絕學配合古聖之力，在身前劈開一條萬里長的通道。
顧修雲沿著通道不斷遁行，飛向古界更高處。
數年之後.
他終于來到傳說中的第九重，也是古界最頂部的空間。
眼前是一片茫茫虛空，古界規則已經非常微弱，周圍的洪流卻猛烈了百倍，每時每刻都讓顧修雲有種面對觀海帝君的感覺。
虛空邊緣，一座玉石道台靜靜懸浮。
玉石道台上方，白袍身影背對著顧修雲，負手而立，似乎在仰望古界外的景象。
「晚輩顧惜命，見過至聖。」顧修雲躬身行禮。
「顧惜命，你可知我為什麼召你過來。」白袍身影悠聲說道。
「晚輩不知。」
顧修雲微微搖頭。
「因為你解開了一個我心中很大的謎團，」太淵至聖的聲音有些縹緲，「我一直在想，我跟無量至聖究竟差了什麼，論意志，我已經達到九絕巔峰，論道法，我已經將九種命運規則融合到極致，只差最後一線，但就是這最後一線，攔住了我上千道年。」
「如今我終于明白了。」
「大道修行，當全心全意，不能有絲毫顧忌，我卻用命運神圖壓制了太淵古界的神魔始祖，害怕他們太早消耗古界本源，讓我再無成道之機。」
「但也正因為如此，我心中有了執念，也成了阻攔我跨出最後一步的迷瘴。」
顧修雲眨了眨眼楮。
這跟他有什麼關系？
「顧惜命，你讓我解開心中謎團，我也應該還你一份人情，」太淵至聖沒有解釋，只是淡聲說道，「距離這一道年結束還有兩萬七千年，你就在這里修行吧！」
當！
一聲道音響起。
顧修雲眼神漸漸迷惘。
與此同時，白袍身影周身氣息開始變化，從九絕巔峰，開始跨向至聖之境。
「小輩，本座即將跨出那最後的一步。」
「這一步跨出，我便是無量至聖，你能隨我一起感悟至聖道途，也算是還你人情了，至于你能感悟多少，就看你的本事。」
太淵至聖的聲音縹緲悠然。
時光荏苒。
許久之後。
顧修雲再次清醒，卻發現自己已經在無量至聖的掌心，正沿著虛空返回第一空域。
「小輩，這一道年即將結束，你準備一下，前往化聖之天吧！」
無量至聖說道，「化聖之天不同于普通秘境，那里不僅能阻絕跟混源虛空的命運因果，也能斬斷意識感應，所以你最好帶著殺戮真身一起前往，否則離開之後，你那第二真身就會變成行尸走肉，再也不會恢復。」
「多謝前輩提醒。」
顧修雲應聲點頭。
化聖之天的神秘，他已經從羲皇宮典籍中看到了許多。
那里不同于普通秘境，可以說，那是一座堪比混源虛空的浩瀚世界，有著自身的至高規則，也有著成聖的機緣，而且還是無數古界的起源之地。
而凝聚第二真身的雙生石，也是來自那里。
修行者之所以能借雙生石演化出第二真身，就是因為雙生石中蘊含著第二種至高規則，兩種至高規則，才能演化出兩具真身。
「想不到太淵至聖已經跨出那一步。」
「或許過不了多久，世間又會出一位至聖了。」
顧修雲深吸一口氣，心中回蕩起之前的景象。
兩萬七千年，太淵至聖並沒有傳給他任何道法秘術，也沒有指點他絲毫的規則變化，只是將顧修雲的心神納入自身體內，帶著他一起跨出了那傳說中的一步。
跟隨一位至聖跨入聖境，何等機緣。
顧修雲此刻想來都有種做夢的感覺，這等機緣，如果傳出去，不知道得讓多少修行者嫉妒到發瘋，哪怕是孔承祖師，也沒能得到如此機緣。
但顧修雲也明白，不是太淵至聖不願意幫孔承，而是孔承沒有資格。
因為那成聖的一步，對心境的影響實在太嚴重了。
假如他沒有參悟道心法訣，也肯定抵擋不了成聖之路的影響，到最後，只會變成行尸走肉。
「成聖……太淵前輩這份恩情，實在太大了。」
顧修雲口中呢喃。
兩萬七千年里，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感受至高規則跟太淵至聖之間的踫撞，也在感受九種命運規則最後的交融，從九絕巔峰到至聖境界，雖然只是一小步，卻是天與地的差別。
乾坤帝君，終究是乾坤境。
而無量至聖，卻是超月兌一切，擁有無量威能的聖境。
那一步的變化，超乎了顧修雲的想象，也讓他的心境發生了質的蛻變，他甚至有種感覺，如果現在再去參悟道心法訣，用不了多久，就能破開一層層瓶頸，跨入自己之前無法想象的層次。
更重要的是，他對命運規則的感悟也上升到了某個不可思議的境地。
就算一時間無法達到那個境地，但至少，他已經真切的感受過了。
「我到底幫了太淵至聖什麼？」
「竟然讓那位前輩送了我這樣一份天大的機緣。」
顧修雲仍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仿佛之前經歷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不是他心境不夠堅韌，而是成聖的景象太震撼了，讓他久久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