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真快。」
「敢不跑嗎？繼續留在這里，以洛方天君跟千暝大人的滔天神威，足以將這些源獸盡數斬滅。」
「恐怕它們自己也沒想到，兩位大人竟然回的這麼快。」
眾人望著遠處，臉上遍布殺機。
「不對。」
煉芒界尊忽然開口，「這頭天君級源獸體內沒有半點生死規則，而且肉身完好，不像是死在洛方大人手里。」
「怎麼可能？除了洛方大人，誰能輕而易舉斬滅天君級源獸？」
周圍界尊紛紛看了過來。
龐大的源獸尸骸，身體表面幾乎沒有半點傷痕，連與肉身相融的內世界也完好無損，只是沒了氣息波動，徹底陷入沉寂。
很顯然，這不是生死天君的手筆。
生死體系，向來以物質廝殺為主，是純粹的煉體一脈。
比如龍央真尊、八目真尊，雖然走的微型陣法路線，但肉身層次極低，完全是依靠生死玄妙，才達到了更高層次。
而洛方天君，更是煉體一脈頂尖強者，肉身層次之高，已經遠遠超出界尊所能達到的極限。
「不傷及肉身，卻能摧毀生命本質，應該是命運、因果兩大體系的手段，」浮金界尊皺起眉頭，「咱們這里有命運天君、因果天君嗎？」
「命運界尊倒是有三位，可除了惜命道人，其余都是七難境，而且惜命道人連內世界都沒攜帶……」
煉芒瞥了眼側旁的乾坤神獸，淡聲說道。
「他就不必談了，」浮金眼中閃過一縷不屑，「或許是洛神至尊從別處請了一位命運、因果天君藏在暗處，又或是竹海界的殘痕天君幫了咱們。」
「也只有這兩種可能了。」
眾人微微點頭。
竹海界殘痕天君，精通因果道，實力深不可測，雖說以往沒有一招斬滅天君級源獸的戰績，但誰能肯定，他沒有任何進步呢？
……
「竹海，真是你那門人所為？」
洛神望向一側的翠綠男子。
「怎麼可能？」竹海至尊連搖頭，「殘痕一直留在隊伍附近，就算有通天能耐，也不可能只用短短數十息，便跨越萬億里虛空，而且還是黑潮海那樣的詭異之地。」
「何況，他主修的是因果糾纏，不善廝殺。」
「可除了殘痕天君，三大乾坤界哪還有精通命運、因果的強者？咱們這里半步至尊有不少，天君可就兩位，」蒂明至尊連聲道，「總不會是那頭天君級源獸心神反噬，自己弄死了自己吧？」
三位至尊彼此相視，都有些疑惑。
對于黑潮海深處的情況，三位至尊並不比旁人清楚，他們只是依靠崇山、浮金等人體內的魂念烙印，才能窺探四周景象。
如果乾坤至尊可以一眼看透整個黑潮海，那里也不會變成天外源獸的巢穴。
「不管是什麼原因，死了一個天君級源獸，對咱們有利無弊，掃蕩黑潮海也會容易許多。」竹海至尊說道。
「不是一個，」洛神臉上忽然露出笑容，「是兩個，洛方跟千暝已經成功斬殺天君源獸，正在返回的路上。」
「哦？」
竹海、蒂明兩位至尊眼楮一亮。
……
乾坤神獸背部。
崇山界尊跟白桐界尊重新凝聚血肉神魂，但氣息比之前弱了許多。
他們兩個都被天君級源獸徹底摧毀肉身、魂魄，連內世界也遭到重創，好在道法根基足夠堅韌，內世界沒有崩潰，才勉強保住了性命。
「惜命道友，老夫傷勢太重，接下來的廝殺恐怕無法參戰，我跟白桐會重組兩頭乾坤神獸，至于保護你……只能靠浮金、寒燭等道友了。」崇山說道。
「前輩放心，晚輩只是一具分身，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大礙。」顧修雲微微一笑。
「這話倒是沒錯，」浮金面露譏嘲，「先前天外源獸襲殺的時候，在場的諸位一個個驚慌失措，唯有惜命道人神色從容，但你也不要忘了，源獸勢力中也可能有精通命運、因果的存在，若是落在它們手里……你未必能活。」
「浮金，惜命道友本就不是洛神麾下，他能冒著風險相助我等，已經是難能可貴，你休得胡言。」
崇山厲聲呵斥。
「怎麼，我說錯了嗎？」浮金冷笑道，「他若不是有求于洛神至尊，又怎麼會冒險來此？有求于人，卻還這般行事，實在惹人笑話。」
「夠了！」
虛空中，一縷聲音傳來。
眾人紛紛抬起頭，只見洛方、千暝站在虛空高處，身後還有一具千瘡百孔的源獸殘骸。
難以想象，這頭源獸臨死前經歷了多少次轟擊。
洛方天君的生死規則配合強大肉身，再加上千暝的意志沖擊，殺一頭天君級源獸，並非不可能。
「見過兩位大人。」
九難界尊們躬身行禮。
「听說你們遇到襲擊，還殺了一頭天君級源獸？」
洛方天君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左側的源獸尸骸身上，「果然沒有任何痕跡，能做到這一點，除了命運、因果天君，只有參悟殺魂、殺心兩種規則的殺戮道天君，但此獸身上沒有半點殺戮之氣……有沒有查出，何人所為？」
「回稟大人，我等猜測是竹海界的殘痕天君。」浮金連忙道。
「不是他。」
洛方微微搖頭，「至尊已經傳訊于我，殘痕天君一直守在竹海界的隊伍附近，不曾離開過。」
不是殘痕天君，那還能是誰？
眾人彼此相視，都有些茫然。
「算了，此事來的古怪，說不定是這頭源獸自己做了什麼，丟了性命，繼續掃蕩。」
洛方天君揮了揮手，不再詢問。
接下來的路程，明顯比之前艱難許多，每隔數百萬里，就會出現八難境源獸，偶爾還會出現九難源獸。
面對洛神界的圍殺，那些源獸奮力掙扎，但除了等死，沒有任何意義。
「我還以為天外源獸都聚集到了一起，看這情形，也不是每個源獸都願意听從天君之令，」煉芒界尊面露笑容，「總有些桀驁不馴之輩，正好，省了咱們不少功夫。」
「天外源獸如果那麼好馴服，世上早就沒有修行者了。」
寒燭界尊低哼道，「混源虛空浩瀚無盡，連太一仙帝、羲皇那等存在都探索不到盡頭，無窮無盡的虛空，到處都是源獸，你敢想象，源獸有多少？」
「那麼多源獸……如果能被人馴服，還有修行者生存的余地嗎？」
「既然混源虛空無窮無盡，為什麼源獸勢力要攻打青霄天域？」顧修雲好奇道。
無窮無盡的虛空，還不夠住嗎？非得佔據青霄天域這點地方？
「不清楚。」
煉芒界尊微微搖頭，「老夫修行至今也有六十五道年，似乎從有生之年開始，青霄天域就一直在跟源獸廝殺，至于到底是什麼原因，誰也不知道。」
「不對吧，我怎麼記得源獸勢力跟青霄殿開戰，是在二十幾道年之前？」另一位九難界尊說道。
「怎麼可能？你覺得老夫已經老眼昏花，連這點小事都記不清？」
「肯定是在三十道年之後，我隱約記得，當時煉魂天域還沒有覆滅，我曾去那里采集過九幽鬼氣。」寒燭界尊說道。
听著眾口紛紜的對話，顧修雲不由皺起眉頭。
青霄天域跟源獸勢力開戰，應該算不上什麼隱秘，這些九難界尊說的竟然完全不同？
實在太奇怪了。
萬法樓里，也沒有關于此事的具體記載，只有寥寥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