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邊緣廝殺聲不斷。
不言、清孤等人都是八品中的頂尖人物，雖然比不上瑯嬛界域，但也堪堪模到了天方境的門檻。
每一道秘術都有驚世之威，再配合靈寶，威能更是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清孤師伯的斬水劍，幾乎都能比得上九品靈寶了！」
清泉寺的上妙真人遠遠望著自家師伯所在的海域，一臉驚嘆。
「那是自然，前人煉制的靈寶再厲害，也比不上自己親自煉制的兵刃，清孤師伯當年為了煉制斬水劍，行走摩羅界域，搜集了大量珍材，又冒險前往域外虛空，幾經艱難，才湊齊所有奇珍。」
「听說斬水劍煉成之日，劍芒橫掃百萬里虛空，同輩之中無可匹敵。」
另一位上妙說道。
兩人不加掩飾的談論，頓時引來嘲笑聲。
「橫掃百萬里虛空？牛皮都吹上天了，」一座神殿內傳來聲音，「且不說他只是個八品，頂尖秘傳才練到了小成境界，手里那件八品靈寶也不過爾爾，怎麼可能同輩無敵？」
「本殿赤羽皇，才是真正的無敵。」
「赤羽皇！」
兩名上妙正想反駁，听到這三個字，連忙閉上嘴巴，不敢吭聲。
十二神殿的赤羽皇，據說身懷鳳凰血脈，肉身強橫之極，天資悟性也奇佳，兩者結合，實力已經達到了天樞境。
這等存在，祖師之下幾近無敵。
瑯嬛界域有不少天樞境大能，不代表其他界域也能做到，畢竟那里有一座萬法源界，壽元神藥的數量遠比普通界域多了千倍，而且宗派林立，單是真尊就有十幾人，尊者更是過百位。
天樞境，在普通界域還是很少見的，一個時代也就兩三人。
「赤羽皇……明羽道友似乎說過，她準備在一千三百年後重建鳳凰族。」
顧修雲指尖微動，嘴角露出笑意。
明皇一直想要復興鳳族，但這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到的，必須有同族幫忙。
到時候，抓一只天資上佳的鳳凰回去作為賀禮，似乎也不錯。
……
時間流逝，不言等人的廝殺到了盡頭。
八品大能的比斗只有半個時辰，規定時限內，誰殺的陰尸更多更強，排名就越高。
相比祖師論道，真意境之間的比斗就直接多了，眾人都不是瞎子，誰強誰弱，一眼就能看出來。
「相比另外八人，不言擅長鎮壓、封困，但廝殺手段遜色了一些，估計可以排進前三。」
顧修雲暗自點頭。
這個名次已經不低了。
十六古剎加起來只有九個超過三萬歲的大能，每一位都是頂尖強者，有些擅長廝殺，有些擅長保命，手段各不相同。
比如清泉寺的清孤，斬水劍配合殺伐秘術，威力近乎可怕，每一劍落下，都有八品層次的通靈陰尸隕落。而定空寺的定河僧人，道法秘術幾乎都是以遁行保命為主，數息功夫才能解決一頭八品陰尸，名次低的可憐。
咚！
一聲鐘鳴。
藏辰祖師揮出元力，將所有真意境拉了回來。
「半個時辰，清泉寺清孤師佷，斬殺八品陰尸兩千七百頭，位列第一，諸位沒意見吧！」
各方勢力的祖師、大能紛紛點頭。
清孤擅長殺伐，殺的八品陰尸幾乎是旁人兩三倍，如此驚人的差距，誰敢說半句不是。
「真言寺不言師佷，斬殺八品陰尸一千四百頭，低階陰尸二十六萬，而濟玄山暨明師佷，斬殺八品陰尸一千三百頭，低階陰尸二十八萬，你們認為誰能位列第二？」
藏辰祖師環顧四周。
「弟子認為，暨明師兄略勝一籌，」一位八品大能揚聲道，「不言師兄手持靈寶，秘法配合寶物，才能斬殺一千四百頭陰尸，暨明師兄手無寸鐵，自是更強三分。」
「手無寸鐵？這話你也說的出來，」不爭僧人怒道，「濟玄山的寶物都是以靈魂類為主，他手里沒兵器，可不代表識海空空蕩蕩。」
「靈魂類寶物，對付同層次的陰尸稍微難了點，確實情有可原。」又一位九品祖師開口。
「不言師弟擅長鎮壓封困，又有靈寶在手，斬殺的陰尸數量只是比暨明多了百余數，論實力，還是暨明稍勝一籌。」
……
一位位大能開口，近乎七成都支持暨明僧人。
由此可見，真言寺的境況惡劣到了什麼地步。
按照演法香會的規矩，八品大能的比斗，低階陰尸一般都不作數，只有雙方斬殺數量相當，才會考慮低階陰尸。
比如清泉寺的清孤，一個人斬殺了兩千七百頭八品陰尸，直接位列第一，毫無爭議。
不言比暨明多殺了一百多頭八品陰尸，按理說可以排在第二，藏辰祖師卻偏偏拿他們兩個做比較，用心之險惡，可見一斑。
「誰強誰弱，不是用嘴說的，既然諸位定不出結果，不如讓他們兩個斗上一場。」
顧修雲幽幽說道。
話音落下，整個海域上空安靜下來，閑雲祖師終究是名義上的香會主持者，又是修為境界最高之人，他都開口了，誰還敢反駁？
況且以廝殺定勝負，本來就是演法香會的規矩，只是眾人刻意忽略了。
八品巔峰廝殺，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嚴重後果。
「閑雲道友，此事怕有些不妥，不言跟暨明都是禪宗最頂尖的天才，他們兩個交手，一旦出現危險，就連我等都來不及應對。」藏辰祖師皺起眉頭。
「無妨，貧道別的本事沒有，空間手段還是有點自信，保住二人性命問題不大。」顧修雲神色從容。
「那就看道友了！」
藏辰祖師不再多言，話已至此，如果繼續偏頗，實在說不過去，天星境祖師的臉面還是很重要的。
嗖！
不言僧人跟暨明僧人化作兩道弧光，飛到了數萬里外。
天石境巔峰的廝殺，周邊數萬里都會被轟塌震碎，祖師們無所謂，下面的斗霄境可承受不住。
一聲轟鳴。
不言僧人率先出手，手中禪杖散發璀璨金芒，將虛空都映照成了金色。
暨明僧人目光淡然，除了兩只手掌結出陣禁，似乎毫無舉動，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已經催動靈魂秘術。
禪宗弟子擅長靈魂類手段，濟玄山更是過人一等，每個弟子都以靈魂攻擊為主。
踫撞聲中，虛空龜裂開來……
「閑雲道友，你覺得誰能獲勝？」藏辰祖師擠出一絲微笑。
「貧道對禪宗手段不甚了解，也說不出個頭緒來，想來是濟玄山那位勝算更大些。」
顧修雲一副思索的模樣。
濟玄山勝算更大？那你還提議比斗，騙誰呢……藏辰祖師暗自月復誹，心里明白套不出什麼話來了。
蓬！蓬！蓬！
轟鳴聲陣陣，兩位八品大能陷入激烈纏斗，雙方都不具備絕對優勢，又是為了宗門資源而廝殺，秘術、靈寶全部施展了出來，沒有半點留手的意願。
「這場廝殺，注定要持續很久了！」
站在高處的各位祖師彼此相視，目光淡然。
只有不解主持露出一副焦灼神色，第二還是第三，對真言寺的影響很大，也許就是這一點點的名次，最後改變了結果。
「不言，你一定要贏，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不解主持緊握拳頭。
……
雲團上，嚴路依舊閉著眼楮。
四周的斗霄境弟子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就算有人看到，也會以為他在參悟融合玄妙。
眾人卻不知，此刻的嚴路整個識海都被迷霧籠罩，幻象層層疊疊，唯有強大的意志，才能破開幻象阻隔。
「一切都是假的。」
幻象深處，嚴路緊咬牙關。
每一座幻象都直指心靈深處，貪、嗔、痴、恨、恐懼、疼痛、誘惑、折磨……
顧修雲設下的幻境沒有半點掩飾，就是純粹的心靈磨礪，但他境界太高了，每一座幻象都能激起心神最深處的情緒。
嚴路明知道眼前是假的，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陷進去。
演法香會持續了半個月，嚴路的心神卻感覺過去了幾十年。
這種痛苦的煎熬，幾乎讓人崩潰。
「闖不過去，只能說明我的心神有缺陷，需要繼續提升。」
嚴路緊握雙拳，周身青筋暴起，身上不知何時烙印了無數傷痕。
刀劈斧砍、火海冰山，不知不覺，他已經闖過了七百多種幻象，經歷的折磨、誘惑、痛苦連自己都數不清。
「真言寺弟子數十萬，有幾個人能得到閑雲前輩指點？我沒有師兄們的天資悟性，沒有嫡脈的家世背景，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這份機緣，一定要把握住。」
嚴路心中的執念幾乎影響到了靈魂。
只有經歷過絕望，才知道機會有多珍貴，真言寺內，嚴路只是個平庸之輩，又沒深厚的背景，所以他被各脈嫌棄，只能拜在守心僧人門下。
守心常年幽禁，如何能指點嚴路？
一本典籍，一門道法，就算傳道了，或許守心僧人自己都忘記，還有一個叫嚴路的弟子。
……
ps︰藍沖河、紀文杉、沈棄、嚴路……
作者表示小心翼翼的挖坑，埋不埋就看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