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門秘術，我就可以前往更危險的地界，參悟命運玄妙也會容易許多。」
顧修雲心中低語。
虛空不滅體對空間本源的感知，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這一點白空澤也能做到，化空神通，就是一門類似于虛空不滅體的神通，只是更加完美。
他在乎的是虛空不滅體的保命能耐跟遁行手段。
如果能進入第四層空間，穿行各大界域就容易了許多，而且可以避開許多危險，無盡虛空的險地大多只能影響寂滅空間，波及不到第四層。
就算是尊者親自布下的神陣，也會被第四層空間的本源水流沖刷干淨，維持不了太久。
「虛空不滅體可以給你，但本座需要一個承諾，」青色蟻獸沉聲道，「日後你若成為界尊，務必幫枯樹真尊擺月兌沉淪。」
「可以！」
顧修雲毫不猶豫的答應。
成為界尊？
那得是多遙遠的未來，真到了那一步，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了！
青色蟻獸微微點頭，臉上神情溫和了許多。
……
片刻後，顧修雲帶著烏紋金豚沖出星雲，向遠處疾行而去。
二人速度極快，憑借著麒麟神獸的隱匿神通，以及顧修雲的空間規則，每一步邁出，便是千里遠。
這還是寂滅空間的距離。
對比到表層空間，足有千萬里。
……
五個時辰後。
一道周身散發金銀光澤的高大身影出現在星雲外圍。
只見他揮舞長袖，方圓十億里盡在其感應範圍內，目光甚至貫穿虛空，隱隱落入星雲深處。
「因果線紛亂，此人手里有天機盤，隔絕一切因果感知。」
金銀尊者微微搖頭。
因果神通，除了同層次尊者，只有極少數真魂至寶可以阻攔，天機盤就是其中之一。
「尊者，惜命道人還在殘界內嗎？」白袍人蜷縮在高大身影的衣角，臉色有些蒼白。
第二分身被毀，對長寧祖師的傷害極為嚴重，心神受到劇創，至少百年內都無法恢復。
「應該已經離開。」
金銀尊者掃了眼四周，寂滅空間留下的微弱波動被他清晰感知，「逃了很久，至少在三個時辰之前。」
說著，高大身影看向遠方。
一頭巍峨巨獸橫跨虛空，龐大的身軀竟然比星雲都大上幾分，聳立在天地間，即使相隔千萬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玄寒，你也來了。」
金銀尊者目光平靜如常，周身五行波動起伏不定，隱約透出元仙道術氣息。
尊者的道術，威能遠比顧修雲強上千倍萬倍，顧修雲只是領悟了皮毛，根本算不上真正的道術。
「族中後輩被人殺了，老夫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百萬里玄龜昂首闊步，來到星雲附近，目光落在高大身影的衣角，「你的弟子也被殺了？」
「晚輩長寧，見過玄寒尊者。」長寧祖師連忙躬身下跪。
「據本尊所知，赤龜小輩死的只是個分身，怎麼會驚動玄寒道友？」金銀尊者盯著對面身影，目光頗有異色。
長寧祖師清楚顧修雲的身份，才敢請金銀尊者出手，如今的顧修雲早已被長離四宗發下追殺令，各大宗派也紛紛響應，原因不必說，自然是為了尊者至寶跟天機盤世界。
這種情況下，庚陽尊者也無法庇護，所以金銀尊者才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但妖神界域卻不知道顧修雲的來歷。
按照規矩，真意境之間的廝殺，尊者不得插手，顧修雲實力如此可怕，背後很可能有一位尊者乃至真尊，玄寒尊者竟然親自趕過來，就不怕惹怒某位真尊？
「老夫靜極思動，正好想四處走走，一個真意境小輩，自然不值得本尊親自捉拿。」百萬里玄龜淡聲道。
「原來是這樣。」
金銀尊者笑了笑，轉身離去。
玄龜眯起眼楮，看向星雲深處，許久之後，才終于離開。
……
「師尊，玄寒尊者怎會來此？」長寧祖師疑聲問道。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被殺的嗎？」
金銀尊者冷笑一聲，「心神意識跟肉身、修為乃至靈魂完全月兌離，這可不是正常道法可以做到的，玄龜一族走的是同樣的道，自然對其頗為重視。」
「同樣的道？」
長寧祖師越發疑惑。
「以你現在的道法修為，考慮這些稍微遠了些，就算是為師，至今也沒能踏入其中，」金銀尊者沉聲道，「記住，今天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那些同門。」
「弟子明白。」
……
妖神界域深處。
顧修雲踏步前行，烏紋金豚化作尺許大小，趴在肩頭，周身被真氣包裹著，正在呼呼大睡。
濃郁的真氣化作一層隔膜，擋住三滴鮮血的吞噬力。
「有麒麟神獸在一旁，運氣果然好了許多。」
顧修雲遠眺前方，風聲烈烈，破碎的虛空陸地懸在空中，大的將近萬里，小的只有三四百里。
虛空陸地中彌漫著五行氣息，時而看到金行劍氣的鋒芒，從火山深處刺出，橫貫虛空，劃出優美的弧度，猶如一根根倒掛的銀勾。
陸地碎片上時常可見修行者身影，其中大半都是妖族，還有少許人族，修為幾乎都在斗霄境，最強的也不過上妙。
「到了嗎？」
烏紋金豚睜開眼楮，看向前方。
「此處便是亂山秘境，」顧修雲指著散亂的虛空陸地，「不要小看那些陸地碎片，每一塊碎片都是出自真尊之手，曾被煉制成堪比尊者至寶的靈材。」
「亂山秘境中有許多尊者廝殺乃至真尊留下的痕跡，還有四處道法跟天機秘術有關。」
烏紋金豚晃著腦袋，一臉不屑。
它只在乎奇珍異寶，什麼廝殺痕跡，道法烙印，在它眼里跟路邊的野草沒有任何區別。
顧修雲一步邁出，身體落在最邊緣的虛空陸地，眼前一片蒼涼，地脈崩碎，陸地龜裂成一塊又一塊，如魚鱗般遍布數百里。
「當年的神鯤島，竟變成這副模樣。」
望著前方，顧修雲暗自感嘆。
亂山秘境，六百萬年前屬于一方超級勢力︰天鯤神族。
天鯤神族也是神獸種族的一支，全盛時期有兩位真尊，七位尊者，以及大量真意境妖皇，據說九品祖師就有四十三位之多，比起全盛時期的八目神教更勝一籌。
但再輝煌的勢力，也終有覆滅的一日。
兩位真尊相繼隕落，妖神界域各方勢力聯手圍攻，最後將神鯤島洗劫一空，尊者死的死，逃的逃，真意境小輩死傷殆盡。
站在陸地上。
顧修雲揮動真氣，嘗試著攝拿陸地碎片，虛空深處頓時生出一股無形波動，將他的真氣震碎。
緊接著，十倍于真氣威能的波動朝著顧修雲襲去。
噗！
狂暴之極的沖擊力，讓他連退數丈，肉身幾近龜裂，口鼻中溢出鮮血。
「好可怕的威能，難怪六百萬年來，無數強者來過此處，都沒人能取走半塊殘片。」顧修雲暗自驚嘆。
神鯤島的寶物早就被掠奪一空，只剩下虛空陸地殘片，並非這些殘片不值錢，而是其蘊含莫大威能，連尊者都不敢輕易攝拿，唯有真尊級存在，才能強行破開虛空深處的無形威能，取走碎片。
但真尊何等存在，怎麼可能自降身份，強行收取這些碎片？
何況神鯤島背後的真尊只是暫時沉寂，數百萬年後，很可能再次歸來，誰也不想為了幾塊陸地碎片，跟天鯤族真尊結怨。
顧修雲咳血後退的同時，幾頭妖王凌空落下，看到青色身影，眼楮頓時一亮。
「人族修行者，你不知道這里是妖族重地嗎？」
其中一名妖王揮動長鞭，隔著數百里便甩了過來。
「住手！」
妖王長鞭尚未觸及身前，一股靈力化作無形盾牌，擋住了長鞭。
顧修雲轉頭望去。
兩名身著米色道袍，額頭佩戴著金色紋飾的人族女子疾行而至，其中一人修為已經達到斗霄境後期，周身彌漫玄妙波動，另一人只有斗霄境初期。
「道友，你沒事吧，」年長女子微微頷首，「貧道徐臻，人族玉瓊宮弟子，此處有不少妖王，你若遇到麻煩，大可以報玉瓊宮的名字，妖王不敢拿你怎樣？」
「多謝道友！」顧修雲抱拳。
「同是人族，不必客氣，」徐臻面露微笑，「人族同氣連枝，妖神界域雖然是妖王的天下，但人族始終佔據一分疆土，就是憑借著團結一致，才能抵擋各大族群。」
說著，徐臻轉頭看向遠處的妖王，厲聲道︰「鱗寒族的妖王，你們不在自己的地盤待著，到此處作甚，難道你們不知，早在半個月前，這塊虛空陸地便落入玉瓊宮之手了嗎？」
「簡直笑話，妖神界域哪一處不是妖族的地界，玉瓊宮算什麼，區區真意境建立的不入流勢力罷了。」鱗寒族妖王一臉不屑。
「放肆！」
徐臻臉色頓時變得森冷，素手向前一揮，七品玄妙引動虛空之力，朝著遠處的幾名妖王壓去。
蓬！
七品玄妙威能極強，對面妖王聯手抵擋，依舊被打的重傷吐血，紛紛掏出陸地碎片。
「師姐好手段，這些妖王向來不知天高地厚，幾天不教訓，它們就又鬧騰起來了！」一旁的年輕女子拍手叫好。
「阿玲，旁人面前收斂一點。」徐臻輕咳兩聲。
兩人轉身看向顧修雲，隔著數十丈，她們仍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波動，時刻彌漫其周身，仿佛在吞噬虛空中的靈力。
「不知道友來自何處？」徐臻抱拳問道。
「貧道顧惜命，雲游散人。」顧修雲一邊說著，一邊催動體內道法，形成六品玄妙。
亂山秘境在妖神界域並不顯眼，聚集在此處的修行者大多不強，最高者只有斗霄境後期，弱一些的剛邁入斗霄境。
顧修雲不想太惹眼，因此用真氣隔絕球狀靈寶的威能，並以五行陣禁籠罩周身，只將真玄靈力釋放出來。
如此一來，在旁人眼里，他便只是個斗霄境初期的小輩。
至于烏紋金豚，作為麒麟神獸，隱匿神通最為可怕，無論是斗霄境還是開脈境，都能輕易變化。
「六品玄妙，入玄真人！」徐臻臉色微動，繼而欣喜道，「顧道友既然是雲游散人，不妨暫居此處，玉瓊宮麾下的虛空陸地有不少仙道強者留下的道法痕跡，若能有所感悟，對修行必定大有好處。」
「多謝道友，既如此，顧某便卻之不恭了！」
顧修雲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