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劍山，絕頂！
便見有四人距離劍碑最近，幾乎是後輩抵著劍碑壁。
其中三位是白發老者，從左到又依次是胡百全，許肅，孫應征。
而那最後一人竟與此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頭濃密的黑發盤起，橫插著一根玉簪，看樣子不過二十出頭。
他便是滄灕凌氏有字輩第一人，名動整個北海的千年不遇的劍道奇才，凌有仙是也！
突然，凌有仙猛地睜開眼楮。
下一刻，三位白發老者也睜開了眼楮。
卻听許肅詫異問道︰「莫非小友已經補全了自己的劍道？」
不僅僅許肅好奇，胡百全與孫應征同樣好奇的看向他。
想他三人鑽研劍道數百年，依然不能悟出獨屬于自己的劍道，只能將劍碑上的劍道化為己用。
雖經過多年的參悟磨合，劍碑上的劍道與自身越發契合，可終究不是自己的劍道，總會存在瑕疵，達到完美契合的地步。
但凌有仙小小年紀，觀劍碑的時間不超過十年，竟然就有這般大的收獲，怎叫這三個老家伙不震驚。
隨著許肅一開口，維持了數年的寂靜被瞬間打破，三十幾名參悟劍碑的修士齊齊睜開眼楮，看向這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劍道奇才。
凌有仙平淡的說道︰「略有收獲，但距離補全自己的劍道還相差甚遠。」
旋即又道︰此劍碑上的劍道我只參悟了七成，余下三成與我的劍道相違背，卻是不能參悟的。」
此話一出，在場諸人嘴角猛抽。
這是人該說的話嗎？
不到十年的時間，劍碑上的劍道就被參悟了七成。
殊不知，在場這些練氣劍修與築基劍修的進度都是以每十年參悟幾分計算的。
劍碑旁邊的三位老者，當年也是名動北海的劍道天才。
其中許肅巔峰時期，參悟進度也只能達到十年參悟一成劍碑上的劍道，至于胡百全與孫應征的巔峰時期，則比許肅的參悟進度還要低些。
但那也只是一時的，從那之後，所有人的參悟進度都慢了下來，參悟進度也就每十年數分。
到了此時，他們數十年都不一定能參悟一分劍碑上的劍道。
余塵的天賦比許肅還要高不少，巔峰時期也只做到了十年參悟兩成劍碑上的劍道。
好嘛，這個怪物不到十年就參悟了七成，關鍵看那樣子好像還覺得沒啥大不了的。
這讓為參悟劍碑劍道花費數十年，乃至數百年的人情何以堪？
三人白發老者心想，「看來還是低看了此梓在劍道上的天賦。」
許肅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小友在劍道上的天賦但真是讓人望而止步啊。」
凌有仙謙虛的說道︰「前輩謬贊了。」
許肅無奈的擺了擺手，謬沒謬贊他們心中很清楚。
便見沈一鳴也被震驚的無以復加，心中頓生一股頹廢。
說來，沈一鳴的劍道天賦其實不差，絕對屬于天才一流。
倏然間，他內心猛地一震，「不，我不能因此而頹廢，我要以他為目標，我要超過他，向所有人證明，我沈一鳴才是北海第一劍道天才。」
他渴望超越余塵，超越凌有仙，向整個北海修士證明他的劍道天賦。
這一刻，沈一鳴對劍道的追求之心更加執著了。
凌有仙隨意幾句話，竟然激發了他執著心，這對于他以後修煉劍道會有不小的幫助。
瞬間，沈一鳴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都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三位白發老者自然注意到了沈一鳴的變化，都滿意的點了點頭。
特別是孫應征臉上的笑容最多，沈一鳴是他的關門弟子，經過這次的蛻變，他認為自己徒兒的天賦即便比不上凌有仙，應該也能同余塵以較長短了吧？
三人相處數百年，許肅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孫應征的小心思。
但許肅渾不在意，難道只允許沈一鳴進步，別人就只能原地踏步嗎？
他相信自己的徒兒，紅塵歷練數年，必然有所收獲，壓沈一鳴一頭是肯定的。
當年，余塵因凌有仙的「吾已己為師，證劍心圓滿的話」頓悟，明白了自己的劍道在何方。
不久之後，他便向許肅辭行，決定身入紅塵，體驗人間的是是非非，補全自己的劍道。
許肅自然大為高興，放心余塵去了。
如今算來，怕是快有十年光陰了。
對于沈一鳴的變化，凌有仙不以為意。
因為他自認為不可能被超越！
許肅問道︰「小友是打算下山了？」
「此對對我已經毫無幫助，有仙自當離去。」
許肅滿意的點了點頭，劍修怎可困守一地。
雖然他現在困守歸劍山，可年青的時候也曾游歷過北海的大好河山。
如今困守歸劍山，不過是因為年歲大了，為領悟劍意賭一把罷了。
便見許肅手中白光一閃，瞬間就多了一塊小劍令牌。
「小友，你將此物收好，若是遇到了什麼問題，你拿出此劍牌，對方都會賣歸劍山一個面子的。」
聞言，凌有仙立馬奉還。
「前輩，此物太過貴重，晚輩不能要。」
拿了這塊令牌，就算是承了三位老者一個情，他不想欠人情。
許肅呵呵一笑，「小友盡管拿去便是，但凡上到這歸劍頂，領悟過劍碑的人，第一次離開時都會那道這樣一塊劍牌，算是歸劍山千百年來的一個規矩。」
歸劍山的性質特殊，卻已經算得上一個松散的修仙勢力了。
而這個勢力的傳承就是一塊劍碑。
歸劍山雖無元嬰修士，卻有能與元嬰修士一戰的金丹後期劍修許肅。
此令牌一出，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對方多半會賣歸劍山一個面子。
當然了，許肅也起了投資的心思，畢竟凌有仙的劍道天賦了得，日後的成就絕對不低。
若能為歸劍山拉到這樣一位大靠山，許肅又何樂而不為呢？
聞言這並不是特意照顧自己，而是一種慣例，凌有仙心想，自己也參悟過劍碑，確實有所收獲，算是欠了歸劍山一個授業之恩。
「既如此，那晚輩便收了。」
凌有仙收了劍牌，對著三位老者一拱手。
然後，穿過盤坐的人群，向著歸劍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