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
住持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他心愛弟子的尸體搬出來。
眾多武當弟子和少林弟子聚在一起圍觀。
大多數人的臉上都帶著不解的神情。
他們並不知曉住持這麼做的意圖。
「貴派疼愛弟子的心情可以理解。」
「但住持將王澈的尸體搬出來，是什麼意思？」
真性緊蹙著眉頭，不屑道。
他懷疑住持打同情牌。
可是，王澈早已死去，就算跟住持感情不錯，卻也不能當做證據。
「驗尸吧。」
住持看了一眼林霄。
林霄輕輕點頭，而後朝著王澈走過去。
接著，他從袖子中拿出一把匕首。
在眾人錯愕的表情下，林霄輕輕劃開了王澈的皮膚。
頓時，絲絲銀線在陽光的照耀下，極為刺眼。
「這是……天蠶絲？」
真性驚訝道。
「不愧是武當派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
「年紀輕輕就將天蠶神功修煉到這種程度。」
他不禁惋惜起來。
天蠶神功本就是武當派至寶，且修煉難度極大。
即便是張三豐當年也未能將天蠶神功修煉至大成。
而要讓全身布滿天蠶絲，必須大成才可做到。
足以見得王澈在武學方面的造詣。
「你錯了。」
住持微微搖頭，面色深沉道︰
「這不是天蠶絲，而是天蠶魔絲。」
「乃是阿修羅教的魔功。」
「修煉者需將自身浸染毒物當中。」
「因而生成的天蠶魔絲有著極強的毒性。」
說完，他示意林霄繼續。
後者當即取來一只兔子，直接丟到天蠶魔絲上。
一瞬間。
兔子毛發皆黑，當即中毒身亡。
這一幕，看傻了在場的人。
如此強烈的毒性，足以引起武林人士的重視。
若魔教教眾都修煉天蠶魔功的話，對于中原武林的威脅無疑是巨大的。
當然，天蠶魔功與天蠶神功一樣，修煉起來都極為苛刻。
不過，修煉者的體質是否能夠適應功法，就是成天浸泡在毒物當中，也極少有人能夠活下來。
如此看來，王澈的武學天賦的確驚人。
只可惜，他太過急功近利了。
就因為林川闖過了困龍陣，便妒火中燒。
最終為獲得力量轉投魔教。
奈何，就算他將天蠶魔功修煉至大成，卻仍然不是林川的對手。
終歸還是含恨而死。
當然，這些內在的因素只有林川和殷懷玉兩人知曉。
其他人只知道王澈成為了魔教弟子，並修煉了至陰至毒的天蠶魔功而已。
「呵呵。」
「貴派的天才弟子卻成了魔教教眾。」
「此事若傳入武林，恐怕對貴派的名聲不好吧。」
真性突然冷笑起來。
而他的說法角度刁鑽。
非但沒有引起他對魔教的敵視，反而侮辱武當派。
「真性，你什麼意思？」
「王澈的過錯，豈能上升到我武當派！」
林霄惱怒道。
「難道不是嗎？」
真性冷哼一聲，不屑道︰
「若非武當派的武學滿足不了王澈這等天才弟子。」
「他豈會急功近利，選擇魔教。」
「這些年，武當派建樹寥寥，恐怕就是貴派的武學有所欠缺。」
「我看武當今後干脆封山好了。」
「將那些優秀的弟子送到我少林來培養，或許在魔教入侵中原的時候，還能派上點用場！」
這一番話已經不是侮辱武當了，而是公然挖牆腳。
武林各派最為忌諱的便是背叛師門。
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即便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真性竟公開貶低武當武學，試圖教唆武當弟子轉投少林。
此話一出，就連脾氣好的住持都氣得老臉通紅。
「原來如此。」
「少林這次來武當不是為商討對付魔教而來的。」
「是來壓制武當的，對吧。」
林霄咬牙怒道︰
「既然你們這麼自信，便讓我武當派見識一下少林年輕一輩的弟子實力如何吧！」
說完，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少林那邊毫不猶豫地應下了林霄的說法。
很顯然，林霄說中了。
而真性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當即看向少林這邊的人群。
「如意。」
真性淡淡一笑，道出了一個名字。
接著，一個身著面容白皙的英俊小和尚邁著輕盈地步伐走了出來。
那小和尚一出現，便讓驚艷了眾人。
那張臉不止是英俊，反而用妖艷來形容反而更為貼切。
若不是他光禿禿的腦袋標志著他是個男人。
恐怕所有人都會將他當做傾國傾城的美人來看。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這小和尚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
卻有著二品上階武者的修為。
即便是王澈，在他面前都要自慚形穢。
「十五歲的二品上階武者。」
「這是人類能夠達到的境界嗎？」
林霄面色陰沉。
他猜到了少林是來給武當派難堪的。
卻怎麼也想不到，少林寺會派出這麼一張非人的底牌。
那些自稱天才的武者，與如意比起來簡直就是廢物。
就連住持都不由得慶幸王澈已經死了。
否則，當他看到如意的時候，怕是要走火入魔。
「如何？」
真性得意洋洋地笑道︰
「不知貴派要派出哪一位天才與如意切磋一二？」
那張討厭的笑臉無疑在向武當示威。
有如意這張逆天妖資的底牌在，絕對十拿九穩了。
恐怕就連當年的天才張三豐也未必能夠做到如意這般程度。
這一刻，武當山禁聲了。
住持和各門長老微微低著頭，不敢出聲。
而門下弟子更是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那些接觸到如意目光的弟子更是羞憤地扭過身去。
「唉。」
「真是可惜。」
「本以為貴派能派出一兩個有膽色的弟子也是好的。」
「看來是貧僧高估貴派了。」
真性輕嘆一聲，搖頭惋惜。
但他臉上的譏笑卻分明在侮辱武當。
「走！」
真性大咧咧地揮袖轉身，打算帶著少林弟子離開武當山。
「慢著。」
一聲冰冷的聲音傳來。
眾人聞聲望去。
只見大岳太和宮的房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殷前輩！」
住持驚訝道。
但殷懷玉卻懶得理會住持。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如意，目光最終落在真性身上。
「區區二品武者也敢在我武當山上瑟？」
「如意是吧。」
「就你也配稱之為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