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奸猾

听到焦濂平這上不了台面的話,一旁羅大夫表情一僵,無奈的開口;「大公子,人血還是雞血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勞煩大夫替珪璋重新包扎一下傷口。」丘懷信也懶得理會沒腦子的焦濂平了,當日自己竟然和這個蠢貨大打出手,真的掉價!

醫者父母心!不管焦家兩位公子之間有什麼齟齬,羅大夫肯定要給焦濂玉先處理傷口,否則失血過多雖不不至于要人命,卻會失了元氣,傷到根本。

按理說焦濂玉即便不去里間,也要用屏風遮蔽一下,但焦濂平懷疑這傷口是假的,焦濂玉遲疑了一下終究沒開口,任由羅大夫小心翼翼的把染血的紗布一層一層的解開。

血腥味在屋子里彌漫開,焦濂平面色陰沉的難看,剛剛他瞄了一眼傷口的確裂開了,焦濂玉果真奸猾,對自己都這般狠。

兩刻鐘之後,羅大夫已經替焦濂玉重新包扎了,但看著焦濂玉這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項老爺已經識趣的讓下人開了庫房,把禮盒里一支難得的百年老參遞了過來。

「這人參本來是打算給長壽補身體的,如果二公子不嫌棄的話,還請笑納,否則留在我這里也只能蒙塵罷了。」

「項老爺客氣了,如此濂玉就多謝項老爺割愛。」焦濂平卻是強撐著起身道謝,一旁齊昌林見狀則幫著接過禮盒。

按理說焦濂玉是不會收這支人參的,焦家乃是官宦之家,身為知府家的公子,焦濂玉真不缺這一支人參。

可項老爺卻圓滑的把項長壽提了出來,焦濂玉若是拒絕,那必定是嫌棄這人參是給項長壽準備的,如今人去了,焦濂玉也忌諱。

院子里,即便隔著遠,耳力極好之下何暖已經听清了屋子里的交談,低聲轉述給了湛非魚听。

不等湛非魚說什麼,倒是站在院子里的項寧遠譏諷的開口;「長壽尸骨未寒,嬸子還關押在大牢里,五叔就想著巴結焦二公子。」

也難怪項寧遠如此忿忿不平,他們好心上門幫忙招呼貴客,五叔不但不感謝,還把他們臉皮扒下來踩。

項族長冷嗤一聲,瞄了一眼四周,自己身邊站著的都是項家族人,于是說話也不客氣。

「你這個五叔最有算計,往日里得罪人的事都是你五嬸做的,你五叔就站在幕後裝好人,惡人都當你五嬸當了,外人只當你五叔性子綿軟還懼內,也就我們這些當兄弟的知道他自小性子奸猾,你看如今靠著一支人參就和焦二公子搭上了關系。」

項寧遠認同的點點頭,一想到這結交貴人的機會唄項老爺給攪和了,愈加的意難平,「長壽去了,五嬸也鋃鐺入獄了,五叔一紙休書送去黎家,到時候再娶的話,過不了幾年便有了嬌妻幼子,可憐了五嬸和長壽。」

……

項家族人鬧了個沒臉,偏偏焦濂玉在這里,這讓他們絲毫不敢和項老爺理論,只能表情訕訕的站在原地。

「珪璋身體不適,我們就不多留了,若是有什麼需要,項老爺盡管派人送信去鴻盛布莊。」丘懷信懶得和項家族人多做糾纏,「昌林兄扶著珪璋,項老爺,告辭了。」

鴻盛布莊是丘夫人的陪嫁鋪子,丘懷信也是防止項家人做的太過分,不能讓項長壽入土為安,最後連累焦濂玉自責內疚。

「焦府大公子到……」可就在此時院子外卻傳來僕人的唱名聲,爾後便是 里啪啦的鞭炮聲,這是又有賓客過來吊唁,關鍵來的竟然是知府家的大公子。

一院子的人面面相覷著,即便他們有些是商賈,有些只是普通百姓,可黔中府的人誰不知道知府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不和,之前更是傳出了嫡母拿捏庶子婚事的流言蜚語來,若不是這樣項家今日也不會有這一場喪事。

死者為大!

焦濂平即便是不懷好意,可人一過來還是先進了靈堂祭拜,這才帶著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站不穩靠在齊昌林身上的焦濂玉。

「早上听下人說二弟你來項家吊唁,按理說你重傷未愈,這事派個管事的過來就行了,想來項老爺也能理解。」

被點名的項老爺連忙陪著不是,他哪里敢責怪,只希望知府家的這兩位貴公子不要在靈堂上鬧起來。

「多謝大哥關心,我身體無大礙。」焦濂玉誠聲道謝,只是面色蒼白的不見血色,說話聲也顯得氣虛。

焦濂平不屑的嗤了一聲,這些年他這個好二弟就是這般無孔不入的給他自己刷出了好名聲,連項長壽一個死人都不放過。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套,我出門時把羅大夫帶過來了。」焦濂平將焦濂玉面色微變的表情收入眼底,心底暗自高興,對著項老爺道;「還需要借項家的屋子一用,二弟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父親只怕要責怪我這個當大哥的沒有手足之情。」

焦濂平這淺顯的算計,不說丘懷信和齊昌林一眼就看出來了,就連站在角落里的項家僕人也都看明白了。

丘懷信本就不喜目中無人的焦濂平,此刻更是冷笑一聲,「還是大公子考慮的周全,珪璋你也別客氣,讓大夫看看也好,省的大公子不安心!」

項老爺這會也是頭大如麻,本打算把人帶去正院的花廳,再順便把不相干的人隔開,誰曾想焦濂平極其霸道,直接就值了靈堂右邊的偏房。

「二弟面無血色,只怕走不了那麼遠的路,這個房間就可以了。」焦濂平率先推門走了進去,嫌棄屋內悶熱又把門窗全都打開了,如此一來屋子里的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站在院子里的人看的是一目了然。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丘懷信搖搖頭,同情的拍了拍焦濂玉的肩膀。

因為丘夫人和焦夫人交好,丘懷信又是丘家小公子,他的身份讓他不可能隨意批判焦濂平,但此刻丘懷信真的忍不住。

「在外都是如此,在府中還不知如何作踐刁難珪璋。」齊昌林恨聲開口,只恨自己不過是個秀才,身份卑微,沒辦法給好友討回一個公道。

站在角落陰涼處,湛非魚無奈的開口;「焦夫人一定不知道大公子來了項家。」

「焦夫人是後宅女眷,終究管不到前院的事,再者此事說不定是二公子慫恿的。」何暖接過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公子才是庶子,焦夫人用的是捧殺的手法,否則怎麼把人養的這般單蠢沒心機。

「所以等消息傳回焦府,焦大人必定對長子更加失望。」湛非魚估計焦知府如此信任焦濂玉這個庶子,即便焦夫人點明這是焦濂玉的陰謀,焦知府也不會相信,畢竟此前焦濂玉不顧性命的替焦知府擋了一刀,果真是當局者迷。

屋子里,等焦濂玉坐定休息片刻後,羅大夫這才開始給焦濂玉把脈。

半晌後。

「這不可能!」焦濂平蹭一下站起身來,焦濂玉分明是裝的,他就是故意來項家吊唁以便給自己揚名,否則的話何須帶著齊昌林這個蠢貨!

如同齊昌林對焦濂平的憎恨,焦濂平亦是如此,這些年黔中府傳出的這些流言,九成九都是通過齊昌林之口傳出去的,否則焦濂玉若真的在外說嫡母不慈的話來,他也會落下個不孝的名頭。

但齊昌林這個外人為好友打抱不平傳出去的就不一樣了,在焦濂平看來,他們兩人分明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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