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求情

陳氏驚恐而哭喊聲回蕩在阿靜的夜晚,也幸好焦府佔地大,最近的一處鄰居也相隔甚遠,否則這大晚上的哭喊嚎叫的還以為焦府發生了什麼驚天大案。

陳氏或許是害怕焦知府和焦夫人這兩個長輩,所以只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雙手抱住了焦濂平的腿,哭哭啼啼的哀求起來,「相公,我都是為了你,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話,焦濂平冷眼看著面色蒼白,如同瘋婆子一般的陳氏,「當年遠洲來府中拜訪,你嫌棄他出身寒門,明面上讓下人準備了客房和吃食,私底下卻讓下人嚼舌根,嘲諷遠洲來焦府打秋風,羞辱他是個酸秀才,甚至還誣陷他盜竊了客房里的擺設。」

等焦濂平知曉真相時,他已經失去了這個同窗好友,他回府之後也對陳氏發了火,讓她親自去道歉賠罪。

可陳氏卻是哭的差一點昏厥過去,口口聲聲說是府中下人嫌棄遠洲是窮酸,這一切她都不知道,而且之後也把幾個丫鬟婆子都遠遠的發賣了。

……

湛非魚決定派人審問趙遠,焦知府和焦夫人也同意了,卻見一個黑色勁裝的年輕男人從屋子外走了進來,卻是看都沒看主位上的焦知府,只對湛非魚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這難道就是學士府的死士?焦濂平倏地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的盯著面前這個五官普通,氣息同樣平常,丟到人堆里都認不出來的青年,這人身上竟然連一點肅殺之氣都沒有,而且身材瘦削,看著都不像是練家子。

不同于焦濂平淺顯的辨人能力,焦知府卻察覺到了不同,這人乍一看很普通,但一雙眼卻冰冷淡漠,好似無盡的深淵,只有一只活在黑暗里的人才會有這麼死寂的眼神。

這?湛非魚眼楮倏地瞪大了,都沒看見他出手,可綁在趙遠身上的繩子瞬間四分五裂,這即便是用內力震斷的,但只斷了繩子而沒有傷到人,就絕對不是一般練家子能做到。

同樣微微一愣,意識到自己自由的趙遠第一反應就是逃,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動作,青年迅速的在趙遠身上的穴位上點了幾下。

「啊……」淒厲哀嚎的慘叫聲響起,趙遠剛直起的身體再次跌回了地上,痛狠了,臉龐猙獰起來,整個人更是如同蟲子一般在地上扭曲著。

這突然的變故讓屋子里所有人都驚了一下,只听這慘叫聲就知道有多痛。

陳氏更是嚇得一跌坐在椅子上,努力的控制著情緒,可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她想起年幼的時候,有一次驚了馬,當時趙遠為了救自己,飛撲而來把自己護在身下,瘋馬從趙遠的左手臂上踩了過去。

陳氏清晰的記得當時骨頭被踩斷的 嚓聲,可即便如此劇痛,當時僅僅十歲的趙遠卻沒有喊痛。

但這會看著趙遠痛的抽搐起來,陳氏已經不敢想象會有多痛,更不敢想趙遠如果招供了,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青年的手再次在穴位上點了兩下,哀嚎聲終于停止了。

趙遠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蜷縮在地上喘著粗氣,面色慘白的不見一點血色。

「說還是不說?」青年開口,聲音平緩的不見半點冷意,但即便如此,他一開口,趙遠身體卻驚恐的抽搐起來,分明是已經怕了。

手腕一動,青年掌心里卻多了一把銀亮的利刃,不過是巴掌大小,刀身卻薄如蟬翼。

「啊!」痛苦的喊叫聲再次響起。

湛非魚此次卻是看清楚了,青年右手動了兩次,一次是劃開了趙遠肩膀處的衣裳,一次是把利刃從趙遠肩胛骨處劃過。

「好快的刀法!」焦濂平怔怔的開口,這一刀卻是對準肩胛骨的關節處下的手,直接切斷了連接骨頭的筋脈。

看著地上的血跡,焦濂平突然相信了所謂的千刀萬剮,這樣的刀法,真的能把犯人的皮肉給一片一片的削下來,即便皮肉削掉了只余下白森森的骨頭,犯人也不會死。

不再等趙遠開口,青年用同樣的手法挑斷了趙遠左邊肩胛骨的筋脈,之後手腕一揚,刀光閃過,卻是肩頭的一片皮肉被削了下來。

鮮血瞬間汩汩而出,趙遠痛的淒厲嚎叫,可他身體卻好似被人釘在了地上一般,如此劇痛之下卻根本無法挪動半分。

湛非魚瞬間想到蒜泥白肉這道菜,這輩子她都不會動筷子吃。

焦濂平同樣也想到了,此刻心里直犯惡心,快速的別過頭,可那削掉的一片皮肉卻清晰的浮現在腦海里。

「老爺?」黃姨娘聲音都哆嗦起來了,她看著嬌柔溫婉,私底下也會動些手段懲治下人,恩威並施才是御下良策,但和青年這冷血的動作比起來,黃姨娘感覺自己太仁慈了,這分明就是劊子手。

焦知府審訊犯人的時候也動過酷刑,但衙門一般都是打板子,若是大刑則會動用夾棍,一般上到第三道犯人都會招供。

看堂下青年這麼熟練的切斷筋脈,削掉皮肉的手法,焦知府不用想也知道這人不是學士府的死士,而是來自禁龍衛。

「我招……」比起身體上的痛苦,趙遠更怕的是面前這個劊子手後面折磨人的手段,最終都會扛不住招供,還不如少吃一點苦頭。

青年面色依舊平淡,沒有失望也沒有得意,把染血的利刃擦干淨收了起來,起身退到了一旁,趙遠招供也就罷了,若是不招,他還可以繼續審下去。

「相公,我們回去吧!」陳氏聲音抖的就跟寒風里的落葉一般,一把抓住了鄰座焦濂平的手腕,力度之大,指甲都快掐進他肉里了。

「坐下!」焦夫人冷聲一喝,眼神冷淡的看著驚恐按不安的陳氏,這個時候知道怕了,可惜太遲了。

趙遠低著頭說了起來,兒女情長終究無法讓他克服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

「是你指使此人去暗害濂玉?」焦知府眼中終于露出幾分悔意,當年自己不該強逼著長子娶了陳氏。

焦濂平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都忘記剛剛血腥的一幕,看傻子一般看著瑟瑟發抖的陳氏,「你該不會以為焦濂玉死了,這焦家就會交到我手里?」

雖然不喜焦知府這位父親,但焦濂平卻也知道焦知府的端方剛正,如果他這一支的兩個兒子一個死了,一個不成器,那麼焦家的繼承人就會從旁支里尋找,簡而言之就是能者居之。

其實不單單是焦府,黔中道丘家也是如此,嫡支子弟自小就有名師教導,家中藏書更是不勝枚數,家中長輩更是手把手的指點功課,也可以拿著家中名帖拜訪名流雅士。

這樣的條件下,若是嫡支子弟還不成才,那麼他們一旦接手家業,把祖宗的產業敗光了只是時間問題,與其如此還不如從旁支挑選出優秀的繼承人,終歸是同族同姓的家人。

「為什麼?」陳氏一下子愣住了,她以為只要焦濂玉一死,這焦家的一切都是他們大房的了,至于黃姨娘再受寵又如何,不過是父親的妾室,隨便給點銀子就打發了。

黃姨娘也沒想到幕後主使的人會是陳氏,縱然她一直看不上陳氏這個少夫人,可黃姨娘真沒想到陳氏人蠢卻膽大包天,竟然能干出殺人買命的事來。

焦濂平抱歉的看了一眼湛非魚,對陳氏這個妻子卻沒有半點同情之心,此刻更是冷漠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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