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各方反應

第309章

如今的瓖武縣早就跟篩子一般,各路勢力都潛伏著,即便祝崢嶸這位鎮邊侯府的大公子行蹤隱秘,可他一出現在瓖武縣地界,這消息就傳了出去,該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

湛非魚從府衙大牢出來,半路被鎮邊侯府的侍衛攔下,最後去了茶樓,這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就傳了出去。

「老三,情況如何?」茶樓外,一個挑著擔子的貨郎借著歇腳的功夫,低聲詢問旁邊賣雲吞的小青年。

「這邊有空位,客官這邊坐。」小青年殷切的招呼著,打開蓋子,把一把雲吞丟到了滾水里,借著擦桌子收碗筷的功夫低聲回道︰「人已經進去兩刻鐘了,可惜茶樓內外被人把守的密不通風,蒼蠅都飛不進去。」

所以想要潛進去,竊听祝崢嶸和湛非魚談了什麼那是絕不可能,只能和其他探子一般在茶樓四周盯梢。

貨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水,視線快速的瞄了一眼四周,叫賣聲不絕于耳,一溜排的小攤子小推車的,不時有路人停下來,這邊看看,那邊問問,然後買點針頭線腦的活著買點吃食,人多熱鬧的快趕上大集了。

「熱騰騰香噴噴的雲吞好了,客官請慢用。」小青年熟練的吆喝起來,把一碗雲吞擺在了桌上,低聲繼續道︰「從湛非魚進了茶樓後,一刻鐘不到多了八個攤子,可惜都進不去。」

貨郎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繼續盯著。」

類似的對話同樣發生在其他的攤子上,也有迎面而來的路人停下來寒暄幾句,視線卻同樣看向這邊的茶樓,想來都是各家的攤子。

距離茶樓不遠處便是鐵匠鋪,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從鋪子里傳了出來,甭管外面是不是滴水成冰的寒冷,這鐵匠鋪卻格外溫暖,爐膛里的火燒的旺旺的,看著就暖和。

「爹,你歇一下,喝口水。」鐵老三把茶杯子遞了過來,看了一眼店鋪外,這才低聲對擦汗休息的鐵老伯道︰「祝崢嶸來了,半路攔下了湛姑娘,這會正在茶樓後院。」

不同于其他勢力,鐵老伯他們早就知道這茶樓背後的東家就是鎮邊侯府的人,早幾年就安排了探子進去了。

可惜祝崢嶸行事謹慎小心,他要約見湛非魚,不單單把整個茶樓包下來不做生意了,連掌櫃的小廝都清空了,否則把守的人都是鎮邊侯府的侍衛,沏茶倒水的丫鬟同樣也都是祝崢嶸帶過來的,所以什麼消息都談听不到。

鐵老伯被爐火烤的通紅的老臉沉了沉,一口把溫熱的茶水灌了下去,「我去稟告將軍。」

「爹,我和你一起過去。」鐵老三對打鐵可沒興趣,這會厚臉皮的追上了鐵老伯的步伐直奔後院而來。

楊守成正在听下屬的回稟,「旭兒適應的如何?」

「回稟將軍,小公子畢竟是第一次沾血,到了後半夜才睡下的,不過第二日精神不錯,下午又跟著烈風他們出去了。」下屬沉聲開口,不難看出他眼中的贊賞和欣慰。

此前軍中也有謠言傳了出來,都是對小公子不利的話,都是些虎父犬子一類的,這分明是選想動搖軍心,讓人認為將軍府後繼無人。

可隨著楊旭進入軍中歷練,想必不久之後這謠言就會不攻自破,而且將軍正直壯年,至少還能馳騁疆場二十年,到那是小公子也差不多而立之年,必定能撐起將軍府的門楣。

「旭兒這幾年在石頭村經的事少,缺少磨煉,不過他生性淳樸,听得進教導,你們不必顧慮他的身份,該說的說,該罵的罵,把道理掰開了講,旭兒能听得進去。」楊守成了解楊旭,他不會夜郎自大,亦不會剛愎自用。

「屬下明白。」男人應下,將軍還有一句沒有說,小公子不但能听得進勸告,而且心胸廣闊,並不會自恃身份而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再磨練幾年必定就是一員小虎將。

听到外面的腳步聲,楊守成看了一眼。

「屬下告退。」男人行禮後往屋子後面走了過去,繞過屏風進入內室,爾後打開側門走了出去,身影一掠就翻過圍牆離開了鐵匠鋪,隨後融入到了巷子外的人群里。

鐵老伯帶著鐵老三進了屋子,把祝崢嶸和湛非魚在茶樓會面的事說了一下。

「將軍,鎮邊侯府是不是想拉攏顧學士?」鐵老三迫不及待的開口,雖然聖旨還沒有下,可誰不知道鎮邊侯府已經窮途末路了,這會估計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鐵老伯都懶得看自己這個頭腦簡單的蠢兒子,他都知道鎮邊侯府回天乏力了,顧學士身為聖上的心月復,難道不知道?

別說鎮邊侯府不行了,就算是最鼎盛的時候,鎮邊侯想要拉攏顧學士也不會成功,更別論如今。

「爹,我這不是擔心湛姑娘年幼被祝崢嶸三言兩語給忽悠了?」鐵老三不滿的嘀咕一聲,拉過椅子坐了下來,「顧學士多疼愛這個小弟子啊,那一馬車一馬車的東西從京城送了過來,每隔三日就有信箋,親兒子估計都沒這待遇。」

鐵老三最後一句話充滿了幽怨,想當年自己不過才十五歲,就被老爹趕去了京城打探消息,整整三年那,老爹愣是一封信都沒有送來,更別說東西了,這麼一對比,鐵老三感覺更心酸了,別人還只是師徒關系呢,他們可是親生父子。

「你當湛姑娘和你一樣蠢?」鐵老伯一個沒忍住吼了一嗓子,看著梗著脖子還不服氣的鐵老三,沒好氣的一腳踹了過去,「那可是南宣府的小三元,丘先生都想要收她為弟子。」

早已經習慣鐵家父子倆一見面就會吵起來的場面,楊守成沉聲道︰「小魚聰慧,心智更勝于旁人,鎮邊侯府想要拉攏小魚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不說楊守成此前已經和湛非魚達成了協議,一方在軍中,一方在朝堂,守望互助、互通有無,即便不和楊家合作,小魚和顧學士也不會搭理鎮邊侯府。

「祝崢嶸可不是一般人,听說他心眼多的讓鎮邊侯當年差點直接越過他老子把侯府傳給他。」鐵老三當年在京城潛伏著,對朝中消息也知道不少。

鎮邊侯當年的的確確是上了折子的,可惜聖上沒同意,最後還是立了長子為世子,祝崢嶸則被尊稱一聲大公子,可有傳言侯府有一半的兵權就握在祝崢嶸手中。

楊守成看著依舊不放心的鐵老三,「以隴右道如今的局勢,顧學士為何把一個小姑娘留在瓖武縣,而且她還手握禁龍衛令牌?」

如今的瓖武縣,甚至說隴右道看著風平浪靜,底下實則是波浪洶涌,只維系著表面的平靜而已,各方勢力誰都不敢先動,擔心槍打出頭鳥,但這份平靜一旦被打破,勢必就是一場血雨腥風,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鐵老三眉頭不由一皺,他之前見過湛非魚,那就是個面團子一般的小姑娘,笑起來格外可愛,看著乖巧又懂事,顧學士舍得讓小姑娘涉險?

不等鐵老三回答,楊守成接著道︰「就好比我把旭兒送去軍中一般,都是為了歷練。」

同樣黝黑的臉龐僵硬了一瞬間,鐵老三抹了一把臉,隨後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所以顧學士拿祝崢嶸當磨刀石?」

堂堂鎮邊侯府大公子,竟然成了一個小姑娘的磨刀石,這麼一想,鐵老三對遠在京城的顧學士瞬間多了好感。

……

而此刻,茶樓後院。

湛非魚並沒有喝茶,即便這是她常喝的桂圓棗茶,「大公子可是為了張氏前來?畢竟是我把人送進大牢的,鎮邊侯府來興師問罪也在情理之中。」

安靜站在角落的何暖看著面色平靜,可眼底卻有笑意快速閃過,小姐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祝崢嶸表情有瞬間僵硬,接著喝茶的動作遮掩了一下,恢復如常後溫聲笑道︰「湛姑娘此言差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張氏當年落難被侯府收留數年,可她既然涉嫌謀害了八條人命,別說鋃鐺入獄,若是證據確鑿被判秋後斬首也是罪有應得。」

「多謝大公子深明大義。」湛非魚脆聲一笑,對著祝崢嶸拱拱手,「如此一來我也放心了,否則我都擔心這是鴻門宴,有命進來沒命出去。」

別說祝崢嶸根本沒打算對湛非魚下殺手,就算他有這個意思,她身邊這兄妹倆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更何況湛非魚的馬車停在茶樓門口時,立刻就有一隊死士潛伏到了茶樓四周,祝崢嶸可以肯定一旦發生了打斗,外面潛伏的那批死士會立刻殺進來。

如果不能確保湛非魚的安全,顧學士豈會讓她一個九歲的小姑娘留在危機重重的瓖武縣。

據鎮邊侯府探子的調查,湛非魚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弱女子,她每日都會打拳,听說當日在淮安府,湛非魚突破重重包圍從大牢殺了出來,她手里就沾過人命。

再說那四十八具尸體懸掛在淮安府的城牆上,放眼整個大慶朝,除非是活膩味了,否則真沒哪方勢力敢對湛非魚下殺手,畢竟一旦失敗,這個代價承受不起。

估計是湛非魚說話太噎人,祝崢嶸只能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湛姑娘,明人不說暗話,此次鎮邊侯府危險重重,稍有不慎便是抄家滅門之危,若是湛姑娘願意施以援手,日後祝家一定鞍前馬後追隨姑娘。」

這誠意絕對是滿滿的!鎮邊侯府當年就是不願意屈居于將軍府楊家之下,這才有了後面楊老將軍通敵叛國的罪名。

不說鎮邊侯能不能接受,就說侯府世子和祝崢嶸,他們父子倆身上可流著一半皇室殷家的血脈,仁安郡主雖然當年站錯隊了沒有擁護當今聖上,但說到底也還是皇家郡主。

湛非魚一個鄉野丫頭,她何德何能可以讓鎮邊侯府上上下下效忠,若不是因為拜師顧學士,侯府一個粗使丫鬟出去都比她體面,誰讓那是侯府的下人,否則怎麼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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