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煉金術的發展，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大的跨越。根據莫哲拉的煉金恆定學說，煉金從某種角度來說，很難算作一門單獨的學科，而是結合了魔法的變種，因此絕不可能單獨地發揮作用……」
林立的一篇長篇大論，讓維妮一陣頭暈目眩。
她忍無可忍地吼了一聲。
說到底，這位天階的女士對煉金術的了解不過是平均水平。
如果只以煉金實力來評論，她甚至可能連巨匠都未必達到。
林立底氣十足，他不僅有足夠的理論知識，還有著事實基礎。
因為他知道後世魔法師口中的︰「瘋狂煉金」事件……
「煉金的突飛猛進，讓曾經低調神秘的煉金師們空前膨脹。」林立低低地開口。
他們嘗試了第一紀元黃金龍和銀月精靈的秘技，他們收集了魔神時代的遠古煉金，他們試圖用邪惡的黑科技來鑄就煉金的聲名。
最後，令人崩潰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完成這一切的力量。
那擁有著幾乎無敵的力量，血脈極其強大 堪比神魔的生物誕生了出來，甚至能夠抗衡天階頂峰的強者。
恰巧那時正處于位面開拓時期，絕大多數巴頓大陸的強者已經外出開拓世界了。
在沒有強者威懾的情況下，這只邪惡煉金師的心血結晶在巴頓大陸制造了一次慘絕人寰的災難。
天階巔峰的法師震怒，親自帶領法師軍團結果了這位煉金生物。
上百封號魔導士隕落，無數平民化為灰燼。
自此，煉金這兩個字差點成了整個巴頓大陸共同的敵人。
至少，它上了那位天階頂峰，沒有修習過煉金術的強大法師的黑名單。
現在維妮的做法，簡直和那幾個瘋狂魔法師一模一樣。
當然了，不像是那個時代徹頭徹尾，從頭到腳都帶著瘋狂的味道，維妮還處于可控階段。
她還保持著理智︰「照你這樣說，這個煉金裝置根本就是一個失敗品？」
這語氣平靜。
她眼里已經帶著閃亮的火光了。
果然，面對一個暴怒的女人，道理是沒有用處的……
那威嚴轟然降臨！
林立剎那間就倒在地上了，完全的癱軟在地……
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移動一絲血肉，連臉部的微微抽動都沒有可能。
這是完全的以大欺小。
「我可沒有動用規則哦。」
「這不過是魔力堆積而已。」維妮笑容燦爛，豎起了一根手指，輕輕地搖晃著。
「……」
那力量的壓制讓林立根本說不出話。
「唉。」她嘆了口氣，放松了對林立的壓制。
看著她的表情，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失敗。
關鍵在于，她所選擇的那條道路根本就是歧途，不論是何等的天才，都不可能走得通。
「算了，記住你自己的實力，只要積累足夠，純粹的魔力就足以殺死魔導師。」
這倒是實話，維妮想要殺死他，連根手指都不用動。
維妮盯著他，眼神稍稍有些松動和混沌。
「哼，卡洛斯……卡洛斯，我現在看著你，真想一巴掌把你拍死。」
林立動都沒敢動 。
人在屋檐下，尤其是競爭殘酷的法師界，殺人拋尸可是最常見的伎倆。
「等到你到達巔峰封號魔導士的時候，我允許你再來一次落灰森林。
「現在，你可以走了。」她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看著林立的樣子，她一把抓住了林立的衣領，扔了出去。
林立一時失神︰抓我來的是你，把我扔出去的也是你，這也太不靠譜了。
他整了整衣領，有些無奈地離開了。
「封號魔導士巔峰，這是很多法師一輩子也未必達得到的高度。」
林立現在的心情其實是︰見鬼的瘋女人，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到這座森林里了。
命運弄人吶。
不說這些了，林立從森林中一路疾行。
第四天上午，他抵達了久別未歸的布蘭德。
他站在門口，甚至可以感受到在場每一位的魔力波動。
那感覺很奇妙，現在的林立擁有可以蔑視布蘭德幾位大勢力首領的實力。
他走過布蘭德那破破爛爛的城門。
當然了，經歷了帝都雄偉曠大的格局和氣象，再回過頭來看布蘭德這座邊陲小城，真是既寒酸又渺小。
他笑了笑，拿出一塊金幣，遞給了自己身邊的守衛。
「好了，進去吧。」守衛兄弟眼楮一亮，把林立推了進去，根本沒有檢查。
林立在大街上閑逛了一會兒，之後在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杰克……
不像是艾尼斯在布蘭德時的從容和驕傲，如今的他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黯然。
「哎，杰克！」
林立叫了一聲。
回了一下頭，他站在原地，稍稍呆滯了一下︰「威廉法師？」
隨即，他反應了過來︰「快跟我來，你們煉魂月魄惹上大麻煩了！」
「煉魂月魄？哎，你別拉我。」
一路跌跌撞撞的，林立也沒听清楚，被杰克拉著向自家煉金店跑去。
其實林立是沒想到的，自家煉金店根本就不算大勢力，有魔法工會在這里立著，根本就不會惹上多大的麻煩。
除非布蘭德里有什麼頂級勢力看上了煉金市場的肥肉，而且了解到艾尼斯短時間內不會回到布蘭德的情報。
下定決心，要搞垮煉魂月魄這個不斷膨脹的金幣工廠。
林立臉上閃過一絲鋒芒。
敢做這樣的事，顯然已經下定決心跟林立對著干了，這不是正常的商業競爭，而是一次侵略。
一旦林立的底線被觸踫到，對于敵人來說，他就會立刻化身為一頭狂暴的恐怖魔法機器。
抱著這樣的想法，林立被杰克拉著到達了門口。
一群看熱鬧的人聚集在煉魂月魄的門前，林立用手一扒，看到了眼前的情況︰一個顯然已經步入中年，踏入魔導師境界的肥胖法師站在煉魂月魄的大廳中。
在他身邊，羅文低著頭，一臉屈辱，林立親自設置的裝潢也一團團的破敗。
「羅文，帝國拍賣場布朗魔導師的弟子，呵呵，不過如此。」那胖子斜眼瞅了瞅羅文。
馬上，他就把目光移開了，仿佛每看一眼，都讓他受到了傷害。
「不過」，他臉上重新掛上了浮夸的笑容，「羅文大煉金師，事情也不是沒辦法商量的。」他翹起了二郎腿，看了看羅文的反應。
「反正你們老板那麼信任你，你幫我們把店里的配方，都收集一下，這樣的話，我們可以考慮給你一筆金幣，同時讓你成為我們‘深淵巢穴’煉金師隊伍的一份子。」
看上去，這位肉球相當有信心，他一臉的得意，好像已經拿死了羅文的命脈。
「深淵巢穴？？」林立在人群中扎了扎嘴巴，「好大的名頭啊，不過派一個初級魔導師就來談判了，這也太寒酸了吧？」
林立听說過‘深淵之巢’，這沒錯。
那是深淵惡魔的聚居地，滿地都充斥著燃燒和黑暗，硫磺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每天進行著弱肉強食的殘暴法則。
可惜眼前的白白胖胖的胖子所說，顯然與之不一樣，似乎是一個法師勢力。
林立看了看羅文的反應︰
「你這是做夢！」他豎起手指指著對方，因為憤怒和激動手指都在顫抖。
那胖子絲毫不為所動︰「羅文大煉金師，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作出這樣的一個愚蠢動作，而是坐下來靜靜地思考一下。」
淡淡的語氣。
兩道火光似乎一閃而過，切在了他的手指和胳膊上。
羅文反應不算慢，他幾乎是瞬發了一個低級寒冰法術，在他的手臂上覆蓋了兩片薄冰。
但是，這依舊沒有讓他逃月兌接下來的困境。
兩道細長的火光剎那間掃過，只留下他一陣陣火熱的手指。
這種滋味絕不好受，那火熱且疼痛的傷害時時刻刻在折磨他的感官，讓他幾乎昏厥。
林立嘆了口氣，扒開自己身前的人群，走進了自家煉金店鋪。
兩發凍結術，林立將羅文的傷口凍結了起來，這是最簡單的，能讓羅文月兌離痛苦的方法了
「沒事兒吧？」他沖羅文問道。
「嗯嗯！」羅文臉上的神采瞬間就飛揚了起來。
「威廉大人！」他鄭重道。
「這里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今天回去休息吧。」囑咐完了羅文，林立轉身面對著那位胖子魔導師。
「哼，中階通靈魔器？」
「沒錯。」胖子模到自己口袋里的寶貝，瞬間變得底氣十足。
「你就是這家破煉金店鋪的老板？自覺點把藥劑配方和店鋪都交給我們，說不定我們心情好還給你兩個金幣，不要像剛才那個大法師一樣，敬酒不吃吃罰酒。」
「」
「不好意思，本人沒有對弱者卑躬屈膝的習慣。」林立滿臉笑容，直視著對方的眼楮。
「哦，這樣啊。」胖子點了點頭。
隨即，他反應過來了，「我可是深淵之巢的魔導師強者，你這樣的大法師居然有膽量來挑釁我，去死吧！」
一個瞬發魔法，還加持了法術強化的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那兩道火光又一次出現了，不過比上一次更加敏捷和暗淡。
似乎，林立聞所未聞。
周圍眾人紛紛搖頭︰即使是真正的封號魔導師，都未必敢于讓通靈魔器的攻擊直接落到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