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溫林剛接完電話，放下手機從陽台進入客廳。
他注意到趙佳蕊臉色不太好，走過來站在她身邊︰「軒軒睡著了？」
孫涵抬頭看了看兒子，輕聲重復了遍︰「睡了，今晚我跟你爸帶著軒軒睡，你房里的床太小了沒辦法睡三個人，別把軒軒擠到了。」
謝溫林偏頭看了趙佳蕊一眼，便收到了謝太太求救的目光。
他輕咳了聲，溫潤的目光落在小家伙恬靜的睡顏上，「軒軒睡覺晚上愛踢被子，容易吵到您和我爸休息，要不就讓他們母子睡床上，我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孫涵嗔了謝溫林眼，「你小時候不踢被子啊？小孩子踢被子多正常的事兒。」
說完，她抱著孫子往主臥去︰「我給軒軒單獨弄一床小毯子，不會讓他感冒。你們也早點睡，房間里的床單被罩都是剛洗過的，還有一股陽光味道。」
謝溫林挑挑眉，拉起趙佳蕊的小手往臥室里去︰「爸，那我們也先回房休息了，您早點睡。」
謝卓調了一個電視劇頻道，看得津津有味。
回到臥房，謝溫林把門反鎖。
趙佳蕊的眉頭便擰了起來，不悅地瞪著他︰「為什麼讓軒軒跟媽媽睡？」
謝溫林眼神示意房間里的小床，原本買的時候就考慮單人床，因為他很少在這邊留宿，且臥房比較小。
如果放置雙人床的話，整個臥室會看起來更小，沒有活動空間。
他斯文地陳述事實︰「這麼小的床，三個人怎麼睡得下？」
「你可以睡沙發呀。」趙佳蕊小聲地哼道，看著男人溫和的臉色，不悅地悶聲說︰「你不願意睡沙發，那你帶著軒軒睡這里，我睡沙發也可以。」
「你說我媽會讓你睡沙發嗎？」謝溫林輕笑著反問，腳步不動神色地朝趙佳蕊逼近，掌心握住她縴瘦的手腕，語氣帶著疑惑︰︰「你擔心我媽媽照顧不好軒軒？」
「不是。」
「那你擔心什麼，軒軒就在隔壁，我爸媽兩個人照顧著，就算晚上真的有什麼事情，我們兩個也能及時趕過去……」
他斯文溫潤，只是越來越靠近，那張溫潤禁欲的臉離趙佳蕊的瞳孔也越發的近。
趙佳蕊的小臉火辣辣的熱起來，想退卻，卻被男人緊緊扣住了手腕。
她害怕心慌什麼，這男人還要明知故問。
謝溫林在她唇上淺嘗親吻。
這樣的溫柔趙佳蕊是能接受的，只是內心有一點點害羞。
謝溫林邊吻邊說︰「既然不是擔心兒子，那就是擔心我，擔心我晚上做點什麼？」
在他親吻下，趙佳蕊就像一個渾身發燙的洋女圭女圭，大腦一片空白，壓根無法思考他說出來的問題。
「嗯？」謝溫林刺激她的意識。
「唔……」趙佳蕊倒腰往後偏，輕輕反抗著。
這一點小小的阻力，更像是欲拒還迎。
謝溫林喉嚨里溢出一聲悶笑，心猿意馬躁動起來。
此刻的謝太太呀，像極了一只無處可逃的小兔子。
更何況，難得夜深人靜的時候小家伙不在他們身邊。
要是他今晚還不做點什麼，還真對不起今夜良宵。
謝溫林順勢帶著她往後走了幾步，絆住她的腳踝讓她後仰，「砰」的一聲跌在了柔軟的床上。
趙佳蕊的頭發順勢散開，他溫潤的給眼底藏著柔笑︰「還真有陽光的味道，混合著發絲間的香味，好聞極了。」
「謝溫林……」
趙佳蕊的小臉早已紅成了西紅柿，紅撲撲地讓人看著就想欺負。
「嗯？」謝溫林親她，也回應她︰「軒軒就在隔壁，一牆之隔睡得好好的，我媽睡眠淺，兒子一踢被子她就醒了，不用擔心兒子。」
「至于我的話……謝太太，難不成你想和我做一輩子有名無實的夫妻嗎？」
他的話很輕很溫柔，有趁著說話的間隙在趙佳蕊的唇上，脖頸間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趙佳蕊既享受，又緊張。
可是。
初印象帶給她痛苦的回憶真的太深了，為什麼別的女人都能承受這樣的痛苦，還能夠享受其中。
但她卻只留下來畏懼的意識。
暗扣被男人的指尖挑開，呼吸頓時輕松。
既然結婚了，做夫妻肯定要做有名有實的。
「睡上邊一點。」謝溫林抱著她中間挪了挪，拿了個枕頭墊在她腦袋後邊，溫柔安撫︰「這樣會睡的舒服點兒。」
……
趙佳蕊羞得閉上眼，把主動權完全交給謝溫林，她努力讓自己信任他。
突然感受到小月復一陣重拳錘擊般的悶痛。
一股熱流順勢向下。
趙佳蕊腦海里瞬間炸開了一個炸彈，砰的一聲，她羞澀慌亂的睜開瞳孔。
咬牙悶聲切齒︰「謝溫林……」
「那個……不可以了。」
「嗯？」謝溫林頭腦發熱，懷疑自己听錯了。
「真的不可以了，我來月例了。」
擔心他不信，趙佳蕊艱難的挪著身子往後坐了坐，謝溫林看見她剛才躺著的位置出現了一抹鮮紅。
「這回是真的。」
「……」謝溫林險些窒息過去。
趙佳蕊看著傻掉的男人，羞愧地穿好衣服躲進了浴室，沒一會兒淅淅瀝瀝的水聲傳進男人耳朵里。
……
謝溫林拿紙巾擦了手，浴室里的水聲停了下來。
幾分鐘後，還沒見人從里邊出來，謝溫林揉了揉眉心，走過去敲門︰「今晚準備在浴室里睡覺嗎？」
「那個，你能問問媽媽還有衛生巾嗎？我忘記帶衛生巾過來了。」
謝溫林愣了愣，他媽都快六十歲了，大概都已經停掉了，而且他也沒在家里見到過。
「我去樓下幫你買，你等會兒。」
男人重新穿戴整齊，從臥室里出來，謝卓還在客廳看電視。
房子的隔音效果挺好，謝卓電視機聲音放的大，在臥房里絲毫听不見。
「你要去哪兒？」謝卓疑惑的看著兒子。
「下樓買點東西，您需要我帶什麼嗎？」
「軒軒說想吃草莓棒棒糖，家里沒有，你去便利店看有沒有，有的話多買一點草莓棒棒糖回來。」
謝溫林匆匆點頭，穿了鞋子出門。
而趙佳蕊此刻坐在馬桶上，回想剛來的情景，臉頰就火辣辣的燙起來。
好不容易她做好了思想斗爭，沒成想最終還是沒發生，反倒是讓她對那件事情更懼怕了幾分。
但懼怕里，又挺好奇。
這麼多年過去，她只記得是撕裂的疼，但具體多疼，就模糊起來，只是本能的抗拒。
她揉著臉，懊惱不已。
「咚咚咚——」听見敲門聲，趙佳蕊抬起色色的小臉，男人溫潤的聲音就在門外邊響起︰「佳蕊，東西買回來了。」
趙佳蕊腿蹲麻了，每走一步舒爽的要命。
整理干淨後，她從浴室里出來。
「你腿怎麼了？」
「蹲麻了。」
謝溫林黑眸愣了一秒，還是笑出來了，走過來將她扶回到床上。
床上的被單已經換過了，新換的是一床粉白色的櫻花被單，溫馨可愛。
趙佳蕊看著凳子上髒污了的床單，小臉又紅了紅，小聲說︰「弄髒的被子明天我來手洗吧，機洗洗不干淨。」
血塊其實沒干透的時候最好洗，但她現在腿麻了，又不想動，只能推到明天再洗。
謝溫林走過去拾起床單，拿著往浴室里走，洗干淨後攤開晾在陽台上。
隨後，他再次站進入浴室，沖了個澡，將腎上腺的火氣撲滅。
從浴室里出來，趙佳蕊已經在床上乖乖躺好，空了大半邊的位置給他。
他走過去，小女人緊閉雙眸，但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來轉去。
男人輕嘆了聲，月兌了鞋子上床，溫聲說了句關燈了，便將室內的燈光摁滅。
黑暗中，謝溫林側了側身，將趙佳蕊摟在懷里。
「空調要不要調高一點，會不會著涼？」
面對謝溫林的親熱，趙佳蕊沒有拒絕，這幾日同床共枕，他的擁抱和親人，她的身體已經不和排斥僵硬。
她搖頭︰「不冷。」
「困了嗎？」
趙佳蕊再次搖搖頭。
「那你轉過來，我們說說話。」
「說什麼？」趙佳蕊溫順地轉過來，黑漆漆的視線，她哪怕躺在他懷里，也分辨不清他的容顏。
謝溫林沒說話，只是循著聲吻下來。
第一下親到她的下巴，順著下巴模索到了她的嘴唇，然後慢慢加深。
「別這樣……」
「讓我解解饞，成麼？」男人帶著商量的語氣，在她唇上親了又親。
趙佳蕊說不出別的來，乖巧听話。
「佳蕊。」謝溫林的嗓音暗啞，卻很溫柔︰「當年的事情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後遺癥？」
趙佳蕊沉默著。
謝溫林又吻了吻她的唇，摟著她輕輕拍著後背︰「我們是夫妻，不能跟別人說，可以跟我說，如果我當年做錯了什麼，我跟你說聲抱歉。」
「有軒軒的那次，你喝醉了。」
趙佳蕊沉默了許久，在他親吻的安撫下，終于開了口。
她回憶當年發生的事情。
在之後的很多個夜里，都會莫名其妙地想起，在夢境里他會變成吃人的猛獸，一次次將她生吞入月復。
「原來是這樣，事後我完全沒有印象。」謝溫林歉意地擁抱住她，「對不起佳蕊，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
當時他對她可謂冷漠，又在醉酒的狀態下將她從女孩蛻變成女人，謝溫林可以想象到他有多不溫柔，小姑娘當時多無助害怕。
「睡吧，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他充滿歉意的安撫。
「以後都……」趙佳蕊愣了下，他這話的意思是……
謝溫林輕笑︰「男歡女愛，當然是男的歡喜，女的也要喜愛，我不會強迫你讓你難受。」
趙佳蕊往他懷里蹭了蹭，莫名安心。
隔了許久，她鼓足了勇氣說︰「其實今晚我準備好了，但是沒有想到最後來了月例。」
「我們來日方長。」
這一夜，趙佳蕊在謝溫林懷里睡得很溫馨。
隔天在謝家吃過午飯，謝溫林就帶著母子回了趙家，在家里吃了晚飯呆到八點多，一家三口才回了謝溫林的公寓。
今天當值的還是那個雨夜的保安，謝溫林特意停了車，調下車窗︰「這是我太太和兒子，麻煩幫我輸入門鎖識別系統。」
保安點頭哈腰打招呼︰「明白了謝先生，但輸入系統的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明天上班時間可以輸入。」
謝溫林道了聲謝。
謝溫林居住的公寓比趙佳蕊兩處公寓都要奢華高大，小家伙一進房間便好奇的四處亂看，抬頭看著父親︰「爸爸，你家好大呀。」
謝溫林輕笑，彎腰捏了捏兒子的臉頰︰「什麼我家，是我們家。買的是大了點，但等你再大一點就要跟爸爸媽媽分開睡了，所以爸爸給你準備了單獨的房間。」
次臥原本沒有人住，有時候趙恆航會過來睡一晚，現在剛好可以改成兒童房，等趙乘軒上幼兒園大班了，就可以培養他單獨睡覺的習慣。
謝溫林領他去房間里看了一圈，小家伙很滿意。
但還是撒嬌地抱著父親的大腿︰「我還是想跟爸爸媽媽一起睡。」
「現在還可以。」
洗完澡，趙佳蕊哄著兒子在主臥的大床上睡著了。
謝溫林推開臥室的門，看著床邊溫婉柔和的小女人，眉眼揉了揉，「謝太太？」
「嗯？」趙佳蕊聞聲看過去，對于謝溫林偶爾的所有者稱呼，她已經漸漸習慣了。
「還早，我發現一部好看的電影，一起看嗎？」
趙佳蕊看了看熟睡的兒子，輕輕從床上下來。
客廳里，電影開頭已經開始播放，是一部國外電影，大約是新上映的。
沙發前的小桌上，擺著茶點零食，樣樣都是她喜歡吃的。
趙佳蕊走到沙發前坐下，謝溫林坐在她旁邊，將她拉到自己懷里。
沒開燈，兩人就躺在沙發上看電影。
「吃薯片嗎？」謝溫林手長，拿了塊薯片遞到她唇邊。
她張嘴咬下來，咯吱咯吱地脆響。
男人輕聲問︰「好吃嗎？」
「好吃呀~」
他就低下頭來，嘗她嘴里的薯片有多好吃。
趙佳蕊微仰著頭，溫順乖巧，食指指尖劃過他滾燙凸起的喉結。
她突然覺得，她和謝溫林像是在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