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我不想吃蛋黃！」
「不可以挑食，雞蛋黃也是有營養的，小孩子不挑食才能長高高。」
「媽咪，我吃雞蛋黃的話，今天可以不去幼兒園嗎，我想去你上班的地方玩兒。」
「哪個小朋友不上幼兒園呀，你不是說長大了要當科學家嗎？科學家叔叔可是從來不逃課的哦，有時候生病了也會繼續上學，你沒有生病也沒有不舒服，怎麼可以不去幼兒園？」
軒軒小朋友嘆了口氣，認命地就著半杯牛女乃吃下了噎人的雞蛋黃。
不管他說什麼，媽咪總是有一個完美的理由拒絕他。
哎，做個听話講道理的小朋友可真難。
吃了一口，趙乘軒還是不喜歡吃蛋黃，圓溜溜的眼楮四處張望，想著可以說話的由頭。
他看到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小手指著說︰「媽咪，小朋友都不能睡懶覺，這個壞叔叔怎麼可以？」
趙佳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扯了張紙巾給兒子擦嘴角的擦東西，「軒軒，媽咪有沒有跟你說過不可以沒有禮貌，怎麼可以說壞叔叔？」
趙乘軒小朋友哼了一聲，噘著嘴不滿地說︰「他本來就是壞叔叔！」
「軒軒，不可以這樣子，叔叔和舅舅的好朋友，我們應該友善地對待他。」
「我才不要友善地對待他，他欺負媽咪，我才不喜歡他，就是壞叔叔！」趙乘軒小朋友認真地說，「我還要告訴舅舅，讓舅舅不要跟他玩！」
趙佳蕊愣了愣，不知道兒子什麼時候看到謝溫林欺負她了︰「軒軒，小朋友不可以沒有禮貌哦，叔叔沒有欺負媽咪。」
「對壞人就不需要有禮貌，我昨晚看見了，他把媽咪按在沙發旁邊的地上，還動手動腳的，這難道不是壞叔叔嗎？電視里說了，我們要對家暴說不！」
听到兒子說的話，趙佳蕊的臉瞬間就紅了。
還好小家伙看到的是拒絕家暴的宣傳，不是某些少兒不宜的視頻畫面。
她端起旁邊的牛女乃喝了一口，正要給小家伙解釋，小家伙突然眼楮就瞪圓了，盯著她後面，「媽咪，壞叔叔醒了！」
趙佳蕊臉上突然涌起了熱氣，不知道剛才兒子說的話，他听見了多少。
一回頭，她就撞上了謝溫林那雙清潤又隱晦的黑眸。
「你醒了，要不要一塊兒吃點早餐？」
謝溫林捏了捏眉心，雖然大腦很難受，但看著趙佳蕊紅潤的小臉，他無法想起昨晚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越矩的行為。
「壞人！」小家伙脆生生的又罵了一句。
謝溫林︰「……」
一大早看到這張臉，他真有點魔怔。
趙佳蕊回頭，蹙眉看了兒子一眼，「軒軒，不可以沒禮貌，叔叔昨晚喝醉了酒。」
「喝醉酒就可以欺負人了嗎？」
「喝醉酒當然不可以欺負人。」
趙佳蕊扯了扯嘴角，兒子現在正是求知欲和價值觀塑造時期，她對小家伙的問題從來不會敷衍回答，「但是叔叔昨晚並沒有欺負媽咪，叔叔是喝多了不小心摔倒了地板上，媽咪扶他起來。」
「可是我看到他對媽咪動手動腳！」
「……」
趙佳蕊很想把兒子的嘴巴捂住，她尷尬地回頭看著謝溫林，「你不要听小家伙胡說，現在……好點了嗎？」
謝溫林看著餐廳溫馨的場面，藍白的撞色牆面下一張溫馨的長方形餐桌，桌子上擺著三份早餐，三明治雞蛋和牛女乃，以及一對友愛的母子。
他現在這兒，真有點不合時宜。
昨晚的事情沒有半點印象，甚至不知道是如何到了趙佳蕊的公寓。
謝溫林輕聲問︰「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間嗎？」
趙佳蕊指著客廳洗手間的方向，「左邊直走。」
謝溫林身上的西裝睡了一晚，襯衫上滿是褶皺，挺拔的身量看起來顯得幾分狼狽。
他點了點頭，朝趙佳蕊道了聲謝，往衛生間走過去。
听到衛生間關門的聲音，趙佳蕊連忙看著兒子︰「待會兒叔叔出來你不要亂說話，有什麼問題叔叔走了之後媽咪給你解釋，媽咪昨天晚上不小心把叔叔的車給撞壞了。」
小家伙一听，小手捂住嘴巴，眼楮睜得大大的，「那是不是要賠很多錢？」
趙佳蕊認真地點頭︰「如果叔叔不高興的話，肯定會要媽咪賠很多錢，這樣你想要的玩具和新衣服，媽咪就沒有錢給你買了。」
小家伙立刻捂著嘴巴搖頭表示不說話。
趙佳蕊看著兒子緊張的眼神，悄悄松了口氣，「叔叔出來後，你不要亂說什麼，早上我讓陳斌叔叔過來送你去幼兒園可以嗎？」
趙乘軒小朋友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心里也知道撞壞別人的車子是件很嚴重的事情，便低頭悶聲應道︰「可以，但叔叔會欺負媽咪嗎？」
「額……」趙白粟臉頰再次紅了紅，「軒軒寶貝，叔叔真的沒有欺負媽咪，那也不叫家暴。媽咪跟你解釋一下什麼叫做家暴，家暴是指家庭暴力，就是說一家人里面，有人惡意欺負人，對親人拳打腳踢才算是家暴。」
「昨晚叔叔只是喝醉了，不小心從沙發上摔下來，媽咪沒有扶穩他，被他壓在了地板上。」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所以叔叔不是家暴，因為他不是我們家的人。」
趙佳蕊扯了扯嘴角，朝兒子溫柔地笑了笑︰「額……也可以這麼理解。」
走廊里，謝溫林一句不差地听到母子二人的對話。
他垂眸看著襯衫領帶上的紅印，所以應該是昨晚他不小心壓到她的時候被蹭上去的吧。
听到門鈴聲，趙佳蕊示意兒子從餐椅上下來，「把牛女乃喝完，陳斌叔叔過來接你上學了，在幼兒園要和小朋友們友善玩耍知道哦嗎？」
「知道了！」小家伙快速喝完牛女乃，備好書包被趙佳蕊牽到門口。
打開門，陳斌站在門口，和母子倆打了聲招呼。
趙佳蕊模了模兒子的頭，「好了，跟陳斌叔叔去上學吧，晚上外婆過來接你。」
陳斌牽著趙乘軒，朝趙佳蕊笑了笑︰「那我先送軒軒去學校了。」
「嗯，路上小心。」
關上門回來，趙佳蕊才看到謝溫林站在走廊上。
兒子一走，公寓瞬間安靜了下來。
但這樣的安靜，好像越來越感覺有點尷尬。
趙佳蕊模了模鼻子，低聲道︰「你感覺好了一點沒有，早上做了三明治早餐，要不一塊兒吃點吧？」
謝溫林黑眸溫潤地看著她，聲音溫和︰「昨晚我對你做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