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會忙了兩日，離農歷的春節只剩下八天。
迎春節過後的兩天，白嘉雯和白嘉揚搭成航班去了里昂，給張汝苓過七十歲生日，順便留在里昂過年。
白家這邊的親戚在白敬商去世後，白嘉雯已經看得清清楚楚，面子上過得去就可以。
但張汝苓對她們姐弟是真的好。
里昂的溫度更冷，張汝苓派了司機在機場外接，回到別墅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張汝苓年紀歲雖大，但身體很硬朗。
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征戰商圈的女強人，殺伐果斷，很凌厲。如今現在年紀越大，對小一輩的越是疼愛。
「雯雯怎麼這麼瘦？快到餐廳去，晚餐準備了很多菜，今晚要多吃一點。」
看見白嘉雯，張汝苓眼底便霧蒙蒙的，白嘉雯跟她女兒長得很像，卻又更像年輕的她，瘦弱的肩膀承受很多的委屈。
所以對這個格外要上的外孫女，她總是格外疼惜。
白嘉雯乖巧地笑道︰「外婆，我沒有很瘦呀，您身體還是一樣硬朗，生日快樂！」
「自己在國內要注意自己的健康，有什麼事情就給外婆打電話，天塌下來了，你舅舅他們也會幫你撐著，你不要太好強，女孩子從小應該被保護起來。」
「我和嘉揚現在在國內過得很好，您不用擔心。」白嘉雯溫順地應，親昵地扶著張汝苓走到餐廳。
餐廳里一大家子都在等他們吃飯，兄妹二人一一打了招呼。
「快坐吧，雯雯和揚揚可能都餓了，有什麼事情邊吃邊聊。」說話的是張汝苓的大兒子陳磊。
白嘉雯和白嘉揚挨著張汝苓坐下，一頓飯吃得很溫馨。
吃完飯，張汝苓還拉著姐弟倆聊了許久家常，詢問他們國內的情況。
晚上十點多，白嘉揚才回客房洗了澡。
國內和里昂的時差大概是6個小時，白嘉揚擦了擦頭發，拾起床上的手機習慣性給趙白粟打電話，電話撥過去才想起這個點兒國內應該是凌晨四點，他立刻又掛了電話。
回國前他一直跟白嘉雯處理公司的事情，感情上的事情被他暫時擱置了。
趙白粟說看不懂他的心意。
他的心意都如此昭然若是了，她到底是看不懂，還是委婉地拒絕他。
白嘉揚一閉眼楮，腦海里卻全是趙白粟的影子。
他睜開眼，有點口渴，從床上起身準備去樓下倒杯水喝。
「揚揚，下來做什麼？」樓下客廳，張汝苓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白嘉揚看過去，是一部法國愛情電影，電影聲音很小，所以客廳很安靜。
之前他在里昂治療和學習，就知道張汝苓覺少，沉迷于法國人浪漫熱情的愛情電影。
「我下來喝水。」他一邊回答，一邊去廚房接了杯水。
張汝苓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慈愛地說道︰「困不困，要不要再和外婆聊聊天？」
白嘉揚喝了半杯水，乖巧地朝張汝苓走過去，「好啊，在飛機上睡了一路，現在倒不困。」
張汝苓拍了拍她身邊的沙發，示意外孫坐下來，「從你上次回國，在國內呆了將近半年了，女孩追到了吧？」
「外婆？」白嘉揚詫異地看著張汝苓，耳尖兒紅了紅，「您說什麼啊？」
張汝苓見他這幅表情，心里便知道外孫的進度可能不大。
她慈愛地笑了笑，「六月份的時候我想讓你留在里昂繼續深造兩年，你歸心似箭要回國，一來是為了之前沒有完成的電競夢，另外一點就是為了趙白粟吧？」
「外婆，你怎麼知道？」白嘉揚震驚地看著張汝苓，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趙白粟，而且還知道他回國是為了她。
張汝苓笑了笑，抓著他的手拍了拍，，安撫他羞澀緊張的情緒。
「跟外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外婆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
「外婆知道這些是有回你的日記本被安安翻出來了，外婆看了幾眼給你放回了背包里，知道你沒心思留在里昂，才允許你回國。」
「這半年你跟外婆聯系的也不多，外婆沒機會問你，那個女孩你追到了嗎？」
白嘉揚端起茶幾上的被子，將剩下的半杯冷水也喝了下去，半晌遲遲地搖了搖頭。
張汝苓坦然一笑，將電影調成靜音，「要不要外婆教教你？外婆活了大半輩子，感情這東西看得比你透，尤其是女人的想法，比你懂得多了。」
白嘉揚耳尖熱得冒氣，半晌才憋出兩個字來，「您說。」
張汝苓︰「愛情最明顯的表現方式就是佔有欲，你喜歡的東西是絕不允許別人佔有的。」
「你肯定受不了趙白粟和別的男孩子走得近吧？」張汝苓笑道。
白嘉揚羞澀地眼神開，輕輕點點頭。
他何止不喜歡趙白粟跟別的男人走的近，他壓根就不喜歡她接觸任何一個男人。
尤其是季瑞林。
「同樣，通過佔有欲也能認清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女人的佔有欲是不分年齡的，你要讓小姑娘發現發覺她對你的佔有欲。」
白嘉揚眼神疑惑，他沒談過戀愛，外婆的話听得懂，又好像听不懂。
張汝苓繼續引導，「在感情里很多時候以退為進比一直猛攻進取，要有用得多。對于小姑娘更是如此，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便越不會珍惜。」
「所以中國有句古話，熱臉貼著冷，自討沒趣兒。」
「你若即若離，小姑娘心里患得患失，如果心里喜歡你，自然會主動靠近你，這就是女人的佔有欲。」
張汝苓眸光清明，篤定道︰「你肯定一直對她特別好，對她有求必應？」
白嘉揚愣了片刻，害羞地點了點頭。
張汝苓笑道︰「那你就故意冷她幾天，她就會過來主動粘著你。」
「要是她不來呢？」
張汝苓說︰「如果她絲毫沒有反應，那她就是真的不喜歡你，你永遠都焐熱不了她的心。」
見白嘉揚眉宇微微擰起來，張汝苓笑道︰「不過可能性不大，若是真不喜歡你，就不會給你留在她身邊的機會。」
「好了，這幾天就少給她發點消息，她就會主動聯系你的，很快你就能騙到人了。」
張汝苓要教的話教完了，她拍了拍外孫的肩膀，滿意地笑道，「外婆的話你多想想，外婆等著抱曾外孫。」
「外婆我才多大？」
白嘉揚揉了揉耳朵，耳尖的溫度燙得他不自在，他局促地拿起空了的馬克杯，「我倒杯水回客房睡覺了，外婆你也早點休息。」
「去吧。」張汝苓嗯了聲，看著外孫急匆匆地上樓。
樓梯口，白嘉揚撞到了敷著綠色面膜端著杯子的白嘉雯。
被嚇了一跳，他冷白的膚色肉眼可見變紅，「你干什麼？」
白嘉雯晃了晃手上的杯子，悶聲道︰「當然是倒水喝啊，你一驚一乍做什麼？」
白嘉揚側身繞過她快步回房間，半句滾燙的話留在空氣里，「我回房間休息了。」
看著弟弟倉惶地背影，白嘉雯忍著笑，她家傻小子果然惦記窩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