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青，雨涵臨走之前給你帶了一句話︰你欠我的！」
很少喝酒的季東青，連著和兩個好兄弟干了兩瓶，這才吃了一口串，劉節想了半天沒忍住把柳雨涵臨終前的遺言當著幾人的面說了出來，季東青愣了一下。
「狗屁，情債我不欠，當初往事隨風算了，不煽情！」
季東青最煩的就是這種磨磨唧唧的感情戲，尤其柳雨涵這個曾經的天之驕女，後期若非季東青出手，說不定早破產被人追殺了。
現在對方去世了，只不過季東青心中那個向往沒有了。
「東青，我感覺柳雨涵說的沒錯，你欠她的！」
「啥玩意？」
听到余德標這麼說，季東青一瞪眼珠子，余德標擺擺手，示意季東青听自己說完。
「實際上是你親手毀了柳家，從跟上說是高琳！她不惹你，她的姑姑就不會被從央視調走，對方不被從央視調走。」
「柳治的科技公司貸款不會被收緊銀根，柳治不得不收攏資金，柳雨涵只能夠賣掉各大產業，最終陰差陽錯，柳家的核心產業又被你納入麾下。」
「所以柳雨涵說你始終欠他的，也沒錯，當然這里面有私人感情在里面，因為他們實際上可以把公司賣給其他人，不一定非得是你！是柳雨涵堅持，高歡最終無所適從，當然她們都有私心，不可否認！」
余德標一番話直接點醒了季東青，回想從創業之初到現在，柳家的沒落貌似真的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柳治半導體公司的貸款基本上就是一年累積到下一年，授信只是領導一句話就可以，自從高琳的姑姑從央視離職，柳治每年光是貸款就要跑銀行多少次，不得不和各個方向進行妥協，一家新興的科技公司從剛開始的蒸蒸日上變得舉步維艱。
無論季東青承認與否，任何公司只要在上面有人，和銀行辦事絕對順暢。就連面前的余德標，如果不是沖著季東青背後代表的那堆人，每一次也不可能那麼痛快給季東青貸款或者發債。
當然還有重要一點，柳治的公司科技已經不是最先進的，而且存在嚴重的家族化，這種結構下，每一個人在企業里面都有重要角色，一旦其中一環發生變化，都會產生嚴重的連帶效應，高琳的姑姑就是柳治企業的那個通天柱，而不是人們傳統認知中的柳治。
高琳的姑姑這根柱子倒下，公司的通天柱換成了柳治，幾年時間就把柳治壓垮了。
不能說柳治沒有能力，沒有錢的情況下，沒有在大風大浪中以小博大的精神和實力，出身再怎麼好終究也是枉然，因為你不可能技術和人情同時兼顧，任何人都做不到，這就和偉人不會開槍一個道理。
「喝一口！」
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季東青為整個柳家感覺悲哀，真的不知道高家人知道自己家族因為一個熊孩子沒管好葬送了家里幾代基業會怎麼想？
反正季東青知道自己現在誰都不敢得罪，哪怕是比自己地位低很多的人，季東青能管他叫爹絕對不管他叫哥哥，說一句好話不一定交下一個人，說難听的話肯定得罪人。
你知道這個年代誰有能力弄死你？就跟當初的季東青一樣，誰能夠想到一個修車的修理工能夠一句話結交一個翟雲，翟雲一句話把上司踢出局，最終讓柳家這個在哈爾濱影響力深遠的企業幾年就倒下！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從來不是空話！
余德標又對季東青一陣恭維，季東青咧咧嘴，又是一杯酒下肚。
「你說的好像每一樣東西我都是輕易獲得的一樣，我最多的時候七天七夜不睡覺在忙事業，非典的時候我頭發掉了一堆，我那時候怕死是一方面。」
「更多的是那麼多人跟我說我相信你，那句話壓的我喘不過氣來，現在好好一點！從哈爾濱到綏化，再到鄂爾多斯，我每一次都是以命相博，相比于我來說，高琳也好，柳雨涵也好，他們的命都太好了！」
「衣食無憂，出生了家里就能夠拿出幾十萬讓他們去做企業玩，我呢？賺到第一個十萬塊的時候我非常非常的高興，你知道那時候我怎麼想麼？我可以衣食無憂了！後來買東西發現，被我奉若實名的十萬塊錢已撒手就沒了，我知道自己得多賺點錢，不然買東西我都買不起。」
「後來我給自己定了個目標賺一百萬，那時候我就這麼簡單！結果我愛人出事了，我不單一百萬沒有了，我所有的產業頃刻之間全部被人拿走了！後來為了一口氣，我決定一定要拿回那些東西。」
「我召集了我所有曾經的員工，就告訴他們，想跟我重新創業的留下！結果人走了一多半，剩下了一少半，從那之後我停不下來了！我要拿回我的那些東西，還有給跟著我的人創造屬于他們的一百萬！一百二十名員工，一個人一百萬，那是一億兩千萬，所以我瘋狂地賺錢。」
「包括後來和那些人打的死去活來都是為了保住這些人的一切，因為你扛著這份信任，你就得堅持，現在企業做大了，我交給經理人了，可以真的放心了，不然你以為我敢于參加各種挑戰麼！」
不知為何，和余德標幾個人喝完酒，季東青相反心里不堵得慌了，因為季東青心里的那份歉疚隨著劉節傳過來的那句話沒有了。
柳雨涵一直怨念自己間接的搞掉了高琳的姑姑，其實也就是個笑話而已。
季東青在整件事里面就是扮演一個打火石的作用，什麼都決定不了！尤其涉及到體制內的事情，季東青屁都不是一個，現在仍舊如此。
該給對方的都給了，如是爾爾！
至于柳雨涵留在自己跟前，喜歡的成分或許只是一個假象，更多的只是想要拿回柳家的一切。
望著通紅的煙火，季東青知道自己看事情還是太單純了，原生家庭的局限性，讓自己更多相信書本，不考慮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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