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巴圖從最初到我東山再起從來沒有離開過，你呢？」
「我也跟著了呀……」
「放屁！我樹倒猢猻散的時候你跟著合齒廠走了，期間還在老孫的組裝車廠那邊打工，老孫倒閉你重新回到合齒廠，合齒廠倒閉你轉身回來低速乘用車！這叫一直跟著我干？你腦子有病還是我腦子有病？」
「清醒一點，給你旳補助夠高了！實際上你在我企業的工作年限只有五年，企業按照十年補給你是最大限額！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走下限我季東青比你在行！再說這麼多年公司的老人都在進步，你在做什麼？」
「刷視頻，晚上出去瀟灑，上班的時候開小差睡大覺！當我不知道麼？因為你是跟著我第一批員工，我沒讓企業的人管你，不代表我不知道……」
季東青按動手表，牆壁上投影對方在公司倉庫里睡大覺的視頻，上面都有年月日，對方再也不能抵賴了。
「季東青，你的企業沒好！早晚就得讓你弄黃了，沒良心的資本家……」
惱羞成怒的糙漢子對著季東青破口開罵，身後一只強有力的大手按住對方的脖子，分分鐘被巴特丟出去。
這種人見多了，季東青後來都懶得見了，直到十二月末，一個渾身散發著油脂氣味的男人攔住季東青。
「季總，我找你有事！」
「你是？」
望著對方季東青愣了一下，貌似有點印象，但是時間久了不記得了！
「您為什麼要砍掉我的項目？」
「啊，耿素民！」
「是我！我想問您為什麼您要砍掉我的項目，說好了我研究出成果然後您給我投資立項，我花的錢也不多！」
好半天季東青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自己哈爾濱工業大學的校友，材料化學系的耿素民。
當初數據中心成立的時候，有人建議從哈爾濱工業大學那邊招收一些有能力的人，應屆或者往屆屆畢業的都可以，最好是能夠帶著項目過來的。
耿素民是其中一個，時間有些久了，季東青模糊的記得對方的項目是裂解髒油或者輪胎。
對方是二零一一年進入的啟元集團，這些年一直在帶著一幫助理研究所謂的項目。
絕大多數人都認為髒，陸續退出離職，期間到是有點小成果，利用輪胎裂解出來不少東西，設備那邊根據耿素民的要求做了一些設備，放在那里也賣不出去。
這次季東青讓整個企業砍項目，耿素民的項目第一個被拉出來槍斃。
因為九年投入，到現在沒什麼產出，在某些公司這種投資兩年就可以掛掉了，如同季東青這樣給對方掛著九年的太少了。
「哥們，咱們是校友，莪很感謝你能支持我，但是作為投資人，我需要見到效益不是麼？你來我這里八年了，給我這邊創造的研究成果寥寥無幾，哥們我得活著明白麼？我尊重你是一個純正的科研工作者，但是還是那句話，我季東青得活著！」
「這次砍掉的項目不光你一個，還有很多人需要活著明白麼？你的一個項目並非孤立的，你在那邊忙活我就需要一大堆人給你配套！那是一筆很大的資金，我看了一下你那邊的投入，都快趕上我電池公司的一半了！」
「咱們是工業大學出來的，都是務實的人！你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問題，我得養活好幾萬人，不光是幾個！」
季東青摟著耿素民的肩膀有些無奈，作為公司的領頭人，季東青有自己的考量。
耿素民能夠這麼多年默默無聞，季東青很是尊敬，但是不代表季東青可以無限期等待。
尤其這種特殊時期，集團需要集中資金辦大事，避免被一些項目拖黃了。
「再給我半個月，我給你一個你想要的成果，我保證，我是工大人，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耿素民抿抿嘴，望著季東青眼神里都是堅定。
望著這個自己的校友，現在四十幾歲了還沒有對象，胡子拉碴站在那里，臉上已經有斑了，看得出對方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很多。
再看看周圍的白雪，和對方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季東青最終還是讓步了。
「我給你三個月時間，拿出你的成果吧，那之後……」
「就半個月，拿不出成果我自己離職，這些年的工資我一分都不要！這些年你給我開的工資我基本上都沒花，到時候都給你！」
季東青那邊給蒲成打完電話，耿彥民心中非常高興，跟季東青打了個保證，季東青暗嘆一聲造孽。
耿彥民剛剛來到啟元的時候還是一個漂亮的小伙，膚白貌美，來到自己這邊帶項目九年時間已經變成了一個幾乎老頭的形象。
這年頭搞研發真的不是自己這種民營企業可以搞出來的，耿素民不用心麼？足夠用心了，但是真的想要弄出結果很難。
十五年時間到現在彈指一揮間，更何況對方才來八年。
面對科研這條路季東青心里已經萌生了退意，太燒錢了！如果自己公司也如同國內廣大山寨和做平台的公司一樣。
不是把那些產業當成抽血對象，而是當成小豬來養活，現在自己不說福布斯，最起碼胡潤也能上去。
十幾年時間，醉心科技，最終的結果呢？少數有些企業有大的建樹，絕大多數項目都停留在紙面上。
以後橡膠輪胎那邊肯定是自己的重點，能夠賺錢的項目堅定不移的支持，那些專利不能轉化的能夠賣掉就賣掉吧。
企業需要生存和發展，真正的情懷養不下孩子。
季東青對整個啟元今天大刀闊斧砍項目的事情被有心人透露出去，結果只有一個，股民開始恐慌，沒命的拋售季東青的股票。
王金龍那邊在請示了季東青後開始利用資金回收股票，接著適時進行注銷，雖然也用了一些資金，與節省下來的資金相比九牛一毛。
伴著孟晚舟事件的發酵，整個股票市場都開始變得很差，一些和華為有關的公司股價下跌的最厲害，甚至超過季東青的啟元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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