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我的工廠在哈爾濱，產品一旦量產，從這里運到哈爾濱原料需要多久？我是材料學出身的，好歹我也知道碳酸鈣這玩意在空氣和水的環境下會發生緩慢的化學和物理變化！你用車把你的納米鈣運到哈爾濱，中間風吹日曬雨淋，水和反應了怎麼辦？分解了怎麼辦？」
「鍍層那種產品是量產型的，真的合格了我們是年產百萬台份，你自己會做機器麼？這兩台機器做的都很粗糙，用這玩意做納米鈣，弄不好我們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望著面前固執的老頭，季東青一陣沒好氣，拋開了和對方慢慢磨的想法。
「那就不賣……」
「爹……」
女孩拉了一下趙集，倆人再次回去商量好一會。
「那啥，你說咋辦？」
季東青這次明白了，一切合作的中心都是面前這個女孩，這個當爹的就是一個科學怪人。
「簡單啊，我在那邊弄一個鈣粉廠，在我工廠跟前！設備什麼都弄最新的，按照你們的要求來做，我有自己的設備制造車間，出口給歐美的設備我都會做！我用廠房和設備入股，佔股六成，你們技術專利佔股四成。你們過去有安家費，工資按照你們教授級別開，配專車，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們要給我先提供一個合適的樣品，我回去檢驗，不然一切免談！」
季東青這次全盤面對那個女孩，趙集看看自己的閨女趙貞，對方微微點頭。
「那這邊的設備……」
「你要拉就拉走，不要拉倒，這些設備估計也就收廢品的能想要，不然給誰啊？」
經過反復的拉鋸，最終季東青跟著趙集父女倆開車前往郊區的一個房子，在一座隱秘的工廠內，季東青見到了那台所謂的高端機器。
「這不就是coat機麼？」
望著這台機器季東青差點叫出聲，上下仔細看了一遍，從內到外，機器大部分被殼體覆蓋，季東青只能憑借表面的部分進行推測。
提供了一個無人機廠家要求的母材，對方工人開始操作。
「加熱，氣化，靜電……臥槽，明白了！」
都說不能帶著內行看設備，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這台機器現在季東青全懂了，就連上面的加熱溫度和時間，季東青都記下了。
現在唯一缺的就是配方了，開機預熱有些慢，鍍層做的非常快，只有三十秒左右。
接著是工位轉換……
「我去，多層涂覆，增加折射，你麻痹我怎麼沒想到？！」
季東青這次徹底懂了，唯一需要弄到手的就是配方了。
「季總，你拿回去測試吧，絕對合格，我老頭子用腦袋擔保！」
「這張卡里面有五萬塊錢，你們用來搬家，這兩部手機里面存著我的電話，我希望你們馬上能夠北上，一旦我這邊檢測合格，需要盡快投產，這個客戶對我們很重要！」
季東青實際上已經肯定了這個材料的可行性，現在做的就是要表現出沉穩，避免被這兩人當成門外漢。
趙集看看閨女，趙貞點點頭。
季東青和許源亮馬不停蹄連夜趕回哈爾濱，檢測結果兩人非常興奮，合格，比錢老那邊提供的曲線還要好很多，第一代產品已經滿足對方的要求了。
下一步就是讓這個倔老頭進行配方調試，季東青實際上有一萬種方法把對方現在的配方偷出來。
但是季東青並不想那麼做，因為一切的技術人才是唯一的核心。
有了趙集兩人，自己的鍍層配方可以隨時更新，如果這兩人不到位，季東青後續的訂單弄不好就泡湯了。
國內專職研究一種材料的人不是很多，絕大多數應用材料的科研人員也只是對著材料手冊做配方。
高一級的能夠隨時嚙合材料，最高一級的是腦海里有各種材料的晶體結構，化學物理性能曲線，結合強度。
利用每一種材料的屬性實行合理的配伍，就跟中國的古老中醫一樣，化腐朽為神奇。
趙集父女倆研究碳酸鈣這麼久了，只要運用合理絕對物超所值！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國內填料方面碳酸鈣幾乎是最便宜的，涂層方面告一段落，季東青打算把這種納米鈣添加到橡膠和塑料制品的配方里面。
一旦這種材料能夠取代炭黑填充材料，自己企業的橡膠塑料件成本將下降一大截，利潤預留出來，電池研究的資金就更加充足了。
鄭州郊區的實驗室內，趙集望著最後一包碳酸鈣打包完畢，眼楮里都是不舍。
「走吧，父親，是我拖累了你，如果當初不是我弄出來這玩意也不至于讓您樹敵……」
「說那個干啥？不然你爹我也評不上教授，賭一把，就跟你當初說的一樣，這玩意肯定有用，希望這個人不會騙咱倆！」
拍拍閨女的手，趙集目光里都是對這片土地的眷戀，在這里苦心孤詣幾十年了，一朝離開內心里除了傷感還是不甘。
「不會的，我讓人查了，他這個人口碑很好，他給自己的妻子還了一點二億貸款，現在剛剛恢復元氣，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納米級隱身材料是各個國家都需要的！咱們不能賣給外國人，國內這幫人也不買，只能賣給他！」
趙貞想到自己得到的資料，眼楮里都是星星。
淒美的愛情故事是每一個女孩的向往，尤其趙貞這種長期在實驗室呆著的女生，看小書是唯一通往外界鑰匙。
一個男人能夠為了妻子做那麼大的犧牲，在趙貞看來這種男人肯定不會差。
就這樣，兩個缺心眼奔著一個缺心眼去了。
梁法榮手下有一個供應商的鈣粉廠正好要賣掉，季東青以橡膠廠的名義買了下來。
各種設備能夠修理的修理，不能夠修理的直接處理掉。
精磨超精磨直接購買最新的，除塵防護，各種設備設施全部更新，就連工廠內的場地都弄環氧樹脂地坪漆。
為了父女倆在這邊能夠住的習慣，季東青直接雇了兩個河南的廚子。
「趙教授，這就是咱們的新工廠，法人需要您閨女跟我去登記，我不方便做這邊的法人，您閨女來做吧，這樣對您公平！總經理和日常管理我們派一個人，財務我這邊派一個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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