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買呢，能輪到你？」
高導白了一眼，對方有些失望。
「季，你能再幫我改一輛麼，這是我們國家的車，我可以用吉姆尼和你交換，你看怎麼樣？」
對方著急之下，直接說中文了，季東青暗罵洋鬼子，特麼的到了這你特麼都花人民幣了還裝逼。
「賣是不賣的，不過我可以借給高導，高導如果借給你我就不管了，車子行駛證在這，駕照您得有，不然您出了事我就報警說車丟了！」
季東青直接把車鑰匙給高導，正所謂舍不得孩子討不到狼，大不了出了車禍自己再修，就干這個還怕修車？更何況現在高導對于蘇陽光很重要。
「嘿，高……」
與高導交流，洋鬼子全都是俄文，季東青鴨子听雷。
「這哥們說什麼？」
「三寸之下，倆玩應裝的挺像文明人，靠！」
季東青直接把車子交出去了，和蘇陽光躲到一側抽煙，蘇陽光能夠听懂一些，畢竟是學俄語的，大約知道這位高導的喜好了，季東青想到了斯蘭考特，這孫子也跟這個老外一個德行。
若不是對方身上機械本領高，季東青直接把孫子歸到洋垃圾行列。
「以後不唱歌了，甘心不？」
想到蘇陽光現在的處境，季東青心里也替對方不好受，畢竟努力了不少，雖然很多東西都是季東青給鋪的路，但是蘇陽光的努力卻不容質疑。
「剛開始肯定不高興來著，後來想通了，東青哥你猜猜那些學音樂的小孩，最便宜的樂器多少錢？」
高導那邊和俄國人直接走了，看方向是一百那邊的老建築，季東青懶得跟過去，那邊的內容正好符合高導的歲數，蘇陽光兩人說話不用小心了。
「幾千塊錢？」
季東青使勁猜了一下，蘇陽光笑了。
「就那個你猜一下！」
一個倒地的廣告牌上，小男孩演奏小提琴的照片，蘇陽光指了指。
「幾萬？」
「你的一台桑塔納！」
「臥槽！」
「得大寫，不然都不夠！」
望著季東青驚詫的樣子，蘇陽光笑了笑，找出紅河給季東青點了一根，目光望了一下周圍的建築，再看看這些忙忙碌碌的人群。
「平民子弟出頭太難了，東青哥你知道玩音樂多燒錢麼？」
「剛跟你說的只是初級貨，等到高級的那種小提琴就是一輛奧迪。想學高級音樂的都是出國！學習費用更高，前階段電視台來了兩個科班實習的學生，他們倆在音樂學院學習的時候，一台鋼琴就是哈爾濱一套兩室一廳，他們在北京租的房子一個月四千，咱們工資都沒賺到那麼多。這次全國大賽，真正的評委就是他的老師，您說咱們這幫人怎麼比？」
蘇陽光說著吐了一個長長的煙圈，看得出雖然只是短短一年時間，這個曾經的追風少年已經完成了蛻變。
追逐夢想變成了追逐一日三餐和家人溫飽，季東青能夠體會到蘇陽光現在的心情，也非常無奈。
季東青自問自己有夢想麼？似乎有過！現在呢？除了賺錢自己還有夢想麼？
也想停下來享受生活，季東青不敢！
93年的時候，親戚來家里做客，那時候季東青家里住的是土房！親戚家已經在縣里買了房子，家里是萬元戶！那時候親戚就說過一句話，我手里的十萬塊錢存在銀行就行了，利息就夠吃喝了，沒啥追求！
十幾年後看看，這十萬塊錢對于小戶人家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購買力卻沒有那麼多！
農村的彩禮已經破了十萬，五六十歲的農民為了兒女結婚不得不繼續辛勤勞作，這就是現狀。
人都是經歷了越多，心里越是焦慮，也可以稱之為恐慌，莫名的那種。
兩人聊了一會，季東青直接返回道外，那台新的擠出機還需要落地呢。
前些天購買的機頭已經到了，加熱片也完事，袁中鶴這邊做的程序也弄好了，配電箱這幾天基本上完事，線路也差不多了，季東青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設計機身。
「唉，又得花錢了，總感覺自己賺的錢永遠不夠花！」
電腦和手機那邊賺來的錢源源不斷的投入到實體這邊，季東青逐漸感覺到做實體壓力太大了。
機器即便是論斤買來的，真的到家也是一筆不菲的費用。
前期的車燈外殼和餐具已經盈利了，即便如此還是有壓力。
這台擠出機從買零件到現在開始，幾十萬又沒了，現在還得投入。
減速機已經拆開，各種工件袁中鶴清洗完畢，幾個貧困生正在幫忙組裝。
「減速機沒問題，外殼等下我們打磨完後拋光就好了，現在就差床身！」
陳琦峰走後，袁中鶴這邊成了主力，雖然陳琦峰還是這里的法人，管事的已經變成了袁中鶴。
「好，你嘗試一下設計床身，我來審核！」
「好，明天我給你圖紙！」
季東青把這邊的很多事情都交給了袁中鶴處理，待遇也相應的增加，現在幾個人的工資袁中鶴已經趨近于梁法榮。
原有的擠出機現在正在全力生產，幾個貧困生邊邊收拾產品。
三炮臨時客串在這里，現在正在跟著一幫當地的瓦匠收拾院牆和房屋，電線已經布置完了。
「嗡嗡！」
「喂，曉雙，這沒到吃飯點啊，想請我吃飯啊？」
張曉雙一直吵吵要請季東青吃飯，到現在也沒機會。
「咯咯，東青哥，吃飯可以啊！我想問問你現在還要不要鋼材什麼的了？我知道有一個鑄造廠黃了，有人往外賣東西，很便宜，你要不要看看？」
看得出最近小丫頭過得很滋潤，笑容多了很多，季東青當即要了位置，半個小時後，季東青出現在江北一片雜草叢生的工業區。
銹跡斑斑的大門，門口腐朽的木柵欄，斑駁的屋頂，無一不是預示著這片廠區的崢嶸歲月。
工廠現在沒有多少人了，張曉雙表明了身份，很快一個工人帶著季東青進入後面的廠區，幾個工人不斷偷看張曉雙裊娜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