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完美回馬槍

充滿原始野性的鼓樂聲越來越近了,周圍,全副武裝的衛兵也越來越多,在鼓樂聲響起的地方,燃燒著幾堆烈焰沖天的篝火,空氣中,彌漫著烈酒和羊肉的香味。

沿途,  一些士兵都對梵昵兒露出敬畏之色。

在通往篝火晚會的路上,有幾道關卡,除了梵昵兒身份尊貴可以攜帶武器,一些貴賓都不允許攜帶武器。

周森手中有長弓,不過,沒有人為難周森,  因為,他沒有箭羽——沒有箭羽的弓只是擺設。

近了!

越來越近了!

饒是周森用「靜」控制著自己的思維,其心情依然無比的激動。

此時,  周森幾乎是緊貼在梵昵兒身後,亦步亦趨。

梵昵兒似乎也察覺到了周森的緊張,以為周森是因為要見到左賢王而激動,不時會回頭朝周森嫣然一笑,以示安慰。

看著梵昵兒那甜美的笑容,周森心髒莫名的一沉。

抱歉!

周森看著那婀娜的背影,長嘆了一聲。

為了和平,為大漢帝國的黎民百姓,為了避免這顆星球生靈涂炭,只能犧牲你了……

……

周森找著借口說服著自己。

「周森,到了。」梵昵兒停下,牽住周森的手。

「嗯。」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篝火晚會的邊緣地帶,那滔天的火焰直沖雲霄,橘紅色的火焰把這一片草原照得如同白晝。

戒備極為森嚴,  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周森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  一雙鋒利的眼楮在人群之中搜索著。

風太師!

呼延勝!

還有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女人。

風太師與呼延勝坐在一起正竊竊私語,  而那黑色勁裝的女人正朝周森這個方向看。

那黑衣勁裝女人身邊放有一張黑色的長弓,周森由此判斷,她應該就是芷蘭的同門師妹,也就是那天晚上射傷芷蘭的人。

周森的目光只是停頓了一下,立刻搜索左賢王。

左賢王的位置非常明顯。

在篝火晚會的上首,雄踞著一個頭戴金冠的中年男人,那男人雖然只是靜靜的盤坐,但是,其形似龍盤虎踞,眉宇神情之間,更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毫無疑問,那人就是左賢王,只有長期發號施令的人才會有那種威勢。

周森握住長弓的手都快出汗了,他在決定什麼時候出手。

「師父……」一個嬌聲遙遙喊道。

周森赫然想到,那黑衣勁裝女人既然和芷蘭是同門,那麼也就是說,梵昵兒就是她的師父。

難怪她會一直朝這個方向看,原來是在尋找梵昵兒的身影。

不好!

周森赫然驚出了一聲冷汗,  渾身濕透。

那黑衣勁裝女人和風太師與呼延勝坐在一邊,她的喊聲必定會把他們兩人的目光引過來。

電光火石間,  周森把目光朝風太師和呼延勝望了過去。

果然!

那風太師和呼延勝听到黑衣勁裝女子喊師父,  立刻朝周森這個方向望了過來。周森雖然站在梵昵兒身後,但是,他比梵昵兒高了近一個頭,加上其大漢人的面孔,更是如同鶴立雞群,立刻被發現。

時間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了一般。

風太師和呼延勝都是一臉愕然,顯然,他們沒有想到周森居然會在這里出現。

機會稍縱即逝。

「和尚!」周森暗喝一聲。

沒有任何猶豫,周森跨前一步,大手一張,一把握住梵昵兒箭壺里面的一簇箭羽抽了出來,然後,「靜」結合奕箭之術在草原上蔓延,鎖定目標,彎弓搭箭……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無論是誰,都沒有想到周森會暴起傷人,待得有人反應過來,連珠發的箭羽在空中化為一條黑線射向風太師和呼延勝。

風太師和呼延勝臉上赫然變色,他們看到那利箭之中,居然附著惡靈,箭在空中,惡靈先至,瞬間,一股凶厲的寒風席卷了風太師周圍……

風太師赫然站起,一道無形的盾牌憑空屹立。

「蓬」一聲巨響。

蘊含著功術之氣的利箭射在無形的巨盾之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龜裂聲音。

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風太師的方向,沒有人發現,周森手中的箭並沒有射完,還有三支。

三支利箭月兌弦而出,無聲無息。

奕箭之術!

說來話長,其實,三支利箭離弦而去的一瞬間,周森開始所射的一連串箭羽才射中風太師的無形之盾。

這一次,三支利箭的目標並不是風太師。

左賢王!

三支悄無聲息的利箭就像幽靈一般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亮麗的線條,那線條,美麗,簡潔,充滿了力量,令人為之驚艷,為之神往,為之心馳神搖……

看著那如同紳士一般的黑色利箭奔襲而來,左賢王瞳孔急劇放大,他根本來不及思索,因為,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風太師的方向,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他才是真正的目標。

風太師和身邊幾個高手都被釋旦領這惡靈之氣干擾,切斷耳目,那知道周森的目標根本不是他,待得他發現,已經無暇援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三支利箭射向左賢王。

左賢王身後一群身材魁梧,手持巨盾的大漢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是,他們也沒有箭矢的速度,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手中的巨盾甩向那三支鋼鐵利箭。

噗!

噗!

噗!

三支利箭貫穿了數面巨盾,那巨盾在恐怖的沖擊力下,居然分崩離析,化為無數的碎片……

三聲令人心悸的悶響,三支黑色貫穿巨盾利箭全部釘入了左賢王的胸膛,他整個人,就像一尊雕塑一般,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那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王爺!」

無數身影朝左賢王撲了過去,在空中交織成層層疊疊的肉盾。

可惜,他們遲了,他們所掩護的,只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尸體。

這一幕,周森沒有看到,他甚至于都沒有看到左賢王被射死,當他射出手中的利箭之後,釋旦領提醒他快逃,因為,還沒有煉化陰陽船的釋旦領,不是風太師的對手,雖然掩護了周森,卻是與風太師正面交鋒的一瞬間,立刻被重創,藏進陰陽船中休養生息。

周森的速度,舉世無雙。

在這廣袤黑暗的草原上,除了修仙者,沒有人能夠追上周森。

周森只想盡快離開現場,他甚至于都沒有看到梵昵兒那心如死灰的表情。

當周森消失在黑暗之中的時候,梵昵兒「撲通」一聲跪在了草原上,如同沒有生命的雕塑,一雙目光呆滯,空洞,仿佛有一股力量一瞬間抽走了她所有的生命……

一群如狼似虎的衛兵毫不憐香惜玉的把這個身份尊崇的奕箭大師按在了地上。

梵昵兒沒有掙扎,她那曾經如火一般熱情的嬌軀仿佛一瞬間就變成了沒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在前一會兒,梵昵兒大腦之中還在構築著與周森在一起的美好藍圖,而只是數個呼吸之間,周森就擊碎了她所有的夢想和未來,頭被按在泥土之中的梵昵兒呆呆的看著漆黑的天空,她听到馬蹄聲,听到喊殺聲,听到慘叫聲……

左賢王的營地,突然毫無征兆的陷入了火海之中。

無數的帳篷同時起火,士兵們在湖邊來回奔走提水救火,整個營地,亂成一片。

這是一個圈套。

一個完美的圈套。

而她奕箭大師梵昵兒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所有的甜言蜜語,所有的溫存,都是一個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哀莫大于心死。

梵昵兒緩緩的閉上眼楮,眼楮,流出兩行清淚,淚水,滾落在了草叢之中,草原之上……

……

周森並沒有逃月兌。

在逃出不到五十里地,他就被兩個御劍飛行的超能力者攔截住了。

周森放棄了逃跑,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在天空御劍飛行的超能力者,那可是空中直線飛行,而周森,需要循著地面的起伏狂奔,兩者之間,根本無法相比。再說,這大草原,沒有任何障礙物,超能力者在天空一目了然,和上次周森帶著九天玄女在茂盛的森林之中逃亡完全是兩碼事。

這兩個超能力者是兩個中年人,看不出具體的年齡,因為,超能力者中,中年超能力者的年齡最不好估算,因為,絕大部分修為有成的超能力者都會把外貌停留在中年。

兩個超能力者都身著長袍,手中長劍銀白如雪,長須飄飄,一派仙風道骨月兌塵的模樣。不過,從兩人那暴虐凶厲的眼神可以看出,兩人絕非善類。

「你們是大漢帝國的超能力者,為何要助紂為虐?」周森依稀記得,這兩人當時就坐在風太師旁邊,因為當時周森關注著風太師和左賢王,對這兩人沒有過多的注意。

兩個超能力者對視了一眼,面無表情,並不說話,懸浮在半空,朝周森逼了過來。

空氣之中,殺氣奔涌,藍色的氤氳密布翻騰。

周森感覺到殘暴的殺氣仿佛水銀一般在周身無孔不入,讓他仿佛置于冰窖之中。

中級超能力者!

周森倒抽了一口冷氣,從兩人超能力微微透出的顏色判斷,都達到了中級超能力者的級別,其中一人,甚至于達到了中級五階,與那古天賜同級。

自己為什麼如此倒霉!

周森暗自苦笑,現在,他只能祈禱龍甲能夠讓他不死,祈禱奕箭之術能夠射殺兩個超能力者。

周森屹立不動,彎弓搭箭。

突然,其中一人手中長劍一抖,一條劍芒憑空出現,吞吐之間,足足有五丈,那劍芒居然高速旋轉,赫然月兌離,如同絞肉機一般朝周森殺了過來。

劍芒未到,周森就感覺到自己被強勁的超能力鎖定,周身仿佛被陷入了粘稠的泥潭之中,而手中的弓箭還沒有射出去,已經化為千千萬萬的碎屑在空中狂舞,仿佛漫天的昆蟲。

周森乾坤戒中的弓箭都是普通士兵所用的凡品,根本無法承受超能力者那排山倒海的劍氣。其實,如果周森用奕箭之術偷襲,還是有幾分希望,可惜,他現在是在廣袤的草原上正面對抗,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目光之下。

「殺!」

此時周森已經被逼上了絕路,退無可退,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周森一聲暴喝,召喚出乾坤戒中的厚背長刀,猛然劈向凶厲無比的劍芒。

蓬!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氣勢洶洶的劍芒被厚背長刀劈個正著,立刻四分五裂,仿佛一塊被擊碎的水晶般分崩離析。

「咦!」

那超能力者不禁一愣,朝另外一個修神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似乎在商量速戰速決。

果然,另外一個超能力者催動超能力,手中長劍挽起千千萬萬的劍芒,刺骨的殺氣侵入周森的每一個毛孔。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超能力者也急催長劍,一團更大的劍芒在空中高速旋轉,發出呼嘯的聲音,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其中,更是夾雜著無數星星點點的火焰,氣勢奔騰。

周森現在只有挨打的份,因為,兩個超能力者都在天空,他根本無從攻擊,他所謂的戰斗,其實就是防御。

兩團劍芒在空中越滾越大,從開始的數丈方圓,轉眼就變成了數十丈,仿佛兩個巨大的雪球朝周森碾軋而來。

還是避無可避。

周森雙手握住厚背長刀,「龍語咒」已經催到極致,渾身上下,居然包裹著一層金芒,那令人炫目的金芒仿佛一層厚厚的金色角質層,給人一種無法撼動的厚重感。

呯!

呯!

呯!

呯!

……

周森陷入了劍芒之中,發狂的用厚背長刀劈砍,他自己都不知道劈出了多少刀,他只能機械的做出劈砍的動作,他很清楚,只要不停的防御,他才能夠避免被劍芒絞為肉泥……

……

蓬!

一聲驚天動地山崩地裂的悶響,在成百上千刀的狂劈之下,兩團巨大的劍芒居然硬是被周森劈為無形,本是被劍芒漫天的草原之上,又恢復了寧靜,不過,草原上空,到處都是翻騰的泥土和草屑,仿佛被千軍萬馬踐踏,由此可見,剛才的戰斗是多麼猛烈。

兩個超能力者一臉驚異的看著周森,他們沒有想到周森能夠承受兩人的夾攻,要知道,以兩人的合力一擊,哪怕是高級超能力者也不敢輕攖其鋒,而周森,也只是受了一些皮肉傷,與他們想象的結果相去甚遠。

按照兩人的想法,在這一擊之下,周森哪怕是不化為肉泥,也要被肢解成無數的碎片。

現在,周森還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而且,戰意熊熊。

此時周森,渾身浴血。

周森的厚背長刀無法抵御那千千萬萬的劍芒,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的令人心悸的傷口,有些傷口,已經看到白森森的骨頭,極為恐怖。

兩片龍甲還是無法抵御超能力者的攻擊,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除了龍甲之外,隱藏的龍鱗甲能夠護住他的心脈,讓那凶厲的劍芒無法入侵到他的身體里面。

周森渾身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被熔岩包裹炙烤一般,一雙眼楮泛著血紅的凶光。

「戰」之境。

周森已經殺心大起,可惜,哪怕是「戰」的最高境界,也是無法戰勝兩個中階超能力者,畢竟,這不是偷襲,這是正面戰斗。

龍甲還未曾煉化,雖然減輕了傷害,但是,卻無法完全提供保護,按照這種情形下去,周森只有戰死一途。

只從在暗黑森林伏殺雷音門的幾個超能力者之後,周森對自己的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信心,他甚至于認為,超能力者也只不過如此,而今天,周森這才真正意識到超能力者的厲害。

「也罷,也罷!老天既然不讓我周森活著,那就轟轟烈烈的戰死吧!來吧,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少爺的厲害!」

周森猛然扯掉身上的血衣,手撫長刀,長發迎風而揚,戰意滔天,仰天長笑道。

「哼。」一個超能力者被周森那張狂的樣子激怒,冷哼一聲,手中長劍一抖,居然幻化出一團颶風漩渦般的劍芒,劍芒之中,仿佛裹挾著無數的厲魂。

「慢!」

就在周森準備決一死戰的時候,另外一個人超能力者突然喊了一聲,那本是準備攻擊的超能力者停住了。

「你叫周森?」那超能力者問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周森就是我!」周森橫握長刀,大聲道。

「烏巢城的周森?」超能力者再問,他似乎想確認什麼。

「正是!」

「你手中厚背長刀,可是那龍圖天神的兵刃?」那超能力者繼續問道。

「正是!」周森此時已經是在死亡邊緣掙扎,自然是無所畏懼,坦坦蕩蕩。

「你為什麼會來刺殺左賢王?」那超能力者皺眉問道。

「我原本是預備役軍人,在廚房工作,臨時被安排,途中才知道是來刺殺左賢王,已經是騎虎難下。」周森心中一動,放下手中長刀,他感覺到了一線生機。

「原來如此。海公公已經托付監察使大人照顧,你早點回去,這次的行動成功,你算是立下了大功,到時候,監察使自然會重用提拔,金瓜天神也無可奈何,這里是療傷的藥,好自為之吧。」

「海公公是……」周森一頭霧水。

「以後不要擅自行動,一切听監察使大人的安排!」

那超能力者打斷了周森的話,在空中拋下一包藥,和另外一個超能力者擎起飛劍飛馳而去,轉眼就不見蹤影。

周森看著虛空之中,一臉茫然。

海公公是誰?

他為什麼要托付監察使大人照顧他?

這兩個超能力者是什麼人?

周森意識到,他似乎卷入了一場權力的爭奪漩渦之中,因為,很明顯,這兩個人和金瓜天神不是一路人。

為什麼?

為什麼?

周森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壓根就不認識什麼海公公。

赫然,周森想到了一種可能。

星火商行的三個股東!

三個股東為了避免呂家察覺他們在軍方培植勢力,那麼,很可能,他們會從帝都入手。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星火商行的三個老板花錢賄賂了帝都外號稱為「海公公」的高官,然後,海公公就托付監察使予以照顧。從時間來推定,海公公的托付這個時候恰好傳達到了烏巢城,而這兩個超能力者,正是海公公的傳言之人。

兩個超能力者為什麼會和左賢王在一起也很容易解釋,因為,烏巢城的幕後勢力本就希望發生戰爭,而左賢王乃是匈奴的主戰一派,他們互相勾結順理成章。

毫無疑問,烏巢城那幕後的勢力與大漢帝國的強者是對立,而且,他們背後有超能力者支持。

那超能力者問他手中的厚背長刀是否是龍圖天神的武器,可能是確認他的身份,順便證實他是大漢帝國強者的敵人。

大漢帝國,暗流涌動……

……

遠處,火把蜿蜒數里,騎兵在草原上奔馳,鐵蹄踏在草原上,給人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追兵終于來了。

周森想了很久也想不通那些超能力者為什麼要和帝國高官勾結的原因,見追兵來了,也就懶得鑽牛角尖,忍著身上的傷痛狂奔數十里,尋了一處僻靜的斷壁殘垣療傷。

周森數了一下,他身上的劍傷居然高達數百,幾乎遍布了每一寸肌膚。萬幸的是,這些傷痕雖然觸目驚心,卻都只是一些皮外傷,撒上沈慧敏給他的丹丸,立刻止血,有些傷口居然結痂。

「這龍甲也是個廢物!」周森模了模那龍甲上那些璀璨的金色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萬幸還有龍鱗甲,要不然這次就死于非命了。

「大哥,沒有這龍甲,你早就化為肉泥了。」釋旦領的聲音突然響起。

「和尚,你沒事吧?」周森听到釋旦領那虛弱的聲音,嚇了一跳。

「還沒死,不過,和尚好不容易聚集的一點死亡之靈都消耗矣盡,暫時和尚是不能幫你了,你要小心一點,還有,多殺一點人,和尚馬上就要煉化陰陽船了,不能前功盡棄。」

「嗯,我會努力的。」

「你也要趕快修煉御劍之術,不然,隨隨便便一個超能力者,都可以殺得你滿地找牙。」

「我也想啊!」

周森一臉沮喪,他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御劍飛行,只要能夠御劍飛行,就是海闊天空,想去那里就去那里了,不僅僅是可以看望沈慧敏,還可以尋找紅心神木,順便還可以把明閑明空兩個尼姑勸回神龍山。

「你肯定沒有找到方法,以你現在的力量,完全可以御劍飛行了。」釋旦領道。

「和尚,我就一本路邊攤的修神秘籍,還能怎麼著?說了讓你給我重新弄一個修神功法,你總是閃爍其詞……」周森心情郁悶,責怪道。

「大哥,這修神之法,雖然殊途同歸,卻是各有流派,和尚的修神功法哪怕是送給你,你沒有三年五載,看都看不懂,要想御劍飛行,更要數十年歲月,還不如你那路邊攤的效果來得快。」

「哎……」

「你的‘戰’突破了沒有?」釋旦領關心的問道。

「沒有,不過,應該快了,我感覺到了變化,但是,就差那麼一點點,剛才的戰斗也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如果繼續戰斗,可能會突破……」

「意猶未盡……我靠,再戰,你就死翹翹了,和尚也跟隨著灰飛煙滅了,突破了有個屁用啊,人都死了。」

「也是。」周森舌忝了舌忝舌頭,剛才的戰斗,雖然是在死亡的邊緣掙扎,但是,卻給他一種酣暢淋灕的感覺。

「那梵昵兒的奕箭之術極為神奇,能夠鎖定目標,可惜,你沒有好弓好箭,要不然,射殺那些超能力者也是有可能的……如果你有一張好弓,然後,有無數用黑檀神木削制的箭羽,哈哈,只怕那些超能力者看到你就要逃之夭夭了……」釋旦領想到高潮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梵昵兒……」周森身軀赫然一震,他居然忘記了梵昵兒。

「可惜了一個好妞,你這次可是把她坑慘了,哎!」釋旦領一臉悲天憫人。

「她會怎麼樣?」周森雖然猜測到梵昵兒的命運,卻是希望釋旦領給他一絲幻想。

「還能怎麼樣?不是凌遲就是砍頭,當然,在死之前,會受盡折磨,那些人,絕不會讓她舒舒服服的死去。」

可惜,釋旦領絲毫不懂得體恤人心,毫不留情的消滅了周森的希望。

「我得回去救她!」周森赫然長身站起。

「你傻了!那風太師,呼延勝,還有一個未知的恐怖高手坐鎮,你現在去豈不是送死!」釋旦領罵道。

「我必須去!」

周森一臉木然,從乾坤戒中召喚出一些物品,從新整理了一下傷口,換上一套衣服,又把烏金短劍和黑檀神木劍各自綁在胳膊和腿上。

釋旦領苦口婆心的勸說,但是,周森仿佛鐵了心一般不言不語,一直沉默著做一些準備工作。

「好吧好吧,你是英雄,你是大英雄!去吧,去吧,去送死吧!狗屁英雄救美的大英雄……」釋旦領怒火攻心,口不擇言。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不想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周森一字一頓道。

「良心!良心值多少錢?」

「最不值錢的就是良心。」周森苦笑,收拾好東西。

「大哥,不值錢你還要個屁的良心,你是悍匪,悍匪啊啊啊啊啊!」釋旦領手舞足蹈,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我……我可不可以先救了梵昵兒之後再做悍匪?」周森以商量的口吻道。

「噗嗤……」釋旦領在周森的神識里面跌倒在地,一臉被打敗的表情。

……

梵昵兒被綁在一根十字形木樁之上,渾身是用鞭策的血痕,衣衫襤褸,一頭黑黝黝的頭發凌亂的披散著,那一雙深邃的藍色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目光渙散,再也不復奕箭大師的風采。

嘩……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潑在梵昵兒的身上,梵昵兒的身體動了一下。

「說,他是什麼人?」

一個身材壯碩,相貌丑陋的男人一臉獰笑著走到梵昵兒身邊,托起梵昵兒的下巴。

此時,男人的格外的興奮,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身份尊貴,高高在上的奕箭大師居然會任他凌辱。

小人得志是恐怖的,一朝得志,必定會瘋狂的踐踏所能夠踐踏一切尊嚴。

毫無疑問,這個處于社會底層的男人就是一個小人。

「我……不……知道……」梵昵兒嘴唇里發出微弱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和他認識的?」

「才……才幾天……」

「你們什麼時候上床的?」

「……」梵昵兒抬起頭,一臉木然的看著這個丑陋的男人。

「看什麼看?女乃女乃的,說不說?老子抽死你!」

看著梵昵兒的目光,男人被其積威所攝,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旋即惱羞成怒,發狠的抽打著梵昵兒,轉眼之間,梵昵兒本就傷痕累累的身上越發慘不忍睹,那薄薄的衣衫浸滿了血水,深深的陷入裂開的肌膚里面。

圍觀的幾個男人似乎有一絲不忍,互相看了一眼,都走了出去。

「說不說?」見眾人出去,那男人越發得意,又走到梵昵兒身邊,托起梵昵兒的下巴。

梵昵兒一雙渙散的目光只是盯著那男人。

「好,不說是吧,老子抽死你這個賤人!」

梵昵兒眼神再一次激怒了那男人,男人退後,發狂的抽動著手中的皮鞭,每一次抽下,梵昵兒都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很快,梵昵兒渾身都變得血肉模糊,分不清衣服還是肌膚。

「說不說?」那男人似乎和梵昵兒扛上了。

「才幾天……」梵昵兒奄奄一息,她終究是人,是一個女人……

「嘿嘿……你也只不過如此嘛,哈哈哈……奕箭大師,什麼狗屁的奕箭大師,還不是一個賤人,看到個男人就像母狗一般撲上去,才幾天,嘖嘖……幾天就上床……說說,是什麼動作?是你上面還是他在上面?」

男人一臉婬笑的看著梵昵兒,臉上露出征服的快感。

「噗……」

梵昵兒一口血水噴在了男人的臉上。

「賤人,今天老子不抽得你心服口服,老子就不是男人!」

男人頓時勃然大怒,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揚起鞭子朝梵昵兒身上猛抽。

不過,這一次,男人的鞭子沒有落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失去了控制,然後,他的身體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一般,朝地上癱軟下去,接著,被一個人托住,慢慢的放到了地上。

男人想呼救,但是,他驚恐的發現,他不僅僅是身體失去了控制,嘴里也發不出絲毫的聲音。當他躺在地上的時候,他看到一張臉,他曾經在篝火晚會上看到過這張臉,正是這人,射死了在草原上威名遠播的左賢王。

周森緩緩的放下男人,然後,抽出烏金短劍,在男人的四肢切開幾個小口,鮮血泊泊的流淌了出來。

「我破壞了你的中樞神經,你不會動,不會說話,然後,我切開了你的多處大動脈血管,你會慢慢的流光身體里面的血液,哪怕是他們發現了,也救不了你,你慢慢體驗死神降臨的滋味吧!」周森一臉凶狠,這些殺人的技巧,都是當初學習解剖學掌握的,效果果然顯著。

男人看著周森,眼楮之中,是無盡的恐懼……

男人感覺到自己的體溫越來越低,他的靈魂,正在黑暗墮入黑暗之中,逐漸死亡。

不,沒有死亡!

男人的靈魂沒有墮入黑暗之中,當他還在瀕臨死亡驚恐之中的時候,突然,一個一臉猙獰的和尚席卷而過,帶走了他的靈魂,帶走了他的思想,帶走了他的生命。

他,將成為惡靈的一部分,在那煉獄苦海之中輪回,永不超生。

周森沒有看那丑陋的男人,大步走到了梵昵兒身前。

看著梵昵兒那血肉模糊的嬌軀,周森一陣慟然,虎軀顫抖。

梵昵兒緩緩抬起頭,空洞無神的藍色眸子呆呆的看著周森。

「周森,是你嗎?」梵昵兒微微閉上眼楮。

「是我。」周森一臉慟然。

「我不是在做夢嗎?」梵昵兒慢慢睜開眼楮,那雙沒有生命的目光恢復了一些神采。

「不是……」

「噗!」梵昵兒一口血水噴在周森的臉上,猛然歇斯底里的尖叫道︰「你滾,你滾,我不要你救,不要!」

呯呯呯……

帳篷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顯然,梵昵兒的尖叫聲驚動了外面的衛兵。

「昵兒,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周森一把烈性迷藥撒在空中,「蓬蓬……」進來的衛兵接連摔倒在地上,梵昵兒腦袋垂落,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外面的叫喊聲越來越大,周森只能苦笑,他沒有想到處于半昏迷狀態的梵昵兒見到他的時候也會受到刺激引發情緒失控,早知道如此,干脆一把迷藥迷暈了救走就是,免了很多麻煩。

周森的手腳並不慢,手中的烏金短劍在木樁上揮出幾道黑色的線條,那粗大的繩索紛紛斷裂,一雙猿臂一攬,梵昵兒已經抱在了懷里。

沒有任何遲疑,抱起梵昵兒之後,周森並沒有從門口奔出,而是直接朝另外一個方向狂奔,身體仿佛一道凌厲的閃電撕破了厚厚的帳篷……

……

「抓住他!」

「他往那里逃了!」

「快追!」

左賢王的營地,無數的帳篷化為灰燼,還有無數的帳篷還冒著滾滾濃煙。

一些士兵舉起火把,在混亂的營地里面如同無頭的蒼蠅一般亂竄。

左賢王的死,讓營地亂成了一遍,而突如其來的縱火,更是讓營地混亂到了極致。就在周森營救梵昵兒的時候,左賢王營地的一些將領要嘛是在大草原上追擊周森,要嘛是聚集在一起開會,爭權奪利,就連左賢王的尸體也被扔在了一邊無人過問。

所有的人都很忙,忙得無暇顧及梵昵兒,更沒有想到周森居然膽大妄為的殺了一個回馬槍。

當一些高級將領和高手得知周森把梵昵兒救走消息的時候,周森早已經消失在了茫茫的大草原之中。

在這漆黑的夜晚,沒有人敢追殺一個奕箭大師,追擊周森的人,也只是做做樣子敷衍而已。

對于左賢王的族人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為左賢王報仇,而是要重新劃分利益。

左賢王的死亡,不僅僅是讓這個部落人心惶惶,也讓一群野心家蠢蠢欲動。

在很多人眼里,周森能夠在左賢王的大本營就走梵昵兒是運氣,而他們忽略了周森的謀略。

事實上,這與運氣沒有絲毫的關系,周森的行動可謂是深思熟慮,絕非魯莽的做出決定。

周森現在有傷在身,體能也未處于巔峰狀態,他完全可以修養幾天再想辦法營救,但是,他忍著傷痛殺了一個回馬槍,就是要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是,如果等待時機,梵昵兒就會被轉移,或者是被殺害,到時候,就只能悔之晚矣了。

周森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不僅僅是讓左賢王的營地變得草木皆兵,也激怒了一個絕世凶人。

草原之狼。

草原之狼宇文史。

無論是大漢帝國還是匈奴草原,極少有人听說宇文史的名字,但是,早一輩的人听到這個名字可謂是聞之色變,因為,他在草原之上,可是僅次于功術之王夜蓉大師的存在。

在一百多年前,宇文史臭名昭著,凶名遠播,在草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草原牧民听到他的名字,無不聞風喪膽。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百年之前,宇文史突然消聲滅跡。

宇文史並沒有真的消聲滅跡,而是被功術之王夜蓉大師追殺無處可藏,最後被左賢王父親所豢養,成為了左賢王部落屠殺異己的秘密武器。

左賢王能夠成為四大王之首,宇文史可謂是功不可沒。

說起來,有宇文史這樣的高手坐鎮左賢王部落,周森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刺殺到左賢王。

但是,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很多人知道左賢王部落里面有一個高手坐鎮,但是,沒有人知道是宇文史,宇文史就是一個隱形人,他從不出現在公共場合,更不會以真面目示人。

而對于左賢王來說,宇文史並不是他的保鏢,而是他的秘密武器。

在一些盛大的聚會活動中,宇文史也從不參加。

正因為這些原因,造成了周森刺殺左賢王的時候宇文史並沒有在現場。

左賢王死亡之後,宇文史等于和部落失去了聯系,而且,暴怒的宇文史立刻追趕周森,卻終究是慢了一步,失去了周森的行蹤,待他回來準備找梵昵兒逼問口供的時候,周森卻又殺了一個回馬槍,把梵昵兒搶先一步救走。

如果說周森刺殺左賢王讓宇文史暴怒的話,那麼,周森救走梵昵兒,則是徹底的激怒了宇文史。

宇文史無法忍受周森在他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

我是宇文史!

我是草原之狼!

「吼……」

左賢王的營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那聲音,沖破雲霄,驚天動地,仿佛鬼哭狼嚎一般,一眾士兵將領無不膽戰心驚,就是強大如風太師,也是如臨大敵。

一道流光從左賢王的營地破空而去……

好強大的功術之印!

風太師和呼延勝抬頭看著天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在大草原上,能夠破空飛行的功術屈指可數。

和大漢帝國的強者一樣,功術都無法御劍飛行,他們必須以來強大肉身破空飛行,而且,這種破空飛行極為耗費力量,一般的功術都不輕易使用。

「好厲害的功術!」勇猛的呼延勝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敬畏之色。

「他乃是王爺的食客。看來,為左賢王報仇的事情不用我們操心了。」風太師的眸子如同那浩瀚的星空。

「太師,王爺死了,計劃是否繼續?」呼延勝收回目光,問道。

「左賢王死了,還有左谷蠡王、右賢王、右谷蠡王,沒有人能夠動搖單于的決心。」風太師淡淡道。

「也是。不過,我總覺得大漢帝國的那些超能力者不值得相信。」呼延勝道。

「呵呵,我們誰也不會相信,我們只能相信自己。那些超能力者只是想利用我們打擊大漢帝國的強者,我們又何嘗不是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只要攻陷烏巢城,我們數十萬匈奴鐵騎就會直搗黃龍,一路勢如破竹攻城略地,到時候,就不是他們能夠左右了。」風太師冷笑道。

「那些超能力者會不會參與兩國之間的戰斗?」呼延勝臉上露出一絲擔心之色,畢竟,大漢帝國的超能力者,那可是極為恐怖的存在,呼延勝雖然勇武過人,卻也不敢狂妄的認為戰勝大漢帝國的超能力者。

「這個你大可放心,超能力者是不會參與俗世的戰爭,除非,他們不怕天劫!」風太師陰笑道。

「那梵昵兒家族怎麼辦?」

「這是個問題。梵昵兒家族在草原傳授奕箭之術數百年,人脈甚廣,根深蒂固,而這次的事件,應該是偶發事件,與梵昵兒家族沒有直接性的關系,再說,此等大事,須得單于定奪,我們就不要操心了。」

「太師說的是。」

「我們走吧。」

「我們不等……」

「有什麼意義?左賢王尸骨未寒,他們就急急忙忙的爭權奪利,我們在這里反而不美,再說,誰上位都會第一時間向單于效忠來鞏固自己的地位,沒什麼好擔心的,只是便宜了那周森,趁一群部落首領爭權奪利的空隙救走了梵昵兒。」

「那周森膽大妄為,心機深沉,做事當機立斷,極為果決,屢屢破壞單于大業,這次更是斗膽刺殺左賢王,須得找個機會予以剿殺,免得後患無窮!」呼延勝恨恨道。

「此子雖然有些難纏,卻是不足為慮,他只是速度快些,真要正面戰斗,並不是我的對手,與你,應該在伯仲之間。而且,他身上攜帶有功術之印,很難獲得大漢強者的信任。再說,他在營地射殺左賢王,激怒了那人,估計也活不長了。」風太師淡淡道。

「太師,剛才那人是誰?」

「哼!那人曾經禍害草原,被夜蓉大師追殺,想不到左賢王居然偷偷豢養,無視功術之王的旨意,看來,這左賢王也是包藏禍心。死得好,死得好啊!」風太師冷哼一聲。

「被夜蓉大師通緝?」呼延勝倒抽了一口冷氣,在他心目中,夜蓉大師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從未曾想過,居然還有人能夠逃過功術之王的追殺。

「部落紛爭將起,必有刀兵,此地不易久留。」

……

周森抱著昏迷的梵昵兒狂奔了百里,到了人煙罕至的荒漠之中才停下腳步,尋了一處陰涼的地方搭建帳篷,為梵昵兒療傷。

梵昵兒渾身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和衣服混糾纏混雜在一起,看起來極為恐怖,令人心悸。

為了減輕梵昵兒的痛苦,周森並沒有弄醒梵昵兒。

足足弄了一個時辰,周森才為梵昵兒把傷口清理干淨,撒上止血生肌的丹粉,又細細的包扎,喂食了梵昵兒幾顆療傷丹藥,然後,在乾坤戒中找了一套長袍為梵昵兒穿上。

當周森完成之後,整個人都快月兌力了。

周森本就有傷在身,又狂奔幾個時辰,加上精神處于極度緊張之中,為梵昵兒清理傷口之後,緊繃的神經一松,匆匆忙忙把自己的傷口胡亂換了一些藥,還沒有換完,身心疲憊的他居然一頭栽倒在梵昵兒身邊呼呼大睡了起來……

……

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

當天晚上,梵昵兒就醒來了。

梵昵兒的傷勢雖然看起來恐怖,其實也是皮外傷,食用了周森的丹藥之後,身體機能迅速的恢復。

梵昵兒醒來,當她睜開眼楮的一瞬間,就看到了熟悉的帳頂,在這個帳篷里面,讓她度過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時間。

梵昵兒感覺到身邊躺著一個人,她動彈了一下,立刻,牽動了遍布全身的傷痕,頓時一陣劇痛奔襲在每一寸肌膚。梵昵兒疼得牙關都快咬出了血,這才努力的調整了一個方向。

她看到了周森,看到了熟睡的周森。

在周森的身上,到處都是松開的繃帶和未曾處理的傷口,一些丹藥亂七八糟的放在身邊,小小的帳篷,充斥著一股刺鼻的藥味。

周森身上的傷口極為恐怖,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那些傷痕,層層疊疊密布,令人觸目驚心。

滿腔的憤怒和仇恨一瞬間化為繞指柔。

梵昵兒一臉心痛的看著那張疲憊的臉,那臉,滄桑,勞累,憔悴……

梵昵兒忍著劇痛,掙扎著坐起來,為周森處理那些未曾處理完畢的傷口,動作小心翼翼,充滿了無限的溫情。

終于,梵昵兒為周森處理完了傷口。

此時梵昵兒已經是滿頭大汗,她第一次發現,為別人處理傷口居然如此累人,下意識的,梵昵兒模了一下遍布全身的傷痕,她可以想象到,這個男人曾經極為專注,小心翼翼的為她處理傷口。

莫名的,梵昵兒臉上一紅。

自己怎麼啦?

這個男人害苦了她,為什麼卻是升不起絲毫恨意?

哎……

梵昵兒長長嘆息了一聲。

這個男人,曾經利用她,舍棄她,但是最後,他又冒著生命危險營救她……

周森,你是我生命的克星!

胡思亂想之中,梵昵兒又昏睡了過去,當她睜開眼楮的時候,明媚的太陽又射進了帳篷,秋天的太陽,懶洋洋的,讓人有睡覺的**……

周森呢?

梵昵兒身軀一震,猛然坐起來。

「啊……」梵昵兒動作太過激烈,牽動了傷口,發出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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