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給我听好了,若是再讓我瞅到你們不干正事只知道胡竄,見一次扣一兩銀子。」楊掌櫃掃了兩人一眼,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
「若是驚了樓上的客人,被客人告到我這里來,你們就卷鋪蓋走人吧。」
錢七應了一聲,又想起方才听到的怪聲,連忙說道「剛剛我在樓上灑掃,听見東邊房里有些怪聲,但問了客人,客人都說沒听見。掌櫃的,咱們店里不會有鬼吧。」
他這幾句話,讓周圍大堂里用飯的幾人微微色變。
「什麼鬼不鬼的,你再敢胡言亂語,我扣光你的月錢!」掌櫃瞪了他一眼,連忙轉過身給客廳里的人賠不是「這娃子剛剛跑樓上偷懶去了,現在腦子還沒睡醒,淨說些胡話,我們長康客棧在天闕鎮開了多少年了,干不干淨大家都知道,怎麼可能有鬼?」
「昨天還有瑞日劍盟的女俠來我這兒住店哩,要是真有什麼不干淨的,人家怎麼會來?」
見食客們踏踏實實地飲酒吃菜,楊娘子這才轉過身來,挨個在兩人上踹了一腳「還在這里愣著做什麼?做事去啊!」
「掌櫃的,」大越甕聲甕氣地道「鹽用完了。」
「用完了你就去買啊!你光杵在這兒,鹽就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麼?」楊娘子瞪大了眼楮,她實在是對自己的這個伙計無語了。
「好。」大越瞅了瞅她的表情,不敢從她身邊過,愣是從食客堆里擠了出去。
「錢七。」掌櫃倚著櫃台,朝錢七勾了勾手。
「你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去我房里,把我家珠珠領出來遛遛。」
啊?錢七滿臉的不情願,他一想到掌櫃的那只異獸的樣子,頭就開始疼了起來。
「快去!」楊娘子又輕輕踹了他一腳,「輕點敲門,別驚了它。」
「是是是」錢七垮著臉,邁著沉重的步伐,向楊娘子的房間走去。
樓上
李丹凝關了房門,看著齊棗和裴洛珩裝模作樣的寫字吟詩,眼楮又笑成了月牙。
「走了?」裴洛珩從書卷中抬起通紅的臉頰,朝她看了過來。
「走啦!」李丹凝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她回味著方才的情況,唇邊笑意更濃「下次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玩兒好了,我剛剛都沒玩盡興。」
「好好好,我同意!」這個提議說到齊棗心里了,他把手里的書往床上一扔,舉雙手贊成。
「你們玩我看著就可以了。」裴洛珩支支吾吾著,他想到剛才的情景,仍然覺得臉熱。于是乎,他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對了,不是要問齊棗想的到底是什麼主意麼?」
「是喔。」李丹凝拉了張椅子坐下,「棗兒,你快說吧。」
「好吧,那我說嘍。」齊棗嚴肅地看著兩人,深吸了一口氣「對了,你們還得答應我,不許笑!」
裴洛珩和李丹凝對視一眼,對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越來越好奇了。
「我們絕對不笑!」
「暫且相信你們!」齊棗向兩人勾了勾手,讓他們圍過來「我的計劃是這樣,易師兄不是說,神蝗太歲喜歡美女麼,我就扮成美女去戲弄他!」
「啊?」李丹凝驚呼一聲,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你你要扮扮女裝。」
裴洛珩看著齊棗的臉,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他身著紅裙,一臉脂粉描畫的樣子。
「不能笑不能笑不能笑」
明明只是強壓下自己上揚的唇角而已,但此時卻好似有登天一般困難。
「齊棗,你這個主意,應該很難成功。」裴洛珩自以為鎮定的開口,殊不知那微微顫動的嗓音,已經將他的心里活動暴露的一干二淨。
齊棗看著兩人的樣子,一臉無語。離得太近了,兩人鼻腔中的氣流聲,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這兩人憋笑的樣子,他看著都難受。
「算了你們想笑就笑吧。」
既然正主都這麼說了,裴洛珩和李丹凝就敞開了自己,放聲大笑。
李丹凝眼角的淚花都出來了,她也腦補了齊棗穿女裝的模樣,不過她想象的模樣,比裴洛珩想的,更不敢恭維。
「小棗兒,你你不行,咱還是想別的法子好了」
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肚子都有些痛了。
齊棗用受傷的眼神看她,「你怎麼可以說一個男孩子不行?」
「哼!」他重重地用鼻孔出氣,「我今天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真絕色!」
「珩哥,你幫我把新買的那些脂粉都拿出來吧。」
齊棗轉頭看向裴洛珩,卻見他眉頭緊鎖,手指輕撫額間的那道血痕。
「你怎麼了?」齊棗擔心地問道。
「無事。」裴洛珩搖了搖頭。
「你別這樣,」齊棗又擺出嚴肅臉「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不舒服咱就去治,可不能強忍著。」
听到這句雖然平淡,但滿是關切之意的話,裴洛珩心頭也暖暖的。
「真的沒事,」他解釋道「你們知道的,我體內的靈力格外的暴虐,平日有我師傅給的玉墜壓制,我才能如正常人般坐臥行走。但靈力和情緒息息相關,不管是大憂,大懼,大喜還是大悲,都會引起靈力激蕩。」
「從我入門時,師傅便將此事告知于我,讓我學著心緒內斂,不被外物所動。免得出現靈力暴動一事。」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總是擺出一副冷淡臉。」齊棗想到了當時在听水寺門前遭遇怪僧的一事,又想到了他剛剛的大笑。
「等等,珩哥,你剛剛笑的那麼開心,不會」不會靈力暴動吧?
「沒有。」裴洛珩搖搖頭,他知道齊棗咽下去的幾個字是什麼「我很久沒有像方才這般笑過了,一時也忘記了師傅了囑托,被體內靈力一激,這才緩過神來。」
「不過幸好,先前你吸走了往不少靈力,沒能釀出禍患來。」
太好了,齊棗這才放下心來。他朝裴洛珩眨眨眼,「不用擔心,等我們拿到了神蝗太歲手里的那件寶物,就可以去找那個老神仙啦,老神仙肯定會有辦法的。」
「嗯。」裴洛珩領會了他的意思,含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