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
少女怔了一下「老先生,此話怎講?」
老頭兒搖了搖頭,一副不忍心告訴她的樣子。
少女有些急了,「這卦象到底講了什麼?老先生,你快告訴我」
老頭兒看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又嘆了一口氣,他從袍子里掏出紙筆,匆匆寫了什麼。
「姑娘看了,可莫要生氣!」
生氣?少女接過紙條,仔細觀看。
齊棗看不了卦象解讀,深感遺憾,他還想瞅瞅這老騙子弄什麼花招呢。
「這,這是什麼胡話?」
正如老頭兒所說的那樣,少女生氣了。她把手里的紙條撕了個粉碎,兩眼氣得通紅,「你,你這人,怎能這樣辱我?」
老頭兒張大了嘴巴,他也有些急了「沒有啊,不是,我易牙又不是江湖騙子,我句句所言皆是實話」
少女更氣了,她一跺腳,眼中泛起了淚光,指著老頭兒氣鼓鼓地說道「你就是騙子,招搖撞騙不說,還敢還敢說出如此狠毒的胡話來折辱人!真是,豈有此理!」
老頭兒揉了揉腦袋,一臉痛苦,「我,你唉,真是」倒是不知如何反駁。
少女緊咬牙關,臉上怒意更盛,「根據朝廷立法,招搖撞騙者,杖責三十,拘役三年,情節過重者,殺無赦!你這賊老,跟我去縣衙領罰吧!」
說吧,她摘下頭上的那朵香蘭,皓腕一轉,便向老頭兒擲去。
淡粉的蘭花在空中驟然變大,化作一只異獸朝著老頭兒奔襲而去。
那異獸,渾身櫻粉,身形修長,兩只手臂宛若鐮刀,閃爍著淡淡冷光。
看熱鬧的眾人趕緊散去。齊棗把小貓放下,讓它離開。自己也躲遠了。
「芷蘭君,新葉裁春。」少女輕啟雙唇,吐出幾個字來。
那櫻色異獸得到指令,于空中揮舞起了臂上雙鐮,兩道青色的葉影倏然出現,一左一右,朝著牆邊的老頭兒攻去。
老頭兒也不會坐以待斃,他翻身上鹿,高呼一聲「鹿蜀,牢不可破!」
他胯下的怪鹿昂首長鳴,頭上的金色雙角也隨之微微顫動。
那兩道葉影氣勢洶洶地攻來,卻在老者身旁彈開,仿佛有什麼看不見的屏障完美地幫助他們擋下了一擊。
這一擊不成,少女也不在意,她冷冷地看著面前的老人,再次下令「芷蘭君,千卉挽嵐!」
芷蘭君聞聲旋轉起舞,背上四片花瓣似的輔翼上閃過淡淡白光,無數的落花顯現,仿若飛雪漫天。
在旁人看來,這只是一場極美的落花雨。但深陷戰場的易牙卻深知這一擊的可怕之處,他一邊悔恨不該把真實的卦象告訴少女,一邊催著身下的鹿蜀往前跑去。
方才那招牢不可破,雖說能夠抵下這一擊,但連續使用的話,非常容易失敗,他完全不能冒險,無奈之下,他只能讓鹿蜀使出另一招。
「鹿蜀,奇門遁甲」
鹿蜀再次晃晃頭頂長角,一道藍光閃過。匯聚在這一人一鹿的身側,化作一道淺藍色的光牆。
漫天落花聚集在一起,裹挾著疾風,輕易地就穿過了那道光牆,重重地擊在那鹿蜀的臀上。
鹿蜀發出一聲悲鳴,但還是沒停下奔馳的腳步。
易牙心疼地模了模它的傷口,這奇門遁甲,不能完全抵御攻擊,只能減輕些攻勢,還有就是把一些傷害反彈回去。不過,相較于牢不可破只能抵御一擊,這個奇門遁甲所化的光牆反而能持續很久。
遠處的齊棗正低頭逗著不願離開的小貓,絲毫不曾注意有危險正在逼近。
「小心——」有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齊棗抬頭向前看,這才發現,一小團落花,被奇門遁甲反彈,氣勢洶洶地朝他襲來。
我X!這樣的危急關頭,齊棗根本反應不過來,只是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身前的小貓,不讓它受到傷害。
齊棗閉上雙眼,心中暗道,完了,我就不該湊這熱鬧的。
「鏘——」
有兵戈踫撞的聲音傳入耳中。
齊棗悄咪咪地把眼楮睜開一條縫。
眼前的少年,手持長劍,擋在自己身前。手中長劍舞地極快,連影子都看不清。那奔襲的花刃統統被劍芒攪碎,無一幸免。
「珩哥誒!」頂上高懸的砍頭刀終于消失,齊棗終于放下心來。
「你沒事吧」確定危險已經消除,裴洛珩這才轉身,仔細打量自己這命運多舛的小師弟。
「沒事沒事」齊棗擦了擦額頭嚇出來的點點碎汗,「幸好有珩哥你在,要不,我就涼涼了」
「抱歉抱歉,」那緗裙少女攜著芷蘭君匆匆趕來「小哥,你沒受傷吧。」
她方才太生氣了,滿腦子都是要把那個招搖撞騙的賊老抓住,居然在這大街上就讓芷蘭君使出了強力的招數,如果真的造成了傷亡,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事兒,我師兄及時趕到幫我擋住了傷害」齊棗擺擺手。幸好珩哥來了,不然我非把你訛的傾家蕩產。
緗裙少女一臉歉意,「都怪我被那賊老氣昏了頭,幸好小哥你沒事,不然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那老頭兒到底卜出了什麼?齊棗越來越好奇了。但是看少女剛剛那樣生氣,他也不敢問吶,只好也安慰她道「那些江湖騙子滿嘴胡話,什麼佔卜,卦象,統統都是糊弄人的,姑娘也不用放在心上。」
少女臉上帶著赧然的微紅,她解釋道「那賊老自稱鐵口直斷,卜算千年。我一听就懷疑他是騙子,原本想著在大庭廣眾之下拆穿他的花招,送他進衙門。誰曾想,那個騙子居然真的卜算出了前兩題的答案,我一時就有些信了。」
裴洛珩道「卜算一道的修行極為困難,現如今真正能夠鐵口直斷,為人佔卜凶吉的卦師都是鳳毛麟角。哪會如此堂而皇之地行走在這鬧市之中,更何況他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卜算千年,屬實可笑。」
少女聞言連連點頭「小哥說得對,今日算他運氣好,讓那賊老跑了。若是再讓我踫到他,哼,我非要讓那賊老嘗嘗我家芷蘭君的鐮刀。」
齊棗實在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了,那老頭兒到底佔出了什麼卦?
這個問題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怎麼也散不去了。
見這姑娘還算和氣,他在心底仔細斟酌了下用詞,鼓起勇氣,問道「姑娘,那賊老最後佔卜出了什麼?讓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提起那個卦象,少女還有些余怒未消。
「我讓那賊老幫我算姻緣來著,曾經遇到的江湖騙子看我問這個,都是滿嘴甜話,變著花樣給我講故事我雖知道他們是在誆人,心里不惱反而覺得有趣。今天這賊老,倒是不同,他直言我命中不婚不育,老時孤獨無依?這!這不是辱我,是在作甚?」
裴洛珩,齊棗︰那老頭兒還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