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雞腿換狐狸

「居士,居士」母狐狸拿爪子在齊棗面前晃了晃。

「啊,抱歉,我想到了一些事」齊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把燒雞遞給母狐狸後,又轉身坐回到了裴洛珩身邊。

母狐狸垂下眼瞼,心思電轉。

「居士,」母狐狸走到裴洛珩身邊盈盈一拜「鶴書先生大德,四海皆知。居士乃鶴書先生高徒,定也不是池中之物。我家夫君曾欠鶴書先生一樁因果,本應結草餃環以報恩情,誰曾想我兒患上怪病,需以四方靈氣蘊養自身,這幾年我們奔波四海,風餐露宿,最對不起的就是我家的嬌嬌兒。嬌嬌兒年紀尚小,跟隨我們受苦,我實在不忍心。」

說罷,她還擠出幾滴眼淚,做西子捧心狀。

「我觀居士面相不凡,又師從鶴書先生,定也不是什麼凶狠暴戾之輩,我就想著,讓我家嬌嬌兒跟隨居士修行,做個端茶倒水的婢子也是極好的,這也算替她父親還了還了因果」

裴洛珩一臉懵逼,這是什麼情況?

齊棗在這里吐槽︰嘖嘖,果然不是親媽。

只見公狐狸大驚失色,連扇子都不搖了。直呼「夫人不可!」

「夫君~」母狐狸轉頭看向他,面上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子,爪子卻亮了出來,做了個黑虎掏心的手勢。「我也是為了嬌嬌兒好啊」

「娘,娘~」狐兒子雞也不吃了,跑過來圍著母狐狸腳邊繞圈圈。「我要妹妹,我要妹妹」

母狐狸彎下腰把兒子抱進懷里,「乖寶兒,好寶兒,妹妹是要跟著居士去修行,是件大好事呢」

「不行不行,我要妹妹,我就要妹妹!」

裴洛珩,齊棗︰好吵

「唉,」公狐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吹著腦袋上前一步。

「夫君~」母狐狸一邊哄兒子一邊用自己的長尾巴抽他。

「讓兩位居士看笑話了」公狐狸拱拱手。

裴洛珩一臉正色地言道︰「蒼先生,蒼夫人,我和師弟此次下山,也是為了游歷修行,令愛年紀尚小,恐怕」

母狐狸眼看他要拒絕,連忙快步上前,插嘴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家嬌嬌兒能吃苦,也能受累,再說了,跟著兩位居士一同修行,那能叫吃苦嗎?那是福報!我也是一片苦心,只為我家嬌嬌兒能成為人上人,狐上狐啊!」

裴洛珩無奈地看著她「夫人」

「居士您別急著拒絕,听我的,我知二位居士心善,嬌嬌兒喊我一聲娘,我喊嬌嬌兒一聲兒,我們娘兒倆不是親生,勝似親生。我和相公前不久去找千機先生求了一卦,此去西行前往杳麓山求藥,九死一生。為了我可憐的寶兒,我和相公就是鬼門關也要去闖一闖,我和相公一副腌皮囊,損了也就損了,就怕我這嬌嬌兒我這嬌嬌兒也跟著我們落不到一個好下場。居士,我知您是菩薩心腸,只要您收下我家嬌嬌兒,救狐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要你點頭我和相公每日定吃齋念佛,日日為二人抄寫心經。」

圍觀的齊棗在心底嘖了一聲︰這可真是一場大戲啊,如果身邊有爆米花就好了。

裴洛珩一臉黑線︰「夫人」我又不是和尚,你跟我講什麼菩薩,浮屠,又是什麼念佛,抄經的…完全沒用。

「居士!」母狐狸用爪子抹了抹眼角,張嘴又要說一嘟嚕話來。

「夠了。」公狐狸突然暴喝一聲,「赤玉你退下,在居士面前成什麼樣子!」

齊棗露出吃瓜的笑容,打起來打起來!快撕吧!快撕吧!

「唉」公狐狸又發出了一聲悠悠長嘆,從毛發中取出了一枚金鈴鐺來。

齊棗看得兩眼放光︰喲呵,珩哥有四次元胸口,你有四次元尾巴毛。

「居士,此物名為 光鈴鐺,算是一樣罕見的寶物,佩之能驅邪祟,破迷障。原是嬌嬌兒生母之物,她臨終前將此寶和嬌嬌兒一同托付于我。今日,我將此寶與嬌嬌兒也托付給你,還望居士,能照顧好我家嬌嬌兒」

裴洛珩又推辭了一陣,但那狐狸爹媽死纏爛打,他也只能道了聲好。

「不好不好,不要不要,妹妹妹妹!」

狐兒子從狐媽的懷里跳了下來,跑向熟睡的狐妹妹。

爹娘真是太壞了!我要帶著妹妹離開這個家!

可兒子哪能跑得過媽?

狐狸媽冷哼一聲,身後長尾輕輕一抖,狐兒子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老娘的懷里,被抱地死緊死緊,任他再怎麼掙扎,也沒成功地翻出他老娘的五指山。

狐兒子嗷嗷地叫喚,狐狸媽也嫌煩了,拾起地上沒吃完的雞腿就往兒子的嘴里塞。嘴里哄道「吃雞,吃雞。不要妹妹。你吃了人家的雞,就得拿妹妹來還。」

狐狸爹搖搖頭,對兩人再次作揖「我看著雨下的急估計去的也快,我們就先告辭了。」

裴洛珩上前一步︰「先生」

狐狸爹匆匆擺擺手,「居士不用送了」

「唰」的一聲,只見一道火紅色的影子從眼前略過,一瞬間,幾狐都不見了蹤影。唯有那觀門大開,卷進來一陣一陣的冷風。

裴洛珩嘆了口氣,我只是想問問去瑯山鎮的路來著。

他走過去,關上觀門,隱隱還能听到不遠處山林中,狐兒子大叫「說好把妹妹養大給我當童養媳的,爹你又騙我!」的聲音。裴洛珩的手頓了一頓。

將靈力附著于耳。果然又听到了狐媽的聲音「乖寶兒,好寶兒,若是想要妹妹,娘再給你生一個」

狐兒子消停了一瞬,又大聲嚷嚷道「一定是妹妹嗎?」

狐媽默了默,過了好久,這才幽幽地開口「不也一定。」

裴洛珩︰

確認幾狐走遠了,什麼都听不到了。他才將耳上的靈力散去。

回過頭一看,齊棗和太極獸一左一右,正目不轉楮地看著依舊在睡夢中的小狐狸嬌嬌兒。

齊棗笑著對他說︰「一只雞腿換來了一只小狐狸,還挺劃算嘛。」

裴洛珩被這句話逗得唇角微勾,他走上前去,給小狐狸蓋上一層薄絨毯。

見齊棗還精神奕奕地盯著小狐狸看,便開口道「早些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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