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斷七情?絕六欲?不需要啦

雖說齊棗自大了些,但他的素描功底的確不錯,雖然離名師大家還遙遠地很,但對付只是在小的時候隨意學了幾天畫畫的李丹凝,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這是什麼畫法,竟然如此神妙。」李丹凝捧著畫紙,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了。

「灑灑水啦」看著瞠目結舌的李丹凝,齊棗甩了甩劉海,凹了個自認非常帥氣的造型,「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哎呀,這個逼,我給自己滿分,不怕自己驕傲。

「這畫出來的異獸,竟仿若活物一般。齊棗,這是你獨創的畫法嗎?」裴洛珩問。

「不是啦,是我老家那邊兒流行的畫法,叫做素描。」齊棗搔了頭發,他十分謙虛地表示「我呢,其實也只是初窺門徑,算不了什麼啦」

李丹凝小心地把手里的畫紙收回袖中,然後對齊棗說道「真沒想到小棗兒你還有如此高超的畫技,等我回了京城,一定要給師父舉薦一下,讓你來給三書畫插圖。」

「誒,可是我還要跟著我珩哥修行呀」齊棗攤了攤手,他雖然也有些小小的意動,但是已經答應了珩哥,胡亂反悔可不是他的風格。

「我記得師父說過,之前給三書繪畫插圖的繪師,俸祿可高了,月俸三十兩銀,每逢年節有十兩銀的節禮。在司里呢,還管晨午兩次餐食,雞鴨魚肉管飽,做滿一年另送一套宅子。每一旬呢,還有十天的休期,另外還會配給兩個精通畫工的書童來給你幫忙打下手,四個年輕的婢子伺候你衣食住行」李丹凝一條一條數給他听。

齊棗咽了口口水,堅定地搖了搖頭「雖然這待遇真的蠻好的,但是,我還是想跟著珩哥修行」

裴洛珩正坐在一旁斯文地喝粥,聞言便說「無妨的,你去吧」

齊棗不知道那根弦搭錯了,以為裴洛珩要攆自己走,頓時就急了,「珩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真的想修行,那些金銀俗物我從不看在眼里」說罷,還一拍桌子,斬釘截鐵地言道「我的修行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我這一輩子就是為了修行而生的!」

裴洛珩:啊?

李丹凝在一旁笑的前仰後合。裴洛珩捏了捏額角,一臉無語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修行,和做繪師兩件事,並不沖突」裴洛珩還斟酌了一下用詞,生怕這小傻蛋再胡思亂想。

「我們閬華派並沒有那麼多規矩,不過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想要做繪師的話,需得等到修行結束,等你和我一同回了閬華派,成功入門之後,方才可行」

齊棗听明白了,他拍了拍胸膛,安撫了一下自己稚女敕的小心髒「我還以為修行了,就得拋棄凡俗,斬盡一切塵緣啥的呢」

裴洛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看了什麼古怪的話本子,才這樣胡思亂想?我們修靈之人,既不是吃齋念佛的和尚,也不是修習無情道的老妖怪,如此斷情絕欲是要做甚,再說了,為三書繪制插圖,可是天大的好事呀,我又如何不會同意。」

「嘿嘿」齊棗羞赧地笑笑,「怪我,怪我,是我腦袋抽抽了。」

說罷,他又連忙換了話題,「做繪師的事以後再說吧,丹凝,那第三個屬性又是什麼?」

「第三個新屬性,比較有趣,叫做蟲。」李丹凝道「這個屬性,是一位來自南疆的大學士所發現的。」

「南疆?那是哪兒?」這個地名齊棗還是第一次听到。

「南疆,指的就是華龍洲最東南方的那一帶,那邊,多是崇山峻嶺、野地荒林,有很多村落隱于此中,近乎與世隔絕。」裴洛珩給齊棗簡單地科普了一下。雖然他未曾親身去過南疆,但在門派里閑暇之時,也看過不少描寫南疆的游記。也算是有些了解的。

「是哩,南疆之人可少見了,那個大學士第一次來百獸司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去圍觀了呢。不過我觀他行為談吐,都與我們大夏人無異,若不是身著南疆傳統的冠帽袍飾,估計誰也不會想到他竟是一個南疆人」李丹凝扯了兩句題外話,又繼續講起了屬性「南疆那里多雨水,四季都很潮熱。蟲豸極多,蟲子樣貌的異獸也數不勝數。據那位大學士就專精于蟲豸異獸的研究。早些年,蟲豸類異獸,大多被定為木屬。不過他並不認同。」

「大學士言道,蟲與木而言,明明是天敵,又怎能混為一談?所以經過長年累月的探索辯證,他總算得出了定論,蟲,亦是一種屬性。尋常的蟲豸類異獸,大多都是蟲屬,譬如天蠶,稚青蟲,巨鉗蠆,金蛉子,絡絲娘等等等等。不過,也是有例外的啦,像是在漠原里常見的巨顱蟻就並非是蟲屬,而是土屬的。」

「還有你的芷蘭君」齊棗同學有認真在听講,發言也很積極。「它長得好像螳螂,但不是蟲屬的吧」

「沒錯」李丹凝笑著點了點頭,「我的芷蘭君是徹徹底底的木屬異獸,不過哩,蟲屬的招式,它也會兩招。」

說罷,她拍了拍身側芷蘭君的鐮臂,道「來,芷蘭君,使一個剪春秋來看看」

「蘭棠」芷蘭君接到命令,便自信滿滿地站了起來。

自從它幫助裴洛珩切完了菜,整個獸都自信的不得了,還隱隱有些亢奮的樣子

只見,它于一顆老樹前站定,宛如振袖般優雅的前肢交疊在一起,做剪刀樣。

「蘭棠——」隨著它一聲爆喝,鐮臂也惡狠狠地朝著老樹劈去。

幾人只見一道淡青色的光芒劃過,眼前的老樹就「轟」地一聲,向後方倒去。

芷蘭君轉過身來,仿若演員謝幕般屈身一禮,這才施施然回到李丹凝身邊。

「芷蘭君太厲害了」齊棗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捧哏的機會,呱唧呱唧鼓掌個不停。

李丹凝撿來一塊老樹的殘枝給兩人看「蟲豸食木,蟲屬的招式對草木的傷害也極為顯著,你們瞧,邊緣這里,都枯了。」

「剪春秋,原來是這個意思麼,這個名字當真不錯」裴洛珩也贊道。

「嘻嘻」李丹凝眉眼彎彎,「其實,大學士把這一招命名為蝕木剪的,但我覺得不好听,就私自決定叫剪春秋啦」

「誒,招式居然還可以隨意取名嗎?」齊棗又又又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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