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會議已經結束,在皇帝的要求下,所有人都要嚴格保密。就算他不說,其他人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會議結束後,雪千夜在武曌的陪同下回了學海。原本之前會議上看自己的老師一臉安靜與淡定,雪千夜以為他已經原諒了自己的隱瞞之罪,但沒想到的是,他剛剛只是不好表達,現在就開始秋後算帳。
中塔大殿的七層內,雪千夜被琴主帶到了這里。而眼前其他四位大佬已經到齊,看樣子他們準備來個五方會審。被四位大宗師,甚至一位還不知道是不是大宗師的人盯著,雪千夜突然感覺壓力山大。
「好小子,你居然敢隱瞞為師如此大的事情。要不是今天為師我偶然去了,你是不是打算隱瞞到底?」琴獨絕首先發難道。
「老師,先別動手。我想說,我從未想過隱瞞。」
「那今天的事情怎麼說?」
「老師你也沒問我啊。況且這一個月以來,我就見了老師你四次面,每次都是考核我的學業,我也沒機會說。」
「這麼說還是我虧待了你!」面對自己弟子的話,琴獨絕的眼神越發不善。
「沒有,絕對沒有。」眼見自己老師眼神有問題,雪千夜立即開始表現得乖順。
好漢不吃眼前虧,面對至少五位大宗師,慫很正常。嗯,非常正常。
「連自己的弟子都不了解,虧你還是他的老師。」凌功絕調笑看著自己的師弟。既然一手策劃這出策略的人出正學海,剛剛劍無缺也沒表示疑問,那至少眼前他們儒家不用擔心被坑,不,應該說優勢很大。
「不了解。我怎麼可能不了解,當時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不錯。不然也不會帶他回來,甚至當時我都有推薦他給師兄做真傳弟子的想法。」琴獨絕說到這里,多少有些得意。
他現在的樣子好像是在對自己的師兄弟說,看看我家的弟子,再看看你們那邊的。
「好!這個想法很好,說起來師弟你的真傳弟子已經有人了。他所學甚雜,與你弦道專一之志不合,倒是一位成為學主的好料子。那不如將他讓給師兄我……」听到對方的話,凌功絕順勢開口挖人。
「師兄,我們師兄弟之間可不能這麼說。」琴獨絕得意的表情瞬間變化。
「師弟,你的真傳弟子是雪傾城。他注定無法成為弦主,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成為我的真傳弟子。」
「笑話,學主又不是只有真傳弟子才能當。你當初也不是真傳,我們都才是真傳。況且,他之所以加入學海多少也是因為傾城,你這樣拆散他們不怕他心生芥蒂。」
面對自己老師污蔑,雪千夜本能想解釋一下。但老師到以後可能被老師記黑帳,還是算了。況且自己目前呆在這里感覺還不錯,至少每天能按自己的節奏來。換了地方說不定麻煩會增多。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倒不會強人所難。近水樓台先得月,唉!看來他無緣入我門下。」
「你不是佛門的那群人,說什麼有緣沒緣的。」
……
就在這兩位因為雪千夜應該做誰的弟子而引證說理之時,雪千夜此時又感覺棋主的眼神有些不對。但眼前這種情況雪千夜也不好問。
「你們爭不爭弟子我沒興趣,只是師佷,不知你是否了解過棋奕之道。」棋主直接開口道。
「若是圍棋的話,略有涉獵。」對此,雪千夜十分謙虛的說道。
要真說的話,前世看得最多的就這些東西。畢竟那個時候基本找不到功法來看,唯一找到的一本自己也練不了。當時自己還想著把那些核物理量子力學的之類也一並看完,看看會發生什麼。
結果就是,什麼也沒發生。天書對這些內容絲毫沒有反應,正這個沒有反應讓自己確信還有其他的天書存在。
「略有涉獵也行。現在陪師叔我奕一局,我就不計較你剛剛算計我們的事。」
說著,棋主一抬手,一方棋盤憑空出現在他眼前。面對這種情況雪千夜有些無語,同時無語的還有旁邊的書主。
「你還真是……」
不過,雪千夜也並沒有拒絕,作為師佷,他執白先行。黑白兩子,落于棋盤之上,宣示著一場棋局的開始。伴隨黑白子的落下,棋盤上也漸漸布滿零星。此刻棋主落子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一邊還在爭認著的琴獨絕與凌功絕此時也被這局棋吸引,他們暫時休戰,一起開始觀戰。眼前局勢已經過百步,而黑子漸漸落入下風。下一步,棋主開始長思。
原本棋主以為眼前之人只是小輩,開始就帶著一絲輕視之心。但伴隨著落子的加速,棋主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直到現在,他眼神已經相當認真或者說吃力。
單單一子,他已經思考了一個時辰。
「難得,師弟居然陷入苦戰。」凌功絕有些意外的說道。
「確實難得。」琴獨絕此時也點了點頭。
盡管不是他在對弈,但看他現在的樣子非常開心。
原本心情就不怎麼好的棋主在听到他們的話後心情變得更差。
「觀棋不語,這句話你們沒听過嗎?」棋主淡淡的開口道。
「所謂觀棋不語意思是不要隨意指揮棋手下棋,我們現在只是感嘆于師弟的苦戰。」凌功絕故意如此說道。
好不容易看一次自己的師弟露出這種表情,他現在多少有些看戲的想法。
琴獨絕此時也點了點頭。他們兩個人平常的時候被這位棋主打敗過,自然的,這次免不了開心一下。
「正是,關于這局棋,我們不會說出任何想法。不過師兄陷入苦戰倒也是一件奇事,除棋聖、棋君、棋鬼之外。這還是師兄你第三次遇到強敵。」
棋主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繼續對弈著。時間一直深夜,這局棋才終于結束。
「是我輸了。」棋主丟下黑子,嘆了一口氣。
棋盤的局勢已經明顯,棋主以細微的差距落敗。
「承讓,師叔。」
「小小年經有如此棋力,著實難得。」
「古人言,棋之一道,十三歲不成國手則終生無望。弟子今年十八。」雪千夜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再被拉著下棋。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