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簡單

作者︰南城四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院內鑼鼓喧天,院外霧淡雲愁。

走了很多路,找了很多人。自稱來自陰陽神國的商販,終于打听到了他們的神子去了何處。可當他走到魘鑄城百姓口中的孫宅大門前之際,他開始為難了。

他不敢去敲響朱紅大門上的黃銅門環,生怕從中走出幾個膀大腰圓的家僕。那些家僕又二話不說將他痛毆一頓,之後便拖著他的雙腳將其扔到一旁的臭水溝里。

這都還好,要是遇上這些惡僕心情不好,或是在家中受了氣。一出門遇見了個鬼鬼祟祟的人,便將他視為圖謀不軌之輩,兩榔頭把他砸死,回頭還得找家里的老爺少爺請賞。

那他可就死得太冤枉了。尤其是當他沿著牆壁走了極遠,也沒有走到盡頭,他就更加的不安了。

以他走過很多個神國與城郭的經驗來說。這些個門楣高大,門前還有若干個石獅子鎮宅的大戶人家,最是心黑了。在他們的眼里,你是三十六神國的能如何?你是七十二城郭的又能如何?

收拾你便像收拾一條野狗一般輕松,你要是不服氣,屋子里還有些個嬉皮笑臉的存在,他們會一手摟著個美嬌娘,站在門檻以內笑呵呵的告訴你,什麼叫生不如死。

反正人家有那本事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便是神廟里的大人來了,他們會說「這孫子在我家門口晃了好幾日,意欲圖謀不軌。」神廟里的大人也只會說,「差不多得了,不要鬧出人命。」

事後,天下人不會有一人知道你是死還是活。神廟自然也就無從插手,也就難以還他一個清白。

眼下,一扇高不可及的朱紅大門,兩尊威嚴猙獰的石獅以及門楣之上筆走龍蛇的兩個大字,無一不是在告訴他——生人勿進!他就只能找個不太容易被人發現的角落,貓著身子等著、祈禱著。

祈禱他們的神子,會在某顆腦袋尚未從刀口上墜落之前,走出這扇可怖的大門。

 當——

朱紅的大門打開了,角落里的可憐人隨著門內的鼎沸人聲一同站起了身。這人悄悄伸出個頭,打量了一下門內的場景,瞧見從屋內走出許多個坦胸露背的漢子,心中略像不安。

仔細一看,可憐人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神子來了,他期盼已久、等候多時的神子來了。但不只是他們神國的神子,好巧不巧,當中有三五個他就很熟悉,曾不止一次隔著老遠看見過。

比如金光、開頃、五行、如意以及他們本國的神國。這就讓他十分的懼怕。同樣和他熟知的五位神子一個打扮的十多位坦胸露背的漢子,其身份也就昭然若知了。

這他媽都是神子啊!這是要鬧那樣?要變天了麼?

可憐人害怕極了,按照以往的經歷,神子扎堆之際,天下風起雲涌之時。處于生存的本能,可憐人心中一下子便升起了一個逃命的念頭。至于什麼小伙伴還是那句老話,死道友不死貧道!若是強留此處,莫說貧道了,怕是道觀都要被人拆個底兒朝天。

沒辦法,逃吧,而且得想盡一切辦法離開此地,尋一片山林找一個山洞好好避一避風頭。

可是啊,畢竟站在門口的人不是什麼尋常人,而是整個神跡大陸的佼佼者。一道視線盯著他們打量了他們許久,他們怎會毫無察覺?

「誰在哪里?」

突然一聲呵斥傳出,可憐人心頭一緊,掉頭便跑。然而,他又怎麼可能從一堆神子的眼皮子底下安然逃月兌呢?

呼~

一陣風起,可憐人突感頭暈目眩,下意識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便驚奇的發現,原本打算沿著牆腳逃命的自己,竟然站在了兩尊石獅子的中間,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二十來道冰冷刺骨的眼神。

可憐人畢竟是走南闖北慣了的人,深知越是危急越是要冷靜的道理,心中飛速盤算著。

「我看不見你們,你們也看不見我,我是路過的,我只是個路過的。」

于是,可憐人咧了咧嘴,看了一眼左邊的獅子,微微點頭,嗯,這獅子有些年頭了。瞅了一眼右邊的獅子,哎呦呵,這獅子雕工真不錯,咦?旁邊這石橋看上去很不錯唉!瞅瞅?嗯,是得瞅瞅。

漫不經心轉過頭,這人便晃晃悠悠沿著大街,瞅瞅這看看哪兒,渾然不把門前的神子們當作會事兒。

這可把門外的神子們給氣壞了,當中有神子見此人把他們當成了傻子,便是眉頭大皺,沉著臉低吼道︰「站住!」

可憐人愣了愣,有些狐疑的轉過身,以一種幾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門前的神子,撓了撓頭後,微微一聳肩膀。

「有人叫我嗎?沒有吧,我又不認識誰!」

神子怒了,溫子念笑了。金光神子身形一晃,走到此人身前按住了他的肩頭,笑眯眯道︰「我說,您是聾了還是瞎了?」

「啊?什麼?」

「剛剛我們叫你,你沒有听見嗎?」

「啊~你們是叫我嗎?我還以往,還以為是叫別人呢!」

「廢話,這里還有別人嗎?」金光神子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我有話要問你。」

「哎,好的神子大人!」話音剛落,可憐人趕緊伸手捂住嘴巴,額頭便以極快的速度布滿汗珠,一臉的驚悚。

眾神子眯了眯眼,大步走上去將可憐人圍住,開始了審問。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說,那毛頭小子是不是和你一伙的?」「你們到底想要干什麼?」「還不如實招來?」

可憐人縮了縮脖子,解釋道︰「我我我我就是一路人,從這里路過而已,沒想到沖撞了您 ,還望各位大人海涵,海涵哈!」

「放屁!」「胡說八道!」「就是就是,你一個路人如何得知我們的身份?」

撲通!

可憐人兜不住了,當即跪倒在地與眾神子求饒道︰「我我我真是一個路人,走南闖北販賣些小玩意,這不,就就曾有幸走過很多城國,也曾有幸遠遠的看見過其中的幾位神子大人。但是各位大人放心,我不是什麼壞人,而起而起我也當不了壞人啊!您各位看看,就我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能做什麼壞事?」

說著說著,可憐人卷起了袖管,將他那雙滿是老繭的手伸了出來,一臉的無辜。

眾神子點了點頭,覺得這種解釋也並無什麼問題。若是放在平日里,他們才不會管這種偷偷模模的目光。畢竟他們身為神子,有幾個腦殘粉也是正常。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從被那毛頭小子坑害了以後,他們就已如驚弓之鳥,縱使抱團並肩而立,還是覺得有個奇怪的目光躲在暗中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有可能砸過來一拳頭。

這不,可憐人便是撞在他們槍口上的鳥,在他們看來,沒有開槍打死他就已經是很好了,至于啥事也沒有的放開那純粹是做夢。

「哼,你說你是好人你就是好人?那我說我是神你信麼?」「就是,坑了我們一次還想坑第二次?你是當我們傻嗎?」

「莫要廢話未央兄,我看你家宅子挺大的,你看能不能找間類似于柴房這類的,讓我們好好審審?」

溫子念幽幽一嘆,指著這些個神子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的搖頭。良久良久,溫子念這才說︰「我說你們這些人啊,真的是唉!你們知道麼,你們現在的狀態就已經是杯弓蛇影了,看誰都像壞人。你們都瞎了麼?你們好好看看他,他像坑你們的嗎?」

眾神子打量了許久,一致點頭道︰「嗯,確實不像!從年紀上來說,是稍微大了這麼些個,但是!!但是各位,他雖然不是那小子,但是保不齊就是那小子都同謀,也許是那小子派來盯梢的呢?」

溫子念哭笑不得,「他閑著蛋疼啊?他盯你們做甚?!」

「看看有沒有落單的,完後再給我們一拳,把咱命.根子搶走。」

「對,我看就是這樣!」

溫子念徹底無語了,有神子也覺得這樣有些說不過去,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可是那小子不是沒有把我們的東西都搶走的嗎,為啥還費這麼大的勁兒等咱聚齊了之後,再下死手呢?」

眾人沉默了,溫子念也沉默了。

是啊,雖說前些時日的他們因為沙漠一役,身上都或多或少都帶著點傷。但是!就算他們都受傷了,他們也不是路邊的大白菜,不是誰都可以來禍禍的。

可是那小子就把他們當路邊都白菜了,一拳頭頭撂翻一個不說,還把他們賴以生存的神石給奪走了。

好嘛,奪走也就奪走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眼楮一閉腿一蹬,啥也不知道。可那孫子沒有,還給他們一人留了一枚,這樣以來既不會導致自己因為神念的反噬而橫死當場,也不會讓他們因此從神子之位跌落。

這就讓人難受了,這種看上去生龍活虎,實際上弱得不行的感覺,很痛苦。他們便想,要報仇,必須報仇。把那孫子逮到,好好問問他為何如此。

如果是因為不想和神廟徹底撕開臉面,那他把這麼多的神子挨個放翻是幾個意思?他們神子就不要面子?可如果不怕與神廟撕開臉面,那大可把他們的神石全部奪走,順手滅了這麼多頂尖高手,這不香嗎?

那麼,那小子的葫蘆里究竟買的是什麼藥?

難道

溫子念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會不會那孫子明著是搶神石,其實最想要的卻是他懷中的竹簡。那孫子料定了將這些神子挨個收拾個遍後,首先想到的不是回去報告神廟,而是會來魘鑄找自己,叫自己出手幫他們找回場子,尋回神石。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麼這孫子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通天徹地的人物,知道自己的手中有一卷「上神」留下的神通竹簡,也知道這些神子會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找他,以此保住自己的虛榮心。

想到此處,溫子念深深吸了口氣,突然覺得心中突然壓著一座大山。

「好了諸位,他是不是那小子的人不重要,重要都是也許我們都小看了這件事情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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