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失心瘋沒有發作。」劉氏堵在心里的那口氣呼了出來,拍了拍胸口,咧著嘴角笑了笑。
好像想到了什麼,眉頭又重新皺起走,擔心的說道︰「已經全部都弄好了,污損的我們也已經端到井水邊洗過了,一會兒在廚房里生堆火烤一烤,就算完事了。明天你準備幾點鐘開門營業?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我擔心,被我們用井水清洗過的這一筐,一時半會兒烤干不了。」
「干不了也無所謂,只要不滴水就行。雞叫頭遍就開門!」
「啊!」劉氏十分不解︰大姐兒在腦袋里有點想啥事兒?
「這麼早?整個街面上都沒有一個人,你準備把這些東西賣給誰去呀?」劉氏不解又好奇的問道。
「誰說我這個時候出去,是要找人賣東西的?」聶一倩對著劉氏神秘的一笑,然後靠在劉氏的肩頭上笑開了。
「啊!」劉氏更是發蒙,伸出冰冷的手,模了模聶一倩的額頭,在模模自己的額頭。
「沒有發燒呀!」劉氏小聲的嘟嚕道。難道是被這次虧本,面對一大堆貨物,壓力過大,神經錯亂了,神志不清了。
「小娘,你就放心好啦。我沒有範失心瘋,神經正常著呢。山人自有妙計,小翠,把家里剩下的紙都給我裁完。小娘時間也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也不知道謙哥兒蹬被子都沒有,明天做早飯小翠就幫不了你了。辛苦了。」聶一倩重新調整好站姿,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正色輕聲道。
「沒有生病就好,反正都已經虧了,賣不賣的出去都無所謂?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劉氏語重心長的說道。
聶一倩轉身帶著小翠回到書房,鋪攤子,熬夜寫對聯。小翠裁紙、研磨,心里一直打鼓納悶︰「寫這麼多,還一大早的出門,賣給誰去?不會,就是出去逛一圈,最後都掛家里,熱鬧好看的吧!」
即使心里有再多疑問,手下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不管小姐做什麼,我都要支持到底,掛家里好看也不錯。
不管發生再多的事情,第二天的太陽,依舊準時準點從東方升起。隔壁余家的大公雞,不畏嚴寒,準時對點太陽升起的地方「咕、咕、咕!」一聲比一聲大的叫了起來,緊隨著,四面八方都此起彼伏的傳來了雞叫聲。
聶一倩頂著烏青眼,按照原計劃,準時準點的打開了自家的鋪店門。帶著小翠,一箱一箱的向外搬東西,堆放到了送子仙尊神龕的面前。
「小翠把鋪里的錢箱子給抱出來,站在我的身後,一會兒,收的錢都給放里面。大塊的銀兩直接放懷里。」
「哦!」小翠急忙跑回鋪里,把里面的大空錢箱子給抱了出來。「一堆來求子拜佛的,誰會買這呀!也不知道小姐是怎麼想的。」雖然有萬分的不解,但依然謹記聶一倩的話
然後在前面燃起香燭,擺上自家的蒲團,來了一個三叩拜,美其名曰︰「送子仙尊賜福!」
當提著竹籃爭先恐後的來想第一個拜送子天尊的人看到這一幕,耳朵里還傳來了︰「多謝送子仙尊賜福」。
紛紛好奇的走上前去問已經站起身來的聶一倩︰「剛剛送子仙尊賜福給誰了?」
「送子仙尊前面為什麼有這麼多東西?」
「送子仙尊昨天托夢給我,說他最近吸收了緣定三生婚慶飾品鋪里面的靈氣,決定昨天晚上把所有修煉的送子能力賜福給眼前這幾框東西。所以這些東西已經被我放在這里一晚上,接受過了送子仙尊的賜福了,剛剛正在跪拜感謝,我現在要把它們都拿回去了。」
聶一倩臉上掛著笑容,裝模作樣的轉身去抱身後面堆放的竹筐。
「等等。」一個頭發花白,穿著細麻布棉襖的感覺家庭條件比較殷實老大娘,突然兩眼放光的吼道。
「這位大娘,有什麼賜教的嗎?」聶一倩微笑著轉身面對她。如果熟悉她的人,如宋玄逸在場,就會發現,此刻的笑容更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皎潔而聰慧。
「能把你框里的賣一點給我嗎?」老婦人眼神熱切的看著聶一倩竹,框里面的東西說道。
「這個!」聶一倩微微低頭,洋裝有點為難。「你們都知道,我家緣定三生飾品鋪里面所有東西自帶喜氣兒,其實不瞞大家說,全靠送子仙尊賜福了。所以他才派了分身來我們店鋪比鄰而居,化解我店的所有危機,遇難成祥,逢凶化吉,生意興隆。我現在還沒有拿回店鋪里,就這樣賣給你了,我店鋪里的大量的喜慶不就被你給分走了嗎?這個讓我有點為難。」
「這個我也能理解,不會虧待你的。你就賣一點給我吧。」聶一倩越是這樣難為的說,老太太越是堅定的要買下她竹筐里東西的決心。
「唉,看著你也是個心誠的人,一大早上的過來也不容易,我就勉為其難的賣你一個吧,你可要悄悄的,不要對別人說,現在竹筐里送子靈氣是最濃的時候。你看上的哪一個,我拿給你?」
「最上面那個吉祥結,旁邊的對聯,還有那盒胭脂水粉。」
「你要三個呀。」聶一倩又有一點為難呢。
耳朵尖的早就把他們的對話原原本本的從頭听到了尾。
「姑娘,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明明有這樣的好東西,為什麼只賣她一個人?不賣給我們。」一個身材豐滿的淺綠色對襟錦衣婦人,帶著一個提著竹籃的丫頭圍了過來,面色不悅的嚷嚷道。她嫁人已經三年無出了,好不容易打听到,這里的宋子仙尊最為靈驗,特意一大早趕過來的。沒想到還讓她遇到這種好事兒,這個年輕媳婦兒竟然還想不賣給她。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允許的。
錦衣婦人心里急切的決定道︰「今天她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還不能賣給她少了。大不了多花點錢,也要把這子嗣福氣買回家。」
「就是,我們可都听見了,不能只賣一家兩家,公平起見,我們也要買。」
「啊!」聶一倩為難的模了模頭︰「唉,算了,今天拼著店里的全部喜氣不要了,也要滿足大家,不過請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仙尊們最忌諱的就是不遵守秩序的人。」
「嘩啦啦一下!」剛剛還亂糟糟圍著聶一倩七嘴八舌的眾人的人,電光火石之間就排成了一條隊。還都站得筆直,擔心自己表現不好,被眼前的送子仙尊像嫌棄。
「一個吉祥如意結二十個銅板,一副對聯十五文,一盒胭脂一兩銀子,一副百子千孫鞋墊二十六文………如果你們不想買就算了,籃子里就這麼多,賣完了我就沒有了。先到先得,拼的就是福氣。」
富有的直接下手,立馬同聶一倩交換。銀錢不多的也咬咬牙,換了一副對聯。小翠一直站在聶一倩身後負責收錢。錢箱子的里的銅板越來越多,越來越沉。
這種消息往往傳的很快的,聶一倩遠遠低估了人們對子嗣的渴望,整個鎮子的人都瘋狂的向這邊趕來。
二個小時過去,滿滿的四大竹筐,已經被賣空了三個竹框。污損被小翠他們清洗的那一竹框露了出來。聶一倩也沒有準備賣給大家,起身抱起來,準備抱回去。
「你這不是還有一箱子嗎?怎麼不準備分給我們了?」
「這位大娘,你誤會了,因為這箱子里面的都有一點污損,雖然已經清洗過了,但是我也不好意思賣給大家。所以我特意祈求送子仙尊多給這些物品賜了一點福在上面,逢凶化吉,不打算賣掉了。」聶一倩輕聲細語的解釋道。
「那怎麼行?說好了,要把你框子里面的所有物品分享完的,我特意的從大老租了一輛馬車趕了來,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呀。」旁邊的一個四十開外,衣著光鮮亮麗的大嬸立馬一把緊緊拽住聶一倩的竹框,不讓她離去。
「啊!」聶一倩抱著筐子不撒手,有點為難。「可是里面的東西都被我清洗過了。」
「誰家的東西不清洗?何況還是這種逢凶化吉的東西,我們不介意,我們只在乎上面帶的福氣有多少。」
「就是!趕緊的,放下讓我們看看。」衣著光鮮亮麗的大嬸緊拽的竹筐再次急切的說道。
「哎呦!只是有一點濕而已,這個我要了,多少錢一個?」
「上面的福氣挺多的,給多給少,就看你們各自的誠心了!排好隊,不要搶,會把福氣給搶丟的,一人一樣,給其他的人留點機會。」聶一倩無奈的把竹筐再次放到了地上,也不再給他們說價格了。就這樣模稜兩可的招呼著賣了。
誰知道最後這筐被小翠洗過的東西,以更快的速度一件一件神速的消失在她們眼前。不到半個小時滿滿的一竹筐就見底了,這次是真的,一件都沒有了。
讓一直在後面收錢的小翠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