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游走于生死之間的竊賊。」
邦桑迪說出這句話後，洛阿和半神們都有些不解，還是加尼問到。
「白天在深沙平原做的，就是把抽取過心能的靈魂引渡到暗影界吧？听完你的解釋我大致明白了，把淨化的無害亡靈安穩的送到暗影界，這有什麼問題嗎？」
邦桑迪苦笑了一下。
「這當然有問題，引渡靈魂、抽取心能的事情不該由我來干，暗影界有專門負責這些事的靈體。
每出現一個亡靈，就會有長著翅膀的靈體穿越位面將它們引渡到暗影界，經過仲裁之後再把靈魂分門別類的送到不同國度。
抽取靈魂的心能，是專屬于那些國度的事情。
人家既然有國度，自然也有領袖和……軍隊。心能就是亡者世界的一般等價物，亡者國度會用心能建造它們的世界，蓄養它們的部隊。」
「怎麼可以這樣？！」
加尼下意識的駁斥到。
「那些生命是在物質世界成長的，他們的靈魂既然能提煉出能量，就代表這能量是來自于物質世界。
暗影界獲得了來自于物質世界的心能，卻不把心能歸還到物質循環當中，這不就是暗影界在持續榨取物質世界的能量？這不公平。」
「呵呵。」
邦桑迪蔑然一笑。
「老加尼，你這麼大歲數怎麼還如此天真？統治暗影界的是幾位永恆者，祂們是與創造我們的泰坦同等級別的存在。
祂們的一根小手指就能碾死我們，這力量足以成為規則的制定者。更不用說……」
說到這里，邦桑迪的話戛然而止。
「怎麼不說下去？」
加尼追問著，邦桑迪嘿嘿一笑。
「老邦桑迪不會說背叛自己立場的話。」
李德嘆了口氣把話接過來。
「更不用說在物質世界，同樣也有拒絕死亡，不願意把自己的能量回歸自然界，參與到生死循環的存在。比如長生種，比如……各位洛阿和半神。」
一時間陷入沉默。
足有一陣，托卡利才用低沉的聲音問到。
「李德，這些事情你都是怎麼知道的，現在能正式的告訴我們了吧，我希望能知道一切的細節。」
這下李德也不再隱瞞。
「簡單的說，就是巨石陣發生進化時，我的靈魂也在與上古之神對抗。
在我取得勝利的同時，六大本源力量也形成了閉環，因為當時與我在中心的阿迦瑪甘半神和邦桑迪尊的死亡力量發生了糾纏，我的意識便在生死循環中進行了一次短暫的穿越。
用‘短暫’來形容那次穿越或許有些不恰當。
雖然在物質世界只是一瞬，可在生死循環法則里卻是超越了時間。
我的意識在那種循環中是模糊的，讓我難以記住太多的事情，我只記住了自己看到了暗影界，也看到了數不清的靈魂被投入到一個極度陰冷的絕望深淵之中。
靈魂在那里遭受著無盡的折磨，榨取出來的心能則用來武裝一支大軍，我不知道那支大軍的目標是哪里，但我知道那大軍開拔之際，便是物質世界災難的開始。」
恐角龍洛阿托卡利的面部明顯表達出擔憂，接著又看向了邦桑迪。
「邦桑迪，我今天才知道，你的身上竟然藏著這麼多的秘密。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我們都同屬于洛阿，你的這些力量和秘密來自于哪里？你的老師穆厄扎拉？
可是穆厄扎拉誕生比我們還要晚，成長時期的祂從未表現過和死亡相關的才能，這一切的開端是什麼？」
邦桑迪覺得自己今天說的很多，但為了能被巨石陣的這幾位接受，祂只有和盤托出，嘗過合法的大規模抽取心能之後，祂無法再接受過去那種偷偷模模獲取心能的日子。
「我的力量確實來自于老師穆厄扎拉，祂教給了我這一切，但是後來我卻取代了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老師後來越來越瘋狂，引起了一位永恆的注意。至于老師的力量則是來自于……」
還沒等邦桑迪說完，一直不說話的阿迦瑪甘冷不丁的開口了。
「是翡翠夢境吧？」
邦桑迪詫異的看了阿迦瑪甘一眼，似乎是沒想到這個外表蠢笨的野豬能說出正確答案。
阿迦瑪甘不滿的哼了哼。
「你這是什麼眼神？豬是最有智慧的生命，我的沉默只是不屑于抖機靈罷了。」
吃了一個軟釘子，邦桑迪收起了對阿迦瑪甘的輕視，而是又說回了正題。
「翡翠夢境是艾澤拉斯自然生命力量的化身，它讓所有強大自然生命都免于死亡，這樣的位面自然會引起暗影界統治者們的不滿。
為此在一個看不見的維度上，生死之間曾爆發過一場劇烈的沖突，那大概是發生在巨魔帝國最鼎盛時期，生者的強盛王朝讓死亡力量無法真正侵染現實世界。
最終生死達成了平衡，我的老師穆厄扎拉便是在那時獲得了死神的力量，游走于生死之間，幫助暗影界做事。」
說到這里邦桑迪突然閉口不言，他今天說的夠多的了，再說下去真就一點秘密都沒有了。
老加尼眼中閃過精明的光芒。
「幫暗影界做的肯定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吧？你不說我們也不急著問，只是看起來肯定不包括引渡普通亡靈嘍。
過去你們師徒只是隔三差五截留幾個靈魂偷心能，這次你私自收繳了這麼多的心能，只怕暗影界不會善罷甘休吧？是什麼讓你這麼明目張膽？你這樣的行為又會不會給瀚海都護引來災禍？」
老加尼的話讓其他幾位頓時朝著邦桑迪釋放出了敵意，邦桑迪趕忙舉手做投降狀。
「擺月兌，別這麼大的火氣。這可都是李德賦予我的合法權力，有什麼疑問就讓李德都護解答好了，現在他是我的老板。」
「李德？！」
幾位全都詫異的看向李德。
李德點了點頭，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暗影界中正在有恐怖的存在醞釀一場巨大的陰謀，亡靈進入暗影界並不能得到公正的仲裁，與其讓邪惡一方獲取心能危害現實世界，不如把心能截留在我們這里，為將來的災難早做應對。」
這幾位被李德的大膽給嚇住了。
托卡利略帶擔憂的說到。
「暗影界的統治者是和泰坦一個級別的存在，我們這樣做會不會遭來滅頂之災？」
邦桑迪適時解釋到。
「關于這一點其實不用怕，暗影界是在另一個維度，死亡力量也不敢直接傷害生命力充沛的現實王朝，不然你們以為兩萬多年前死亡為何要與我們妥協？正是鼎盛時期的巨魔帝國氣運讓死亡產生了忌憚。
而且這麼做也並非是針對整個暗影界，據我所知暗影界中發生了災難，李德所說的絕望深淵應該指的是噬淵。
噬淵吞噬著一切靈魂，讓新的亡靈無法進入其他亡者國度。
當然我對暗影界的了解也不多，其他亡者國度我只是听說些風聲，不過最起碼我們師徒所效力的熾藍仙野是這樣。」
噬淵、熾藍仙野……邦桑迪嘴里不斷的冒出新名詞，幾位都听得雲里霧里，還要發問讓邦桑迪詳細解釋，可邦桑迪突然臉色大變。
「先顧不上說這些了！那些格里恩找上門了！」
「什麼是格里恩……」
老加尼的話剛問一半便把後半句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因為祂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上百個披堅執銳長著一對巨大翅膀的淡藍色半透明靈體從天而降，而這些人的目標正是邦桑迪。
「邦桑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截留心能，危害暗影界的正常運行！」
為首的格里恩靈體五官美的不可方物，但表情極其的嚴肅，按世俗標準十足的冷艷美人，只是現在她手中金槍閃爍著讓邦桑迪都忌憚的光芒，昭示著她半神級別的力量。
「德沃絲，你等一下，在動手之前讓我先問清楚。」
緊隨冷艷格里恩之後的，是一個五官表情都柔和許多的美麗格里恩。
「薇茜弗涅，我不覺得這還有什麼好問的，你總是這樣。」
德沃絲有些不滿的說到，但也還是尊重同伴的意願，暫時收起了金槍。
薇茜弗涅居高臨下的看著邦桑迪。
「洛阿邦桑迪，我知道你的名號，你是給熾藍仙野做事，擁有一定的暗影界代辦權限，但是你這一次越界太嚴重了。
引渡靈魂這些都是我們格里恩載魂者和守魂者的職責，更不用說你犯了暗影界的大忌，擅自分配心能！關于這些，我希望你能給一個很好的解釋！」
邦桑迪現在本就是靈體，面對這些格里恩還是有些怯的，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靠李德撐腰，索性翻了個白眼。
「沒什麼好說的，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如此惡劣的態度瞬間激怒了德沃絲，她雙手高高舉起金槍，就要將邦桑迪刺死，可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李德說話了。
「我提議各位先冷靜一下，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談談呢？」
李德一句話嚇壞了德沃絲和薇茜弗涅，格里恩在現實世界是無形的靈體，怎麼可能會被凡人看到？
「你能看見我們？！」
德沃絲皺緊眉頭問到，李德理所當然的點頭。
「沒錯，我們都能看到。」
德沃絲眼光又迅速掃過托卡利、加尼、格羅爾和阿迦瑪甘，略有些不悅的小聲說到。
「又是一群不在管轄範圍內的洛阿和半神。」
倒是薇茜弗涅首先意識到了反常，無形的格里恩能被看到，這件事太奇怪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