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戈隆加斯並沒有荒野半神這個概念,但是德雷克塔爾通過類比可知,眼前的巨豬是可以比肩元素之王的生命,他們此時所做的事情無異于殺死一位元素之王。
「元素之王級別的生命隕落,其能量足以影響一片次大陸,這種事情真的是我們能做到的嗎……」
獸人老薩滿氣喘吁吁的說到,同樣緊咬牙關的繆恩用牙縫里擠出來的話語為對方打氣。
「堅持住,我們必須做到,不然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
老加尼察覺到了幾人的辛苦,連忙對邦桑迪說到。
「你控制一下抽取靈魂的節奏,血肉崩潰太快的話,我們來不及分解!」
洛阿們的精神相互連接,不需要開口邦桑迪的聲音就在加尼心里響起。
「我已經在控制了,這家伙比我想象的要強壯的多!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嚴格意義上說這家伙並不算亡魂!」
……
此時就在翡翠夢境之中,阿迦瑪甘正在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
荒野半神在夢境中痛苦的翻滾著,堅實的土地被蹂躪的一片狼藉,它身下原本是森林的土地,此時已經變成了一處谷地!
「阿迦瑪甘,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否需要我徹底斬斷兩個位面的連接,分割你的靈魂!」
向來淡定的伊瑟拉女士也被阿迦瑪甘的樣子嚇到了,她已經決定幫阿迦瑪甘做出決斷。
可沒想到阿迦瑪甘竟然咆哮了起來。
「不!!!我不能舍棄那部分靈魂!他們不是要把我的靈魂留在現實世界!而是要把它拉入死亡!是死亡!」
听到「死亡」這個字眼,就連伊瑟拉也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不管是邪能還是暗影,都不會讓這些強大的生命如此恐懼,唯有死亡是他們最難以面對的。
死亡代表陷入未知的冷寂直至消亡,這是真正不可逆的劫難。一旦被拉進死亡,即便是靈魂做出分割,阿迦瑪甘也將永遠遭受冷寂的折磨,直至他的本體跟隨消亡。
對于他們這種近乎擁有永恆生命的半神來說,此等恐懼簡直不可想象!
「我明白了,你放心老朋友,我絕不會允許你被拉入死亡的。荒野半神的靈魂在翡翠夢境被拉入死亡,這是對世界秩序的褻瀆!」
這位夢境的掌控者,終于動用了她最強大的力量︰連通現實與夢境的世界之樹——諾達希爾!
浩瀚的生命力量在伊瑟拉的引導下,灌注到了阿迦瑪甘的體內,連同許多被驚動而來的荒野半神,也參與到其中誓要將阿迦瑪甘的靈魂拉回翡翠夢境。
「嗷!!!」
阿迦瑪甘在巨石陣中猛烈的掙扎,沉重的沖擊力讓邦桑迪險些遭到死亡力量的反噬。
「這家伙的靈魂力量竟然增強了!」
邦桑迪不可置信的說到,在他深厚的閱歷中,還從未有過靈魂暴走的情況。
他當然不會想到,此刻站在他對立面的不只是阿迦瑪甘自己,而是整個翡翠夢境的靈能,即便是穿越位面投射到實體世界不足百分之一,也不是他一個所能抗衡的。
「小心!他的血肉要徹底崩潰了!」
加尼慌張的喊道,阿迦瑪甘的靈魂開始變得凝實,由暗影催生出的扭曲血肉反而成了累贅,野豬之神上下縱跳尥著蹶子,要擺月兌這腥臭的軀體。
肉塊混著著血漿,就如同一道大浪沖刷著巨石陣,洛阿、薩滿與主教幾乎難以抵擋。
暗影自然不甘心就這樣被阿迦瑪甘擺月兌,如跗骨之蛆纏繞在阿迦瑪甘的四肢上,此刻的局面演變為死亡、生命與暗影三方角力。
「混蛋……也不知道我今天是賺了還是虧了,真晦氣!」
邦桑迪嘴里罵罵咧咧,他只能調用更多的靈魂能量,在他位于贊達拉島北部納茲米爾的冥宮中,數不清的骨灰罐 當當的晃動起來。跨越大陸抽取靈魂能量,其間的損失不言而喻。
巨石陣中的人們似乎都听到了暗影的低語,各種能量雜糅期間的污血就像是一片沼澤,要把阿迦瑪甘拉入深淵,而淨化這些的人們此刻都流出了鼻血。
托卡利知道他們此刻承受的壓力,但即便如此她也只能不斷的催促。
「各位還請加快淨化,李德都護此刻正在經受最嚴峻的考驗。巨石陣現在還沒有崩潰,全賴李德都護的堅持。」
……
就在阿迦瑪甘暴走的那一瞬間,李德便受到了暗影狂暴的沖擊。
此刻李德的精神世界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明明睜開雙眼卻看不到任何東西,這讓李德感到一陣慌亂。
突然這黑暗之中出現了一點光亮,但是這光亮卻並未帶來希望,因為李德分辨出那是一只眼楮,它有著詭異的豎立瞳孔。
接二連三,周圍睜開了一顆顆眼楮,密密麻麻的盯著李德。
最後就在李德的正面,睜開了一顆無比巨大的眼楮,在這顆眼楮面前,李德顯得是何其渺小。
「凡人,臣服于我……」
低語在李德的耳邊響起,伴隨著密密麻麻的眼楮此起彼伏的眨動。
「臣服你?你是誰?」
李德顯得有些茫然,不帶有一絲情感的問到。
居然有凡人沒在見到自己的第一時間崩潰,讓這聲音的主人感到有些好奇。
「吾乃千眼之魔克蘇恩,整個世界都在我的注視之下,從無例外,臣服于我是你最好的歸宿。」
得到答案之後的李德,頭腦反而清醒了幾分。
「原來是上古之神,抱歉,我對臣服于你沒有一丁點兒興趣。」
遭到李德斷然拒絕後,克蘇恩並未氣餒,反而產生一絲喜悅。
「真是一顆堅定的內心,巨石陣的存在便是源自于你的精神力吧?能夠承受住半神級別力量的沖擊,真是不錯。
臣服于我吧,你將會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我的眼楮可以看透宇宙的真理,永恆的黑暗是一切事物最終的歸宿,你也不例外。
成為我的助臂,你能比死亡之翼更優秀。」
克蘇恩循循善誘的蠱惑著,讓李德有些失神。
如果李德沉淪的話,他的精神世界會在瞬間崩潰,那時巨石陣將轟然倒塌,困在這當中的暗影便會流毒無窮,整個瀚海都護都有覆滅的危險。
然而也就是一瞬,李德便清醒了過來。
「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真身還在囚禁當中。連自由都沒有,只能用蠱惑動搖他人,也配講宇宙真理?」
李德的譏笑無疑激怒了克蘇恩。
「凡人,你好像認識不到我們間的差距。你的精神世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像你這樣的螻蟻,我隨隨便便就能創造出無數個。」
說話間,除了最大的那顆獨眼,克蘇恩的其他眼楮全部閉合,緊接著從黑暗之中走出一個人來。
這個「人」長得和李德幾乎一模一樣,也有著相同的穿著。不同的是,他幾乎是等比例放大的李德,身高足有三米多,皮膚也是灰黑色的,最為詭異的是他的面部,有著類似克蘇恩一般的一排豎眼。
「真惡心……制造幻象?你就這點伎倆嗎?」
李德鄙夷的說到,那個「李德」則嘲笑的回應到。
「惡心?是在說我嗎?不好意思,我就是你啊。
究極的我從未來到這里見你,就是要讓你明白,只有獲得完整後才會悔恨沒有早點投入暗影的懷抱,你該享受這份恩賜。」
李德听得格外惱火,抽出符文戰刃朝著這惡心的幻象劈砍了下去。
「鏘!!!」
戰刃觸踫到一股無法匹敵的巨大力量,緊接著李德就倒飛了出去。
「你怎麼會有……」
正爬起來一半的李德,看著對方手中的武器,難以置信的質問道。
在這幻象手中的,正是形制一模一樣,也經過了等比放大的符文戰刃。
「呵,我都說了,我就是你,使用自己的武器又有什麼奇怪的?」
肯定不信這一切的李德,又召喚出了他最親密的戰馬朝霞,朝著那幻象發起了沖鋒。
然而對面也召喚出一匹巨大化後,又長著許多眼楮的戰馬,同樣發起了沖鋒,在正面對決中擊潰了李德!
「看到了吧……」
克蘇恩的聲音再次響起。
「上古之神的目光無處不在,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我的注視當中,任何人都不能逃出我的目光,從無例外。
在你意識不到我的每一個瞬間,我都在你身邊。
而當你終于直視我的那一刻,便是你投入我懷抱的開始。
你永遠無法戰勝更強大的自己,而這份強大,是我賦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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