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不明白

羅伯看著阿爾文的後背,用力握了握手中左輪把手,還是沒有選擇開槍。

阿爾文快步走到老師旁邊,顧不上地面的血跡,直接蹲坐了下來,輕輕的把老師得頭扶起,慢慢的抱在懷里,輕聲說到︰

「老師,我來晚了。」

悠米看到老師的傷,也在邊上著急的轉著圈,不停的喵喵叫著。

杰洛特睜開眼楮看著阿爾文,咳出血沫,艱難開口道︰

「咳,咳,我在家里給你們準備了晚餐,這會可能已經涼了。」

听到老師的話,阿爾文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擠出一絲微笑,說道︰

「沒事老師,我們都喜歡你做的飯,涼了我們也喜歡吃,是不是悠米。」

杰洛特看著阿爾文的眼楮,無力的笑了笑道︰

「子彈擊穿了我的肺部,我應該沒有多長時間了。」

「不,不會的,你們會不會儀式治療魔法,或者有沒有帶治療用的藥劑,我出五百磅,不,一千磅購買。」

阿爾文抬起頭看著旁邊的三位代罰者問道。

「抱歉,我們幾個中,沒有人掌握這方面的儀式。」

幾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說到。

「那藥劑呢?」阿爾文不甘心又問道。

那兩名代罰者轉頭看向這次領隊羅伯。

「我只有激發身體潛能的藥劑,他的情況如果服用,只會加快死亡。」

他很佩服眼前的老人,于是沒有什麼隱瞞的說道。

說完招呼幾人把那對母子放上馬車,準備送到醫院。

「咳,咳,算了阿爾文,我感覺到我就要回歸風暴的懷抱了。「

杰洛特又咳出一些鮮血,笑著對阿爾文說道。

「你一定能好起來的,老師你要是不在,悠米會把花園的花都糟蹋了的,而且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有跟你學習,你看這是我從貝克蘭德給帶回來的花種,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阿爾文拿出黃褐色的紙袋,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他現在十分後悔自己沒有準備療傷用的一些東西。

「听我說完,阿爾文」

看到老師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就像黃昏西下的陽光,阿爾文用力咬著牙,悲傷點了點頭,眼淚不停的臉上滑落。

「我的臥室書桌的最下層抽屜最底下有一封信,幫我送到阿霍瓦郡的廷根市北區城郊,收信人高文,你可以在他那里進行沒有完成的學習。」

听到老師話,阿爾文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還有告訴老威廉,每次去他那里我拿走的酒,都保存在地下室里。」

「還有,收下你這個學生,是我的驕傲。」

杰洛特抬起手整了整阿爾文的衣領,笑著說道。

「來,小家伙。」說著伸手去模悠米的頭。

悠米很安靜的把頭輕輕靠了過來,讓杰洛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其實,我本來可以逃的。」杰洛特低聲說了一句。

「喵!」

悠米感覺到腦袋上的手慢慢的滑落,小聲叫了一聲,抬頭看到老頭已經閉上了眼楮。

「老師,您好好休息吧。」

起身把老師的那把老式左輪撿起,然後抱起躺在地上的杰洛特。

「悠米,走,我們回家。」阿爾文沙啞低沉的聲音,對著旁邊的悠米說道。

悠米沒有跳上阿爾文的肩膀,而是在側方緩緩跟著。

一名代罰者,剛打算上前阻止,卻被羅伯攔了下來。

「可是」看到羅伯對著他搖了搖頭,下意識想反駁。

「車夫先去送傷者去醫院,你兩個在這里等待警察,我去跟上。」

任何牽扯超凡事件的尸體,按照規定,都需要經過官方非凡者確認,沒有危險才能領走。

看著阿爾文孤獨的背影,羅伯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失去朋友有多痛苦。

他撿起一旁掉落在地的外套和那頂園丁帽,默默的跟了上去

「抱歉,大人請在給我一次機會。」

北區,距離剛才事發地點不遠處,一間黑暗狹小的房屋內,一名黑衣男子肩膀受傷,臉部鮮血淋灕的恐怖撕裂傷,疼痛讓他止不住的顫抖,額頭滲出了冷汗,不敢起身,趴在地上對著,面前一名黑色長袍的男子顫聲說道。

「不,戴夫,你做的很好,我決定提前獎勵你那份神之藥劑。」

一道溫和的男性聲音,從黑色的兜帽下傳出。

「額!」

趴在地上的戴夫,听到黑袍男子沒有怪他,還要提前把神之藥劑交給他,不由一愣,隨後就是狂喜,這一刻仿佛身上的傷都不那麼痛了,贊美的話月兌口而出。

「大人您一定是一位慷慨的紳士。」

「不過你現在的狀態,可經不住神之藥劑的洗禮,現在跟我走吧,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些獵犬就會找到這里。」

看到戴夫的樣子,黑色兜帽下的人嘴角微微翹起

周三,天空陰沉,仿佛一場大雨正在醞釀。

墓園一角,阿爾帶著悠米和威廉姆斯站到了一個新的墓碑前,上面有著杰洛特的黑白照片,帶著老式軍帽敬禮的照片。

阿爾文站在墓坑前方,雙目無神,沒有焦距,他旁邊的威廉姆斯眼神沉凝一言不發。

四個身穿軍裝的人,扛著棺材,走了過來,將它放入了墓坑內。

牧師的悼言和各自的祈禱之後,黃褐色的泥土一鏟一鏟地往下覆蓋,黑色的棺材一點點被遮掩。

這個時候,阿爾文半蹲下去,把老師的那頂老式軍帽扔了進去,悠米也跳下肩膀,從脖子上的獸皮小袋子里叼出一個小魚干,學著阿爾文扔了進去。

墓坑填平,石板蓋上,望著老師的墓碑,他的墓志銘共有三行︰

最好的老師。」

最好的朋友。「

他是名英雄。「

哀傷的氣氛里,退役軍人基金會的逐漸離去,被救的那對母子也在家人的催促下告辭,現場只留有阿爾文和威廉姆斯。

「我去雇佣一輛出租馬車過來……」威廉姆斯的狀態非常差,像是許久未睡。

「好的。」阿爾文輕輕點頭,只是盯著墓碑發呆,仿佛又看見老師嘴里滿是鮮血,艱難的對自己笑道︰

「我給你們準備了晚餐。」

「您真傻。」感受到滿是陰冷和寒意的風吹過,阿爾文抬手抹了下眼楮,把老師常帶的園丁帽放在了墓碑前

北區,杰洛特的獨棟小樓內。

阿爾文從地下室搬出幾個木箱,對威廉姆斯道︰

「這是老師讓我交給你的。」

威廉姆斯打開木箱,看著里面的酒,低下頭拉了拉水手帽,低聲道︰

「老家伙。」

「老師最後說他其實可以跑的。」阿爾文看著牆壁上老師的槍袋,輕聲說道。

威廉姆斯也看向了那把左輪,緩緩開口講道︰

「以前的他也是這樣,和他第一次見面時,我正在追捕一名邪惡非凡者,戰斗過程中那名非凡者突然失控,我逐漸落入下方,你的老師和現在一樣沒有猶豫直接沖了上來,結束後我問他,你不害怕嗎,他笑著說到‘怕,但是我是一名軍人’。」

「我還是不明白,他完全可以不去,就像他平時教導我,遇到危險首先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活著才有希望。」

阿爾文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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