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人

「你是異空來的,還是從來沒有進行過身份登記的初次登陸者,所以你現在所說的任何對于異空的真實描述都是很有價值的,小伙子,可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因為這是有獎金的喲。」

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樂呵呵的說著,看著很好打交道的模樣。

江臨只听到了獎金二字,這對于正處于窮逼狀態的他來說無疑是振奮人心的,「獎金?」

「不錯,只要你如實描述你所屬的異空間,我們都會給予你金額不等的星幣獎勵,說的越詳細越有價值,獎的星幣就越多,因為這些資料對我們了解異空間的特性有著非常大的幫助。不過這些獎勵只限于真實描述,我們這里有無數人上傳的關于各個異空的資料,如果你惡意瞎編,那不僅沒錢,還會被處罰。」大叔提醒。

江臨點點頭,「我知道了。」

「嗯,說一下你所屬空間的原住居民人數。」負責登記的小哥一邊問一邊打字,「說個大概數字就行了,可以不用很精確,除非你真的知道精確數字。」

「……一個。」

「一個啥?一個億?」小哥笑問。

「一個人。」

屋子里一片寂寞,所有人都朝他這邊看過來。

小哥一臉愕然。

「小伙子,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哪有空間只有一個人的,你沒有出去過、沒見過,不代表就沒有。」大叔皺起了眉。

「我出去過,也看過,我幾乎走遍了空間里每一寸土地,但是確實只有我一個人。」江臨面無表情的講。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就在那個空間里的?你父母呢?」小哥表情嚴肅的盯著他。

「大概五六歲吧。」

江臨的眼神有些幽遠,「我隱約有些記憶,我本來不在那個空間,但是有一次我和父母外出時遇到了空暴,我們被迫分開,之後我就被卷入到空間里了,只有我一個人流落到那里了,他們不在。」

「你是說,那個空間里只有你一個人,除了你之外就沒有原生居民了?」別的工作人員不禁插嘴。

「對,沒有。」江臨很肯定,「人都需要伴,我也是,我真的找過,確實沒有。」

剛掉落到那里時,江臨想著要去找父母,可後來,他想著隨便是誰都可以,只要是個人,只要能跟他說話,那都可以。

他太寂寞了。

可是悠悠歲月,他一直是孑然一身,那里始終沒有人類的存在,能跟他作伴的無非是那變幻莫測的地形天氣,還有……小明。

江臨的手按了一下包,似乎隔著包的材質都踫觸到了小明的存在,這讓他心中有些溫暖。

「那個空間,大嗎?」工作人員問。

「我無法形容出它具體有多大,但要說的話,不算大。」江臨說,「我小的時候腳程不遠,我累了就睡,醒了就找,差不多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走遍了所有地方。」

「那里只有你一個人存在,自始至終都是嗎?」登記的小哥不知道是質疑還是好奇,「中途都沒有人誤闖過?」

江臨被問到這里,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

「有的。」

小哥眼楮一亮,「都有誰去過,他們人在哪里,能否為你證明這個空間的存在?」

「這十幾年里一共有十一個人出現過,不過可能沒有人能為我作證了。」

江臨笑了笑,「因為他們都死了。」

空中又是安靜下來。

如果說原本這些人看他的眼神是好奇、是同情、是佩服,那在這一刻就變成了驚懼。

「你是說,這十一個人……全都是被你殺的?」大叔問出聲。

「是我,但最初起殺心的人往往不是我。」

江臨點點頭。

「……你從頭說起吧,把你知道的有關這個異空間的內容都說一說,我來做記錄。」登記小哥坐端正準備開始工作。

像江臨這樣的情況,真是不多見。

每天都會有異空間的人「初次登陸」到大陸上來,在他們經過各個鎮時就會被要求進行登記,所以每天都會有大量的異空間的消息被上傳。

空間里人少,這很正常,但是少到只有一個人的……真是非常非常少。

既然只有一個人,那這個人所帶來的所有信息都會是全新的,也意味著資料庫里有關「異空間」的記載將會再多一個。

「有一條是我要先說明的。」江臨卻是沒有開始講述,「那就是這個空間如今已經不復存在了,它已經由于被外力強行擊破而破碎消逝,在這種情況下我還需要講述有關它的內容嗎?」

「破碎了,被外力?是你做的?」登記小哥愕然。

「是因為它最後的四位闖入者,我們有了沖突,在打斗的時候我無意中擊碎了壁障,空間破碎,所以我才出來了。」江臨講道。

「這不可能!」

大叔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在說謊!」

他顯得有些憤怒。

江臨皺眉,「我沒有,這是事實。」

「不,這就是假的!」大叔很生氣,「空間被擊破這種事是有先例的,而且例子不止一個,我甚至有親眼見證過一個異空間的破碎,但是這樣的後果是極為嚴重的,不僅空間里所有的生物全都會被瞬間毀滅,就連它的外在空間也會震蕩地震!」

「那麼,你來告訴我,你既然說空間已經破碎掉了,那麼你,又是怎麼囫圇走出來的?」大叔指向江臨,神色中滿是憤怒。

「這位先生,我們事先有言了,你是一定要如實講述事實的,如果你虛假謊報,那將會受到來自于城主大人的嚴厲處罰!」

登記小哥也站了起來,言語不善。

「就是啊,你這樣謊報造成的影響是很惡劣的,這會使我們對異空間的了解出現偏差,這會讓那些負責研究的專家們都走彎路的!」

「你還是老實說吧,不要胡亂編造了,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現在改口還來得及。」

一屋子的人都在勸解,言語中還帶著淡淡的威脅。

江臨卻是緊皺眉頭——

空間破碎的結果,就是所有生物必會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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