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虛影的嘴唇蠕動了兩下，一雙黑色的眸子掃視著戰場內的萬物，宛如神明。
「爾等，莫非都忘記了戰場存在的緣由？」
他的聲音中，充滿滄桑與威嚴。
戰場內的人都是滿心狐疑︰這家伙，說的是什麼莫名奇怪的話？什麼戰場存在的緣由？我們怎麼會知道！
大部分人都認為，這個灰色虛影只是一種假象，或是某位前輩的殘缺神識所化。
區區假象，不足為慮。
然而，虛影接下來卻是如同活人一樣，一本正經地閉上雙眼，似乎是在探查什麼。
很快，他就又說道︰「三百零五人，可飛升仙界者，將有三人……」
這話說完，眾人更加覺得莫名其。
灰色虛影自始至終都沒有關注過任何一個人，只是自顧自地訴說起來。
「界外戰場，為篩選下界精英而存在，下屆強者，可直升仙界。」
一邊說著，灰色虛影指了指自己頭頂的天空。
原本干淨的天上，不知合適出現了一個深邃的漩渦。
漩渦一出現，很多人當場就驚呼出聲︰「不會吧，這麼大的空間裂縫？！」
這里的人對空間裂縫忌憚太重，此時看到一個黑色的大漩渦，怎能不又驚又怕？
但接下來，那漩渦放大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反而是從漩渦內逸散出了一點點明亮的光澤。
這種光澤很快將漩渦充滿，從上方傾瀉而下，如夢如幻，閃耀而充滿夢幻的色彩。
仿佛在漩渦的另一側，乃是一個嶄新的世界，一切光明就是從另一個世界內傳過來的。
「難道，這是戰場的又一個通道？只要穿過這里，就能離開？」
有些人盯著天上的那片區域，滿心期待地道。
「三百零五人，活到最後的三個，可以穿過仙界之門，免于雷劫，直接成仙！」灰色虛影的下一句話，可謂是石破天驚，令很多人都怔怔失神。
直升仙界？竟有這種事？
「凡人，拿出你們的所有本事，動手吧。只有活到最後的人，才配成為仙界的真仙，俯瞰眾生……」
灰色虛影再度說了一句，露出一個略顯和藹的笑意，接著逐漸變得模糊，漸漸消失不見。
人影消失，不過他頭頂的「仙界通道」卻沒有消失。
仙界通道內，依舊不斷傾瀉著如夢如幻的光亮，充滿力……
灰色虛影消失了好一會兒後，眾人都尚未回過神來。
他們有話想問那個怪人，卻根本沒有機會。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界外戰場，原來是這麼回事，剛才的那個人影，一定就是真正的仙人吧。這位仙人，負責指引戰場內的凡人成仙。」
「仙界通道，世上居然真的存在這種東西，只要穿過，連雷劫都不用渡，直接就能成仙。」
「成仙……我輩的畢生追求，近在咫尺……」
所有人都注視著仙界通道，兩眼放光。
成仙的，固然很大，可是條件卻又十分苛刻。
成仙者，只有百分之一。另外的人，將會成為戰場內的一具枯骨，成為飛升者的墊腳石。
「啊、啊！」
有幾個膽子大的人，突然瘋一樣，不管不顧地沖向仙界通道。
然而，還沒有踫到那片光明，他們就被一股強大的反震力而震退，倒退很遠。
這些人幾度嘗試，都未能成功靠近通道。
「真是幾個好運的人，幸好這個通道不像空間裂縫一樣會將活人撕裂。」楚雲端目睹這幾個人的行為後，不禁為他們感到慶幸。
「師兄，你覺得那個人影說的話是真的嗎？」凌溪小聲問道。
「是真的。」楚雲端反問道，「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凌溪點了點頭。
不僅是他們兩個，戰場內的三百零五人，其實都相信了灰色虛影所說的話。
種種一切，尤其是仙界通道的出現，都在證明此話並非虛言。
最主要的是，楚雲端經歷過墓地幻象的一段血腥戰役。
那里，沒有朋友，所有人都是敵人，與界外戰場的情況相似。
楚雲端早就想過，如果幻象中那種地獄般的混戰真的就是曾經真實生過的，這場混戰的緣由為何？
仙界之門的出現，則是將一切都解釋通了。
數萬年前，界外戰場被創造出來，誰創造的，無從知曉。
可以猜到的是，界外戰場是為了篩選凡人中的精英，讓這批凡人成仙而存在的。
成仙的幾率，應該就是百分之一。
能安排出這一切的人，肯定不是凡人。至于仙界的人為什麼會安排這些，也無從知曉。
或許，是仙界的人口稀缺，急需補充新鮮血液？不過，這種補充的方式實在是太過殘酷、血腥。
「孫大姐，張兄，蘇妍……」楚雲端的目光從仙界通道上收回，對身邊的一批人說道，「現在的局面大家都看到了，我們幾方人，先聯合起來吧。我找到了個隱蔽的山洞作為落腳點，容納幾十個人不成問題。」
白天的同伴，除掉死在幻象中還有好運提前離開的，剩下的人都在這里。
孫如曼她們並未拒絕，跟著楚雲端趕向山洞。
水月派，媚宗，飛鶴宗，東山派，四個上流宗門，原本共有四十人進入界外戰場，此時卻只剩下一半。
而這個陣容，在如今的戰場內已經算是頗為強大的了。
…………
天色黑，戰場內的所有人都找地方藏起來，整頓自家宗門的勢力。
有些落單並且重傷在身的修仙者，都沒有活過這天晚上。
因為成仙的，因為離開戰場的，戰場內的每一個人，都想成為活到最後的三個。
為此，能多殺一個人是一個。
于是乎，灰色虛影出現的第一天內，大部分傷殘之人，就被無聲無息地淘汰。
正是因為這些人的慘死，才促使活著的人都想尋求同伴，組建聯盟！
盡管能成仙的只有三人，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倘若是一個人在戰場內孤身奮斗，肯定是活不了多久的。
于是乎，以蒼龍宮、七絕宗、升仙教為，活著的人快組建成了一個個小型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