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了。」沈默有些郁悶地嘆了口氣。
「哪兒難了呀？」南卿疑惑地問道。
「這些都是傀儡，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什麼行為邏輯，只能慢慢試探了。」沈默拍了拍南卿的肩膀，無奈地走向王一和王七的桌子，坐了下來。慢慢地一個一個地說了過去。
「那師兄你慢慢收集訊息，我帶芙芙出去玩兒啦。」南卿蹦蹦地就跑出去了。
沈默看了南卿一眼，也沒有說什麼，慢悠悠地開始刺探起訊息來。該說不說，這群NPC的智能真的低的可以。只要觸模到關鍵詞，便可以完整套出一大堆有的沒的訊息。例如王五王六的愛恨情仇之類的玩意。為什麼王五會如此的消極，但是有關于糧食的訊息那是只字不提。
就這麼地，沈默和南卿在這個小村子里面呆了足足十天的時間。沈默幾乎把能問的都問了一個遍。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王狗蛋這麼一個人。
「師兄，確認了吼！」南卿興奮地說道，到了今天，她早就不耐煩了，在這種鬼地方呆上十天，整天面對著這些NPC，著實無趣。
沈默帶著南卿跟小龍貓走向了村長的屋子之中。
王狗蛋似乎听到了他們的腳步聲，抬起臉來，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找到了？那麼你要指認誰？」
「指認這座山的器靈亦或者說，操縱這個秘境的器靈。」沈默露出了一個符合社會期待的微笑。
王狗蛋沉默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沈默，也不說話。
「師兄，你靠不靠譜的，我可不想當村長。」南卿拉了拉沈默的衣袖。
「外面的人訊息都是假的。」沈默依舊保持著微笑。
「你怎麼知道的？你這十天，都在跟那些村民對話！」王狗蛋似乎並不能接受沈默這樣子的說辭。
「外面的人，才是真正的修士吧，而你，才是操縱這背後的幕後後手。外面的一切，都太過于簡單了。」
「簡單？！你憑什麼說簡單！吾安排了王五的愛恨情仇，安排了王七的背叛戲碼，安排了王一的前朝舊臣，安排了王三的忠于君主，安排了王四的多嘴奸商，你憑什麼說太過于簡單！！」王狗蛋很是激動。
「王一到王七，各有各的角色，劇情也算是不錯，是一個國家的縮影，王一扮演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前朝舊臣。王二扮演了一個普通的升斗小民，上頭說什麼他都不信，但這一切都跟他沒什麼關系。王三扮演了一個合格的匠人。王四則是埋怨村長不能給他外出貿易，導致他的馬快餓死了，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反抗。王五扮演的是一個有志于反抗，卻被村長手中的好處給收買了，整日在良心與妻子之間做選擇。王六基本沒有自己的人格，只忠于他的丈夫。王七則是跟你穿一條褲子，開國元勛。」
「這一切，都很完美，但他們都不是人，他們都只會說實話。你只是在潛心地寫劇情。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王狗蛋聲音沙啞地問道。
「我在這村子里面呆了十天，居然什麼東西都問出來了。在你的劇本里，壓根就沒有任何惡魔的線索。所謂的惡魔，似乎只是這任村長推出來奪權的一個借口。你的劇本寫得還算可以，前因後果的邏輯也算通順，但是你是讓我指認，居然連一絲絲的線索都不給我，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壓根就沒有設麼惡魔。」
「從村民的口中也得到了訊息，惡魔可有可無。亦或者說，只要我指認了，那麼我就輸了。」
「你給與的假消息太假了。」沈默搖了搖頭，要是換他來干，肯定虛虛實實地再弄點煙霧彈什麼的，至少，得有人親眼看到過惡魔，並且確認惡魔的真實性。在這個村子里的惡魔居然只是個傳說你敢信。
「那你又憑什麼判定沒有惡魔這回事，並且判定器靈是我？！」王狗蛋完全無法接受這樣子的說法，你說我假，那沒什麼問題，可你上哪兒判定我是器靈？
「憑什麼？憑那不知所謂的惡魔唄。」沈默樂了，接著說道︰「我跟那些村民聊天，只不過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你唯一的漏洞就是惡魔。亦或者說你不得不放出來的漏洞。惡魔有一個前提，不允許直接附身在人的身上，需要先附身在動物的身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劇本應該是有兩頭惡魔。並且這兩頭惡魔是可以隨時轉移的。」
「若是我踩了你的套，指認之後，村民的禁令就會消失，獵戶也會再次上山打獵。最後大家的桌子上就會出現肉食吧？然後我就會順理成章地懷疑自我，並且會阻止村民吃肉亦或者讓其中兩個村民吃肉。這就導致了無論我指認誰都會失敗。但這其中有漏洞嘛？答案是有的，那些自動生成的大米，那可是無中生有，你覺得你自己創造劇情必須符合邏輯，所以用邏輯外的力量來填補糧食的漏洞，這便是最大的漏洞。」
「我拍了拍南卿的肩膀，就是給了南卿一個信號，讓你以為我是這個小隊的智囊，南卿只不過是一個喜歡追著自家小龍貓玩兒的女孩。」
「而這個女孩，在你不知不覺之中，調查了所有村民屋子里的訊息，包括王五家的米缸。」
「也正因為如此，我斷定你在模仿天道，但你又沒有那個能力。所以，你必須動用規則之外的力量來填補漏洞，可是從一開始，你的方向就錯了。天道是渾然一體的，用規則外的漏洞填補智慧造成更大的漏洞。你始終當不成天道。」
王狗蛋冷冷地盯著沈默︰「留下來有什麼不好，修仙不就是追求永生嘛？你看看他們，不就是永生了嘛？」
「永生？那只是一個笑話，那種已經失去人格的傀儡還算得上是修士嘛？別搞笑的。」沈默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外面這群傀儡存在多長時間了。可這樣的永生，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