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這次必開張!

作者︰萬物皆可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夏時的石牙縣,雨說來就來。

嘩啦啦!

伴著沉悶雷聲,陳嶼伏案,聚精會神引動在一面石塊上緩緩滲透鑽入。

好似有滋滋聲懸在耳畔,他俱是不去听聞,全身心投入眼下石頭內。

銀灰纏繞,玉白的雖沉入到石料內里卻始終月兌不開精神力的如影隨形,他看著一條條紋路在自己手中被構建,對它物的浸染是能控制的,這一點在木符上得到了再明顯不過的體現。

說來不復雜,只需精神力夾裹牽引就好,避免無序散開沖擊四周。

唰!

最後一筆勾勒,這層隱沒在石塊內部的圖紋被他完成,抽離出的精神帶走了最後一絲殘余的。

還得等上些許時候,待到陣紋凝固徹底才能真正算是達成。

現在還不能注入,會讓孱弱的紋路再次改變,破壞整個陣紋的效用。

這可比書寫字體難多了,畢竟文字還有各種書法形體,而陣紋目前陳嶼只能按著發現和分解出的圖紋去一筆一劃篆刻。

饒是多拉了半點兒勾筆,也必然沒了預想中的效用,只得廢棄重來。

捏著這枚冰涼涼石塊,這是他從溪水邊撿來的,特意挑選了塊扁圓。

「石頭找了不少,可惜魚沒釣到。」

即將跨入八月,他還想著在這‘辭舊迎新’的好日子里破破記錄,開個張之類。結果依舊不如人意。而且這次連蝦簍也沒能建功,只撈了條年幼細小的泥鰍,和十二三只米蝦。

裹了油水都不夠一盤菜。

泥鰍太小,他本意是原地放掉的,不過身上似乎被蝦簍劃傷,于是帶了回來。

現在放在水池里養著,那里最近又擴大了些,順帶將周圍山石夯實,省得最近風雨頻繁,弄得垮塌了。

水池中如今只剩新加入的魚蝦,至于之前的則早早被吃了干淨。

轟隆隆!

大雨瓢潑,傾盆而下。

雷聲震耳,電閃刺目,一道道銀芒在風雲間躥動不止,遠遠的,能听到山後樹林被澆下雨水時的簌簌聲。

院子里,一大三小四口水缸又被換了水,幾根浮萍蕩漾在邊沿,隨汩汩流淌翻出的雨水顫動著,卻始終纏連著根葉沒有被沖下。

雨很急,也很大,不過沒下多久便停下,雲銷雨霽後天上攀上一抹六色虹橋。

「今天倒是不長,左右兩刻鐘。」

陳嶼站起身,拿了斗笠,踩著草靴去到院外山田查看情況。

新種下的長白粟不似秋刀麥,不懼雨水,所以他來此只看看情況,尤其水溝有無淤積堵塞。

到了現在,他甚至用不上鋤頭釘耙一類器具,也無需弓腰爬背去彎身,僅僅消耗些許便能將溝里沉積的草絮碎木連帶污泥石塊一起清理干淨。

在沒有刻意引導下,對這些死物的浸染同樣需要一定時間,這般即拿即放的程度並不會引發什麼變化。

其實活物也一樣,不過陳嶼一向覺得還是謹慎些好,所以在用持拿活物時都會帶上精神力。

不過能外放五丈,而精神如今僅能游蕩在一丈之內,這倒是個問題。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將整座青台山覆蓋住。」

道門修行里,在大定之後還有好幾個境界,其中,坐忘者寸神曉身,驚蟬著通曉幽冥,龜息者一氣千年、長生在世。

不過法會時陳嶼曾問過一些道友,包括蔣勤安道長在內,都言說坐忘之後只有古人先賢達成,這是入道境界,而他們還在求道尋道途中。

陳嶼琢磨著,自己弄出的精神力確實有洞察天地、觀摩入微之能,無論內觀還是外放,用處絕對不小。

看起來倒是和所謂的坐忘驚蟬相似。

可他明明才大定。

陷于冥冥不可得者,動靜相適,恬宜安絕于心……他在方台閣中瞧過這話,說的便是一位先賢年輕時破入小定大定後的感悟感想。

比照自己,再適合不過。

算了,這些道境實在分不清晰。最後陳嶼還是放棄了在道門境界中給自己定下層次。

干脆還是按自己的來吧。其它的果然只能作為激發靈感的柴薪,循規蹈矩在從頭到尾都愈發不同常人的他身上可不行。

如此的話,此刻的精神力磅礡且能外放丈許,唯獨不能操持實體,不能影響現界種種,只能看,踫不到。

本想著自己給自己定個檔,起個好听點兒的名,萬一以後傳了旁人,總得有個說法由頭。

可想著想著,他最終還是放棄,因為考慮到已經是〔內采食境〕,安再多的境界層次也改變不了什麼,索性並合在內采境界中,給此時的境界加了一個精神方面的狀態。

「內采食,內連經絡,采胎息與精神合一為,運于穴竅,圓滿周身。

補充︰此階段精神需蛻變一次。凝實能外放,暫一丈,不可持物。」

拿著薄薄小冊,陳嶼在上面書寫,筆墨紙硯在采買果酒等調味品時便買回了山上,不過用的不多,尤其最近他在嘗試用在竹片上刻錄文字。

類似牽引陣紋時的操作。

不過這種書寫地文字沒有多少特殊之處,甚至需要時常注入以免匯成字跡的紋路消散。

但也不是沒好處,比如這東西肉眼完全看不到,只能精神映照才能顯現。

這就隔絕了外人……雖然陳嶼也不知道自己這空蕩蕩只一人的山上到底在防備誰——總不可能是那頭蠢鹿吧?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發笑,以饞嘴鹿的性子,即便以後真有大機緣啟蒙了靈智能看懂文字,也決計不會做這種事。

比起看書,它可能更願意把有限的腦容拿去記憶吃食。

……

下午時分,陳嶼驅使將院中的積水全數凝聚在空,排出院外。

耗費得大半穴竅都干枯,好在有靈液催熟的黃皮黍,這東西確實耐餓,而且補充氣血上有用處。肉身氣血得到補益,與之關聯的胎息自然恢復很快。

可惜青靈根吃光了,藥田里的也一根都無,他最近尋思著下山去一趟,不為別的,單單采買些普通蔬果幼苗,比如黃瓜青菜等等。

現在菜園空蕩蕩,薅禿了都。

打定主意後,陳嶼扛著鋤頭去菜園里翻了翻土,順帶挖了十來條蚯蚓。

取來靈液,滴入幾滴。

看向山那頭,他決定在這個雨過天晴的好日子里,一雪前恥。

小溪那邊有些遠了,而且前幾日才去過一次,霉頭估計還沒消。這次便不打算去,他準備回到自己第一次折戟的地方。

拿過那根一直以來都未能嘗到魚腥的釣竿,當初花了不小精力,總該要發揮些作用才行。

此刻,陳嶼不禁思考,自己到底是跟這世界的魚沖了八字,還是和這根魚竿魚相不合。

無論前者後者,都意味著他從此往後都與垂釣無緣了,至多當個喂魚人。

「是非成敗,便看今朝了。」

這一次,陳嶼再次祭出了靈液蚯蚓這個大殺器,靈液對活物的吸引能力他很清楚,一定能釣起魚來。

一定。

恭恭敬敬給道祖老人家上了四根香。

他背上竹簍,里面滿滿當當,裝好了近段時間趕工出的六十余副木符以及兩枚鐫刻了〔灼燒〕陣紋的石符。

體內漸漸充盈,精神活躍無比。

這次,他自信無比,必然開張。

福生無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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