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姑娘圍了上去,東模模,西看看,都有些眼熱。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敲門,道︰「打擾了,我進來喝點水。」
貝蒂忙說︰「是哥哥!」
玫逸走進來,看見貝蒂的小姐妹,就笑道︰「你們好啊。」
幾人也忙向玫逸問好。
玫逸道︰「你們玩吧,別在意我。」
他徑直走過去倒水了。
佩爾蒂看了玫逸好久,道︰「貝蒂,我們走吧……天哪,你的頭發怎麼還沒弄?不是叮囑過你了嗎?我……我只會弄簡單的……」
玫逸這才注意到,所有的姑娘都做了非常漂亮的頭發。
玫逸忍不住道︰「你們都是找別人做的嗎?」
佩爾蒂點頭道︰「嗯,這麼復雜的發式沒有別人幫助,根本做不出來。可做頭發的那個理發匠已經跑到城里去了!」
貝蒂笑道︰「沒關系的,就這麼給我隨便編一下好了。」
佩爾蒂道︰「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裙子……」
她剛要動手,玫逸說︰「要不,我來試試吧。」
在幾位姑娘的目瞪口呆中,玫逸大概花了五分鐘,給貝蒂編出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發式。
台下的觀眾瞬間看出來了。
這就是精靈王國貴族中最流行的發式——艾米麗婭女神發式。
玫逸做好後,道︰「貝蒂,你覺得還行嗎?不行的話,還可以再換一個。」
貝蒂都快被自己美哭了,忙說︰「哥哥,這個就好了,實在是太漂亮了。這個發式叫什麼名字?」
玫逸道︰「艾米……呃,沒有名字。」
他將幾個姑娘送到門外,看著她們坐上了馬車,微笑著揮手告別。
馬車上,斯嘉蒂滿心羨慕地說︰「貝蒂,你的哥哥實在是太厲害了,還有什麼他不會的嗎?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人。我在城里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發式,這麼漂亮的裙子。」
貝蒂調皮地說︰「斯嘉蒂,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哥哥是個理發師呢。」
姑娘們都笑了起來。
佩爾蒂靜悄悄地坐在那里,過了一會兒才說︰「貝蒂,你的哥哥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不要陷得太深了,他肯定不是個普通人。你看他的眼楮就知道了,他肯定經歷過很多事情。他目送我們上馬車時,也不是在笑,只不過是把嘴角翹起來而已。他的心里,是狂風暴雨。」
貝蒂沉默了好一會兒,道︰「佩爾蒂,我知道。即便是虛假的快樂,也請讓貝蒂好好珍惜,好嗎?貝蒂會努力把他的心結打開……唉,貝蒂說的很了不起,可是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到了城里後,幾個姑娘一起到處玩耍,可是,貝蒂卻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特別在意佩爾蒂的話,喃喃道︰「哥哥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貝蒂早上醒來時,經常看到他眼邊的淚痕呢。綺麗和娜娜,究竟是誰呢?他和貝蒂在一起,不開心嗎?」
* * *
報幕員上台報幕︰「第三幕︰血戰小石村。」
很快,兩個月就過去了。
小石村的人都知道玫逸的存在了,他們都稱玫逸為異鄉人。
每次貝蒂去街上,小石村的人都調侃她︰「貝蒂,你的哥哥怎麼沒來啊?又給你做新衣服了,好漂亮啊。你這個撿來的哥哥對你還真好呢。」
貝蒂不快道︰「才不是撿回來的!是女神大人賜給貝蒂的。你們見過我們村子有能這麼厲害的哥哥嗎?」
一位大叔哈哈笑道︰「是是是!我們的貝蒂也是一個好妹妹,要是能嫁給這樣貼心的哥哥,你去世的父母也就放心了。不過,就是話太少了,和我們的狐狸妹妹不太配。」
貝蒂滿臉通紅地叫道︰「才不是那樣呢,哥哥就是哥哥!哥哥話少怎麼了?我話很多呀!」
說著說著,她突然捂住了臉,都不敢見人了。
周圍滿是村里人快活的笑聲。
一天,貝蒂輕聲問︰「哥哥,你過去是做什麼的呢?貝蒂覺得哥哥一定不是個普通人。露珠、斯嘉蒂、妮娜、佩爾蒂她們也這麼說。」
她見玫逸沒有說話,慌忙說︰「哥哥,對不起。貝蒂答應過不過問哥哥的事的。」
玫逸輕輕敲了一下貝蒂的紅腦袋,道︰「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讓你們失望了。」
「才沒有失望呢。貝蒂的哥哥是最好的哥哥……哥哥,你會離開這里嗎?」
玫逸說︰「會吧。」
他見貝蒂有些不高興,就說︰「放心吧,我走之前,一定會把貝蒂的生活安排好的。」
貝蒂只是跟在玫逸後面,淚汪汪地不說話。
晚上,玫逸和貝蒂一起做了一頓晚餐。吃完後,貝蒂把餐具洗了,又把衣服都疊好,放在了衣櫃里。她輕聲細語道︰「哥哥,我把東西重新收拾了一下,你的東西都放在衣櫃左側了。」
玫逸點頭道︰「嗯,謝謝。早點休息吧。」
見貝蒂躺下了,他就吹滅了蠟燭,屋子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漸漸的,燦爛的星輝變得明晰起來。
貝蒂輕聲問︰「哥哥……」
「嗯?」
「你在貝蒂這里開心嗎?」
「為什麼要問這個?」
「哈,就是問問,早點睡吧,哥哥。」
「嗯。」
夜里,屋外尖銳的警笛聲,緊急的馬蹄聲從貝蒂家門前路過,有人大叫道︰「大量小獸入侵,所有人趕緊拿起武器,到村子南頭抗擊小獸!大量小獸入侵,所有人趕緊拿起武器,到村子南頭抗擊小獸!快!」
貝蒂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長期的訓練讓下意識地套上衣服,拿起掛在牆上的長劍要往外沖。可是,當她看見沉睡的玫逸時,腳步一下子凝滯了。
她跪坐在玫逸身邊,腦中浮現出過去兩個月兩人一起經歷的事情,眼淚順著潔白的臉頰流了下來,輕聲道︰「哥哥,謝謝你這兩個月對貝蒂的照顧。貝蒂或許不能再回來了,就在這里向你道別了。」
「奇怪了,眼淚怎麼留個不停了?」貝蒂抽泣道,「哥哥,村里的大叔和大神們說的沒錯,貝蒂是愛上你了。貝蒂也知道了,綺麗和娜娜不是你的姐妹,而是你的愛人吧……我們再像這樣在一起,會讓貝蒂覺得難堪的。」
「對不起她們了。」
說完,貝蒂撩起了酒紅色的長發,閉上了眼楮,在明亮的月光下,輕輕吻了一下玫逸的臉。
做完這一切,貝蒂站起身來,背上了劍,走出了家門,無限愛戀地看了玫逸一眼,擦了擦眼淚,輕輕關上了門,飛也似地朝村子南頭跑去。
玫逸依然在屋子里靜靜地沉睡,全然不知剛才發生的一切。
舞台上,小石村的戰士們和小獸的戰斗是放在巨大的白色幕布後進行的,觀眾們只能看到小獸的輪廓,以免引起亞人觀眾們的不適。盡管這樣,幕布後,陸續倒下的小石村戰士和越來越多的小獸,以及小獸吱吱的叫聲,還是讓人感到深深地絕望。
燈起燈滅,玫逸醒了後,發現貝蒂不見了,就嘟囔道︰「這個丫頭,這麼晚跑哪去了?」
他叫了幾聲貝蒂,都沒有人答應。他屋里屋外叫了好幾十聲,也沒有人理他!
他听著門外呼呼的聲音,頓時覺得不妙。
當他看到牆上那把短劍已經不見了時,他忙走出門外,臉上瞬間結了冰︰「南頭怎麼有火光?他們在吵什麼?小……小獸?!」
玫逸頓時如墜冰窟,道︰「這丫頭,不會是去抗擊小獸了吧?」
他到衣櫥里隨便拿了件衣服穿上了身,拿起牆上那把長劍,拼了命地朝村子南方跑去。
舞台上燈滅了。
黑暗中傳來玫逸的喘氣聲和內心獨白。
我這個笨蛋在做什麼啊?
在這個世界我一點能力也沒有,去了也是送死啊。
我怎麼一點也不長記性呢?
這明明就是夢境啊,夢境!亞人王國和精靈王國一樣,都不過是一場夢!
可是,就算是一場夢,也不能看著她們就這麼去死啊。
不管了,反正是夢,死也不過就是疼一下而已。
說不定,這次,夢就可以醒了。
燈再打開時,台下的觀眾一片驚呼,白色的幕布上已經濺滿了鮮血。
台上響起了佩爾蒂帶著哭腔的聲音︰「大家,千萬不要松氣,一松氣我們就全完了。」
說著說著,她絕望地哭泣了起來。
就在這時,小獸手中的石頭砸中了她的腦袋,把她砸得血肉模糊,眼看就要倒下去,貝蒂一把拉住了她,揮劍格擋小獸砍向佩爾蒂的劍,一腳將小獸踢翻,就在她想繼續揮劍時,一個拳頭大小的石塊擊中了她的後腦勺。
燈滅了。
舞台上回蕩著貝蒂虛弱的聲音——
要是能好好和他道個別
就好了
明明早就知道他
不會留在自己身邊太長時間的
再見了,我最親愛的哥哥……
就在所有舞台下的觀眾心都沉了下去時,幕布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手持長劍,用一種匪夷所思的劍術,瞬間殺死了八只小獸。白色的幕布突然撤掉,舞台中央出現了抱著貝蒂的玫逸,他厲聲說︰「村長,立即去隔壁的村子和北城求救,否則,就別怪我們把小獸放過去!其他人點火往牆里扔,逼退小獸!」
小獸暫時退卻後,玫逸背起貝蒂,往牆外跑去,道︰「抱歉,貝蒂,我來晚了。」
貝蒂搖了搖頭,輕聲說︰「哥哥,你能來,我好高興。我就知道,我哥哥不是個普通人。他是女神賜給我的哥哥。」
玫逸說︰「受了這麼重的傷,就少說兩句吧。」
貝蒂緊緊摟住玫逸的脖子,嬌嗔道︰「我就是話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