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了大雨,房間了暖洋洋的。瑟琳娜躺在玫逸身邊,看著他熟睡的臉,突然覺得他好可愛,就輕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玫逸嘟噥著模了模,一把把瑟琳娜攬入懷中,這才又沉沉睡去。
瑟琳娜的心都快化了。
她給玫逸蓋好了被子,自己也拉上了被子,沉沉睡去。
早上,兩人都醒了,瑟琳娜起身打開了窗戶,一股涼涼的空氣沖進了屋子,讓人頓時覺得清爽無比。窗外巍峨的天露山脈山頂處積滿了終年不化的雪,漫無邊境的綠草填滿了所有空地,高大的紅杉林如同沉默的巨人。
數條清澈的河流如同一道道絲帶,穿梭在草地其中。
草地上開滿了籃球大小的菊花和其他一些不知名的花,長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植物。
瑟琳娜坐在床邊,安靜地梳著頭發。
她暗暗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以前異性模一下她的手都不行,現在,居然光明正大地在玫逸面前梳洗打扮,換衣服,還和他一起……
想到這里,瑟琳娜臉燒得厲害。
玫逸看著穿著單薄的睡衣的瑟琳娜和睡衣下那若隱若現的胴體,心中又升騰起一股。他爬了過去,輕輕抱住了瑟琳娜的腰。
瑟琳娜嚶嚀一聲,佯怒著扭了扭腰,要掙月兌他的手。
那久經鍛煉、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肢被玫逸抱得緊緊的,怎麼可能甩月兌。
玫逸嘴湊到瑟琳娜耳邊,道︰「娜娜……」
瑟琳娜被玫逸弄得有點心慌意亂,輕聲道︰「做什麼?」
「感覺好些了嗎?要不要……那個……」
「哦……好啊……」
得到妻子首肯的玫逸興奮不已,瑟琳娜剛穿好的衣服又滑落在地。初嘗人事的瑟琳娜也份外痴纏,任由玫逸施為,只是緊緊抱著自己的丈夫,就像一個溺水的人。
雲銷雨霽後,瑟琳娜抱著玫逸,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玫逸听完就說︰「原來你身上也有著王室的血脈。我居然娶了一個公主,真是想不到。」
瑟琳娜不解道︰「親愛的,听完這些,你就不會嫌棄我嗎?」
玫逸一臉古怪道︰「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因為我和偽精靈王的關系啊。」
「出身又不是你能選擇的。再說了,偽精靈王的子孫又怎麼了?偽精靈王真那麼糟糕,王族為什麼把關于他的歷史全部抹殺掉了?他們在怕什麼?老實說,我還挺感謝他的。最起碼,他建起了花靈學院,讓我能和你相遇。」
瑟琳娜驚叫了起來︰「什麼,花靈學院是偽王建造的?你怎麼知道的?」
玫逸說︰「院長有個私人藏書室,一般人是進不去的,我跟希露院長要到了鑰匙。偽王到你這一代大概有一百多年了吧?花靈學院又是一所百年名校。明白了吧?光是這一點,他身上就有值得人尊重之處。」
瑟琳娜听了,心里一下子釋然多了。
祖先的惡行,一直讓她心里很有包袱。
我和玫逸的相遇,也一定是祖先的指引,他們一定十分認可玫逸。
瑟琳娜想。
想到這里,她覺得自己似乎更愛自己的丈夫了。
哼,他有什麼好的?
瑟琳娜又想。
不就是頭腦聰明一些,靈術厲害一些,為人率真一些嗎?
呃……能同時做到這幾點,似乎也確實蠻了不起的。
她抱著玫逸的胳膊,柔柔道︰「親愛的,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嗯……大概是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吧。」
「為什麼?我明明打了你!」
「再早一點,你還是艾薇兒人格的時候。我做人工呼吸的時候,似乎有些太忘情了,趁機好好親了你一頓……夫人,現在我們都結婚了,你不會再因為這事打我吧?」
瑟琳娜看玫逸一臉緊張的樣子,暗暗覺得有些好笑,道︰「好啦,我不打你還不行嗎?對于那件事,我已經完全能接受了。」
她心想︰畢竟媽媽和我說艾薇兒也愛著你。
玫逸道︰「我第一眼就覺得你好漂亮啊。長長的銀發,如同天上的皎皎明月。金色的眼楮,如同沉在午後湖底的陽光。我本來以為艾斯特姐姐就是隨便許給我一個府里的小侍女呢。」
瑟琳娜輕輕一笑,「你為什麼不讓我早點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身邊的那些女孩也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我也喜歡你,把你踹下湖後,我就後悔了。我想和你好好相處,可是一看見你和別的女孩親密的樣子,就有些生氣。」
玫逸模了模瑟琳娜的銀發,道︰「我一直以為你討厭我啊,而且,我和同學們也只是正常來往罷了。不過,我並不後悔,經歷了這麼多事,你我更了解彼此。只是苦了你了,為我丟了一只眼楮。我無法體會,那是何等的痛楚。」
「我全都記不得了,當時,滿心滿眼都是你。我根本顧不上眼楮的事了。對了,你失去的眼楮是怎麼回來的,知道了嗎?」
「不知道。我問過琉璃,亞人王國醫學能力十分低下,也沒有精靈王國那樣的靈術,根本沒有能力做到這點。所以,這件事還是個不解之謎。」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瑟琳娜打了個哈欠,道︰「親愛的,你先去忙吧。我昨晚看書看到太晚了,現在有些困了。」
玫逸親了瑟琳娜一下,道︰「好啦,好好休息吧。這段時間多去我們的王國走一走、看一看吧。」
瑟琳娜已經睡著了。
長長的銀發凌亂地散在被子上,還有她雪白的肩上。
玫逸剛走出房門,突然想到今天是休息日。
他又折了回去,換上了睡衣,躺在瑟琳娜身邊,輕輕抱住了她,安靜地听著她均勻甜蜜的呼吸聲。
今天,也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 * *
一直到了黃昏時分,兩人才醒過來。
穿戴整齊後,瑟琳娜滿臉通紅地跟個小媳婦似的跟在玫逸後面。鬼都知道他們在房間里這麼長時間,是在干什麼。別人肯定會覺得他們荒唐。
正在房間里打掃的佩爾蒂見到兩人,忙打招呼︰「玫逸哥哥,王後……」
瑟琳娜忙說︰「佩爾蒂,別叫我王後,叫我名字就好了!」
她見佩爾蒂一臉犯難的樣子,就說︰「要麼就叫我瑟琳娜姐姐吧?總之,私下就別叫我王後了。」
佩爾蒂只好答應。
出門後,玫逸指著莊園里的其他建築說︰「現在,內政大臣澤矜、法務大臣琉璃、情報大臣風鳶、軍務部的碧姬三姐妹、還有綺羅的侍女風零幾個單身妹子都住在莊園里,說好了等到結婚就搬出去,除了琉璃——她作為神職人員是不婚的。」
瑟琳娜心情愉快地走在草坪上,道︰「梅凡呢?這次來怎麼沒看見他?」
玫逸道︰「噢,梅凡前不久結婚了,一個挺不錯的亞人族姑娘,對他很好,對他兒子梅根也很照顧。我給了他兩個月的蜜月假期,現在不知道在哪里度假呢。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仗可打,他這個軍務大臣都閑得發慌了。」
「看不出來梅凡還挺開放,願意娶亞人族姑娘為妻。」
「哈,有我示範在前。我不也娶了個精靈族姑娘嘛。」
兩人走著走著,走出了莊園,看著整整齊齊的漂亮民居、高大的防御設施和大片大片的農田、森林和巨大而幽靜的湖泊、山脈,整個人的心胸似乎都開闊了。
玫逸拉著瑟琳娜坐在一張凳子上,說︰「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王國,但是大家也在努力讓它變得更好。這里沒有貴族,沒有平民,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公民。雖然現在看似乎還太單薄了些,不過,確實是我心中理想的王國。」
瑟琳娜道︰「嗯。」
「反應這麼平淡?」玫逸驚訝道。
瑟琳娜說︰「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喜歡這個王國的,就算它是個小鎮子、小村子,我也會一樣喜歡它。」
玫逸心里一暖,緊緊握住了瑟琳娜的手。
瑟琳娜說︰「我昨天看了書房里的材料,你們又往北推進了一百公里,到達了一個叫做三色湖的地方。那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玫逸說︰「那里有三個湖,一個是紅色的湖,里面的堿含量很高,無論是人還是動物掉進去都會鈣化變成石頭。另一個是藍色的湖,里面都是天然的濃硫酸,人和動物掉進去,會被腐蝕得什麼都不剩。還有一個黑色的湖,里面都是瀝青,掉進去再也爬不上來了。」
「听上去好可怕。」瑟琳娜看著玫逸眉飛色舞的樣子,有些不能理解。
玫逸說︰「只要了解它們的特性,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正是因為這些東西,我們的工業才迅速地發展起來。」
這時,瑟琳娜听到一陣叮叮叮的聲音,府邸不遠處駛過來一列冒煙的鐵盒子一樣的東西。她驚訝地說︰「那是什麼東西?它……它怎麼會動的?」
「噢,那是小火車,就是在蒸汽機驅動的。蒸汽機你在黑晶城不是見過嗎?」
「我從來沒有去過黑晶城。」瑟琳娜輕輕地說。
「噢……噢……對不起……」
「沒關系,現在看也不遲」,瑟琳娜滿臉的歡笑,挽起玫逸的胳膊,「咱們走近點看吧?」
兩人走到站台邊,玫逸付了錢,兩人走上了小火車。火車上的人見到玫逸和瑟琳娜,都歡呼地圍了過來,熱情地打招呼,弄得瑟琳娜有點招架不來。
不過她生性大大咧咧、樂觀開朗,很快就融入了進去。
火車緩緩開動時,瑟琳娜緊張地抱著玫逸的胳膊︰「玫逸,它動了,它動了!」
玫逸笑道︰「當然會動了。這個小火車的鐵軌是沿著黑洛水河的源頭——洛神河鋪設的,現在有五個停靠站︰天露山脈、國王莊園、高教園區、居民區、工業區和礦區。工業區和礦區有單獨的軌線。不過,現在高教園區還沒建好,我們缺乏足夠數量的老師。」
瑟琳娜隨口說了一句︰「噢,沒關系。我昨天在校慶時拉了幾十個真靈和花靈各大學院的學生過來,各個專業的都有。還有,我把洛其給打敗了,他很快就會帶著一家人來北境定居。」
她只顧貪婪地看著窗外的景色,絲毫沒有注意玫逸的狂喜。
突然之間,玫逸把她抱了起來,在火車里快樂地轉著圈,嚇了她一大跳。她尖叫著狠狠捶著玫逸,讓他把自己放下來,玫逸根本不听。
車里的精靈、妖精、人族和亞人族乘客歡呼著鼓起掌來,一個媽媽悄悄捂住了自己兩個孩子的眼楮。